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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着老百姓。”蒲刚深深动容。

随着船渡通航大批救援队伍、救援物资涌入马头沟,原本并不宽敞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一班县领导们亲自上阵指挥,吼得声嘶力竭。

警备区空降了一个连的工程兵投入堤坝缺口封堵工作,最重要的物资跟上去后进度明显加快。

陆续地,省市县三级领导最关注的伤亡问题也陆续汇总过来:

平安村共有4人遇难,26人受伤,17人失踪——村委会认为失踪村民大概率还活着,但这会儿太乱了,凡有点力气的都被动员上了堤坝抢救,没法核实人数;

九沙村情况略为糟糕些,7人遇难,41人受伤另有22人失踪。

11死67伤39失踪,说实话这个数字令所有领导包括沈直华、方晟都暗暗松了口气,居然……居然担心对外公布的话会引发质疑,因为伤亡人数太少了。

类似这等凶猛的凌洪从落差七八米的堤坝冲下来,如之前所担忧的,就算死上百个都属正常。

说来说去还是官运呐,有时冥冥之中有些东西不能不信。

伤亡出乎意料地少,关键原因在于设置在九沙村和平安村两个观测站的观测人员坚守岗位,在凌洪暴发前二十分钟及时示警,村组干部们齐心协力将半信半疑的村民们从热被窝里拖出来,转移到安全地带。

死亡和受伤的,基本是坚决不信也拒绝帮助守在家里的中老年人。

两村观测人员都按流程向镇领导小组报警,但昨晚值班领导、值班人员都参加镇上某老板的酒宴喝得天昏地暗,连值班室都没进直接回家睡觉,从而错失从省到市再到县紧急发动组织救援的最佳时机!

不用说,俩糊涂蛋已被刑拘,等待他俩的将是严厉的法律制裁!

沈直华过岸后驱车来到马头沟到九沙、平安两村的路口看了会儿,当得知堤坝后第一道防线已初步完工、溃坝危机基本解除时,没多逗留便率队回程。

一来基本解除不等于完全解除,二次凌洪的风险依然存在,沈直华不想冒险;二来以申委书记身份无需亲自指挥抢险救灾,操作性工作是正府班子的职责;三来堤坝风险初步解除,正治风险和舆情风险即将来临,沈直华需要安静地思考对策。

方晟本来也准备晚一会儿回县里听取市县两级关于下一阶段工作汇报,包括继续加固堤坝;提升警戒级别;建立双线联系制度;启动灾后重建,加强农业保险和人身保险赔偿以及财政补偿,税收减免等等;至于问责机制则暂时不提,让有问题的干部戴罪立功争取好的表现。

但一个小意外临时改变了行程安排。

下午四点多钟,因预约过来谈话的两位村支书久久不至——县领导解释说他俩都在堤坝第一线指挥村民加固抢救,一时半会儿实在找不着人,方晟吩咐管瑾带好收集的材料准备离开。

这时外面响起吵闹声,隐约听到有人反复提及“方申长”,便来到院子里。见四五位汉子护着当中老者欲往里面冲,工作人员态度坚决地拦在前面。

一问方知当中老者自称是“方申长的朋友”,却又不肯提供姓名工作单位职务予以核实,加之几条大汉均孔武有力象会家子,工作人员便起了疑心拒之门外。

打量当中老者,相貌呆板诡异,穿得鼓鼓囊囊不知揣了些什么,以前都没见过哪里是什么朋友?

可跑上门求见,不想而知见面就会戳穿谎言,为何执意前来?

方晟脑子里打了个突儿,正踌躇间,鱼小婷在身后低低说:“化装过了,他是那天参加谈判的顾恺锡!”

哦,对了,这一说有点象。

方晟挥挥手道:“放他进来,就一个人,其他人呆在院里。”

进了办公室,管瑾站走廊守着,鱼小婷陪在身边。那老者费劲地除掉伪装,脱下外套,终于还复长髯及胸,一袭长衫仙风道骨之态的晋北古玩协会会长,古玩鉴定师顾恺锡。

顾恺锡深深一躬,道:“雕虫小技有污申长大人法眼,老朽惭愧之极!”

方晟赶紧架住他,道:“顾老先生多礼了,长者为尊,今儿个您避开外界乔装来此必有要事,时间紧张,咱们言归正传。”

两人坐下,顾恺锡手捋长髯道:“不瞒方申长,老朽此番确实想反映非常重要的情况,但若非您是方申长,若非上次谈判有过短暂接触,老朽根本不可能偷偷摸摸跑到马头沟,更不可能在一省之长面前敞开心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个中苦衷想必方申长能够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