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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钰道:“立即执行!”

十分钟后,忙得头发蓬乱、身上到处脏兮兮的新任县治安大队长常兴邦来到办公室。

进门后敬了个礼正待说话,白钰摆摆手站起身肃容道:

“感谢的话不必多说,启用你可谓危难之际!眼下关苓尤如惊涛骇浪中的破船,处处漏水,稍不小心就会翻船……赶紧带队精锐人马前往青牛滩,记住全部配空包弹、麻醉弹,不准有一枚实弹!发现逃亡人员果断开枪制止,但不准出人命,明白我的意思?”

常兴邦反应飞快:“白书计担心大年三十的特殊时间点对义务劳动人员有刺激,会铤而走险冲破山口警戒线?”

“内因外因,**局内部动荡,下长镇主要领导被拿等等,多方面结合……快去,有情况及时联系。”

“是!”

常兴邦又敬了个礼转身大步流星下楼。

看着他的背影,白钰又拨了个号:“是边防军指挥部?我是关苓***书计白钰……”

大年三十,晚,六点四十分。

青牛滩。

从腊月二十六到现在,青牛滩以每天几百人的速度急增,目前已达到空前的三千人!

其中非法持枪、暴力抗拒执法、殴打警务人员等罪名的有将近两千人,住在第一帐篷区,也是最大的聚居区,他们承担了绝大部分份额的挖土方工作;

全民检测当中发现的艾兹病毒携带者、吸毒人员七八百人,住在第二帐篷,有的接受新药免费测试,有的接受强制戒毒,不过用白钰的话说这些都不是无偿,代价就是挖土方,哪怕下达的挖掘量少很多;

此外还有全民禁枪全民检测过程中抓捕到的不法分子,地痞流氓等等住在第三帐篷区,按白钰要求都必须参加“义务劳动”。

月儿高挂在天边,夜空万里无云。

青牛滩寂静无声,偶尔远处传来毕江水流声。隔离带另一侧的第四帐篷区也就是妇女帐篷里传来低低的、压抑的哭泣声,渐渐地,哭声传染了一片,连同平时大大咧咧、粗豪而不拘小节的汉子们眼圈都红了。

毕竟是大年三十,万家团圆的日子啊。

山口警戒线一带的武警战士难得没有喝叱,也没有阻止,只悄悄调低探照灯亮度,用大喇叭通知今晚每人额外分送一包方便面和一袋糖果。

这是县城特意专车送来的慰问品,本来准备在白钰亲临青牛滩时当场发放,没想到治安大队闹事临时折回。

之后傍晚时分,下长镇来了一小队人送来白酒、卤肉、盆菜等,说是镇领导特意给值守武警打打牙祭的。几天来辛苦的不止是义务劳动者,值守武警们也承担着相当大的压力。

眼见方便面和糖果分放下去后各个帐篷都安静下来,值守武警们也微微松懈,只留几位流动巡查人员,其他人三三两两凑到一起喝几盅小酒,吃些下酒菜,享受着难得的轻松和惬意。

然则意想不到的是,貌似宁静的水面下隐藏着浓浓杀机!

此时第一、第三帐篷区里紧张而兴奋地传阅着一张纸条,上面很精炼地写着:晚七点半,熄灯为号,电网失效,冲击山口,不敢开枪!

不敢开枪是理所当然的,按官方说法都是义务劳动者,并非劳动改造,怎么可以随便开枪呢?

电网才是被困在青牛滩三千人最头疼的障碍,无处不在的泛着蓝光的电网,使得他们寸步难行且不敢越池半步。

电网会失效吗?

有人很快悟了出来:只须从外围切断电源就行了,不然这张纸条是谁写的?

晚上七点二十五分,青牛滩山口警戒线。

流动巡查人员转了一大圈回来便发现不对劲,临时搭建的休息室里战友们东倒西歪睡了一地,都打着香甜的鼾声!

用力推也不醒,个个烂醉如泥。

虽说几天来都很累,但武警们任务在身喝酒非常克制,酒量浅的沾沾嘴唇,酒量大的也就两三两左右,不至于醉成这样。

商量之下准备向上级报告,就在这时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数百名义务劳动人员从不同帐篷冲出来,瞬间撞破电网,嘶吼着、咆哮着向山口方向狂奔过来!

“不许动!返回帐篷!”

“我们开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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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流动巡查武警大声叫喊道,可整个青牛滩的电路都被截断,发挥震慑作用的大喇叭也不响,疯狂的义务劳动者们根本听不见他们在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