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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的一个局,妙就妙在业内都知道是局,可谁也不敢戳破;东西送到领导面前,请谁鉴定都竖大拇指夸真品。

说到这里,东西真假还用问吗?

汤家也是迫于无奈:进贡了这么些年,能用心寻觅的国宝级、文物级古玩都送了个遍,真正的好东西往往被精心私藏,根本舍不得卖,实在找不到令领导心动的玩意了。

然而那位猛将出人意料地猛,上任没多久通过一系列严厉查处很快发觉汤家与造假大老板的猫腻,继而猜到小农也卷入其中,遂发动一轮又一轮空中打击,准备抡起斧头猛砍硬砸!

“唉,猛将的出发点是好的,绝对利国利民利风气……来,搞一个!”

詹印今晚一反常态频频举杯,方晟含笑碰杯对饮。

詹印续道:“可小农的人脉盘枝错节绵延万里,京都那位领导是一方面,还有老农地方系势力影响,万一都被造假大老板抖出来那么麻烦大了,官场大地震,会直接影响即将而来的大换界!估计,包括高层在内各方势力都不乐见多败皆伤的情况出现,因此来说,关键节点都在猛将身上,都希望他手下留情,让事态平缓地、柔和地软着陆。来,再搞一个!”

方晟微笑:“以前不知道詹兄酒量如此之猛,真乃猛将。”

“哪里哪里,我不是猛将,老弟才是——我指的是喝酒。”

“我也是啊。”

“哈哈哈哈……”

两人相顾大笑,又干掉一壶。

“醉了醉了,哎,去洗下脸清醒清醒。”詹印拍拍方晟的肩,出门后在走廊间伺候的服务员引导去了洗手间。

詹印故意留下空档让方晟独自思考,确实,方晟需要重新评估整件事的利弊得失。

鱼小婷查到沈直华与卓强彻夜密谈,原来与生意无关,而是说服他压缩造假规模低调做人。这个逻辑还算理顺,当初方晟就觉得奇怪,堂堂副申长怎会花一夜时间与卓强谈造假业务,又不是一男一女……

不管有意无意,不管沈唐两家是否内部协商妥当,也不管真如詹印所说所有坏事都是唐巧干的,沈直华非但没参与还一直力阻,总之事实就是——

沈直华将与唐巧彻底切割!

根据方晟的观察,这也是沈直华自从自己空降晋西以来逐步在做的,从唐巧拍卖时的“三不原则”,到有干部献媚的勃然大怒,以及那次常委扩大会上突兀的声明,都是有层次的切割行为。

也符合方晟的设想。

以申长之力打垮申委书记跟***之力打垮***书记有本质区别,京都也不可能让这种情况发生,从头到尾方晟就没想过。

根源在于:方晟从来没有因为争权夺利而欲除掉对手,他的所作所为,他的策略手段只围绕一点,那就是是否有利于老百姓幸福安康!

沈直华垮与不垮,方晟都不在考虑之中。

打掉沈直华,京都也不会让自己**;换个申委书记,没准还不如沈直华。平心而论,除了在古玩造假问题上说不清楚,沈直华各方面表现堪称楚翘。

一波三折想得入神,詹印甩着双手回到包厢落座,笑道:

“晋西的洗手间又豪华又大气,刚才拍了几张照片回去让管后勤的学习学习。”

“没拍到女同志吧?”

詹印大笑:“老弟真以为我喝醉了?来,继续搞!”

两人围绕偷拍的话题说说笑笑又搞了一壶,詹印这才言归正传,道:

“小农想内部消化,猛将要翻江倒海,两人出发点和终结目标都一样,差异只在过程,所以呢……不知老弟怎么看?”

方晟慢慢喝了一小口酒,道:“我想——纯粹个人观感,切割应该是真正的切割,如果玩虚的小汤还会继续暗度陈仓,造假大老板还会继续遥控指挥,反正不怕猛将拿他们怎样,对不对?”

“真正的切割……”詹印悚然一惊,“老弟的意思是离婚?!”

“这不是农家最初的想法吗?尾大不掉,唯有斩断。”

“咝——”

詹印倒吸口凉气,脸色沉重无比,盘算良久道:“农家那边没问题,顺水推舟;小汤付出那么多,肯答应么?造假大老板甘心努力付之东流?都是问题啊老弟。”

方晟道:“小汤不答应那么猛将更不答应,随便抓两个人就能招供出她,到时损失更大!至于造假大老板,不法生意肯定别想做了,表现好日后资产甄别过程中多归还些,表现不好全部没收!猛将之所以猛,他又不担心什么,造假大老板顶多举报到老农和那位领导,查得人仰马翻与他何干?”

“是啊,与他何干……”詹印眉头紧锁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