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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步辉并不是个善茬,在他从筑梦网内挣脱出来之后就发现了不对劲。

筑梦网是那花袭怜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坤山派?

除非,是那个人亲自来了。

苗步辉面色一白,立时翻箱倒柜找出了一样东西,随身揣了一半在身上,并将剩下的那些都倒在了门窗缝隙、桌椅板凳上。

当花袭怜猝不及防被苗步辉用奇怪的东西泼了满身满脸时,他还不屑一顾,因为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奈何他,所以他只要徒手拧断苗步辉的脖子就行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那散发着古怪气味的东西一沾到他的肌肤,就像是水进了油锅,让他全身都燃烧了起来。

那股奇怪的气味四处乱窜,花袭怜嗅到鼻腔里,顺势进入身体内,体内刚刚聚集起来的魔气就被打散了一半。

苗步辉看着眼前下意识站立不稳的花袭怜,眸中凶色毕露,执剑砍来。

花袭怜虽然因为大意,所以被苗步辉所伤,但他毕竟是魔主,天道之子,即使连魔气都无法聚集,却还是能跟苗步辉打成平手。

两人都想让对方死,下手便极重。

花袭怜徒手刺穿苗步辉的腹部,苗步辉手里的剑也从他下腹部穿过去。

血腥味四处弥漫,两人停顿半响,互相往后退去。

一人撤手,一人撤剑。

花袭怜有意要让苗步辉死,他正欲再次使力,可一股奇怪的味道从四面八方萦绕过来,越来越重。

其实这股味道一开始就有,花袭怜嗅到了之后只觉得不太舒服,等他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眼前突然昏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花袭怜心知不妙,他猛地一拳打穿身边的墙壁,直到外头新鲜的空气透进来,他才稍微清醒几分。

苗步辉捂着被他打穿的肚子,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花袭怜看他一眼,转身推开破烂的门,踉跄着走出这个院子。

.

苏瓷儿还没起身,突然听到外面有动静。

窗子虚开一条缝,她随意瞥一眼,却看到了房廊下身型佝偻而摇晃的花袭怜,像一只丧尸似得捂着腹部艰难蹒跚。

苏瓷儿面色大变,连鞋都没穿,就立刻奔了出去。

“花袭怜?你怎么了?”她身量矮,去扶花袭怜的时候几乎整个人都埋进了他怀里。

晨色之下,苏瓷儿看到他身上泛起的黑色鳞片,上面竟然有被烧灼过的痕迹。再看花袭怜的面色,惨白如纸,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了。

除了这些,苏瓷儿还看到他被捅穿的腹部。

按照常理,花袭怜自愈能力强悍,即使是像这样的重伤,分分钟就能痊愈。

可他一路走,一路滴血,那伤根本就没有好转的迹象。

在他身后,是一条漫长的血路。

苏瓷儿只看一眼就不敢再看,实在是太过于触目惊心。

她一个清洗术,将血迹打扫干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袭怜踉跄着被苏瓷儿扶到床边躺下,然后在苏瓷儿的注视下,他那双大长腿猛地撕开裤子,变成了粗壮的蛇尾。

蛇尾不受控制地甩出来,苏瓷儿下意识伸手抱住它,然后呆呆地站在那里看花袭怜。

男人躺在那里喘着气,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得浑身发汗。

苏瓷儿咽了咽口水,“到,到发情期了?”

花袭怜:……

男人轻摇了摇头,额头冷汗更甚。

苏瓷儿上前,指尖擦过他的额角,滑入他汗湿的鬓发,凑的近了,她能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不像是熏香,也不像是香料。

“苗步辉……”男人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

“是苗步辉伤了你?”苏瓷儿视线下滑,看到他腹部的伤口,面色一紧,“你等一下,我去找莫城欢来。”

苏瓷儿急匆匆地奔出去,将还没起身的莫城欢一把拽出来。

“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苏瓷儿将莫城欢推到花袭怜身边。

她已经用被子将男人的蛇尾盖住,虽然莫城欢早已知道花袭怜的身份,但苏瓷儿就是下意识这样做了。

莫城欢连脚上的鞋都没穿好,就被苏瓷儿推过来。他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伸手搭上花袭怜的手腕,静默了一会儿后一边诊脉,一边摇头。

苏瓷儿在旁边吓得面无人色。

不怕医生笑,就怕医生叹气又摇头。

“怎,怎么了?”苏瓷儿吓得说话都哆嗦。

“不好说。”莫城欢转头看向苏瓷儿,“我没给魔物治过病。”

是了,莫城欢作为修真界的医者,怎么可能给魔物治过病呢?所以你摇头又叹息的意思是超出治疗范围了?

“那要找谁治?”苏瓷儿看着躺在那里冷汗如浆的花袭怜,小心翼翼道:“找个兽医?”

莫城欢:……

花袭怜:……

莫城欢沉默了一会儿后,竟然点头同意道:“也行。”

花袭怜:……

.

坤山派内众人陷入沉睡昏迷之际,苏瓷儿和莫城欢先替花袭怜将身上的伤口包扎了一下,然后带着他偷偷溜了出去。

一方面确实是要找个人替他看病,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躲避苗步辉。

花袭怜如此强悍的一个人,居然会被苗步辉伤到,那苗步辉的实力究竟是有多恐怖?

连花袭怜都对付不了的人,苏瓷儿和莫城欢自然不会硬刚。

苗步辉在与花袭怜对峙之中生死不明,因此还没来不及加固坤山派的戒备。

苏瓷儿就这样带着花袭怜出了坤山派,御剑而往某一城镇,然后找到了一处……兽医馆。

花袭怜的状态实在是很不好,苏瓷儿和莫城欢用被子将他上本身包住,然后置在一个睡袋里。两个人一头一尾,吭哧吭哧的就给扛进兽医馆里去了。

兽医馆很大,听说这是附近最大的兽医馆了。

苏瓷儿一进去就听到一阵接一阵,此起彼伏的猪叫声。

馆主是个年纪比较大的老人,他穿着一个皮质的围兜,颤颤巍巍的正好从屋子里走出来。

苏瓷儿听过一个说法,好的兽医一颗药下肚就能让你恢复青春健康,庸医却能把一只健康的宠物治死。

苏瓷儿打量了一下这位老兽医,看起来手艺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怎么了?”老兽医看到两人,开口询问。

苏瓷儿左右看看,见无人,刚要上前说话,便看到了那老兽医手里拿着的一把刀,上面沾着血。

注意到苏瓷儿的视线,老兽医再看一眼那鼓囊囊的睡袋,了然道:“也是来阉割公猪的?”

苏瓷儿终于知道为什么老兽医身后的木屋里会传来那么多生猪的惨叫声了。

敢情她赶上屠宰场阉割了?

“不是,我们是蛇。”

“蛇?”那老兽医老眼一眯,一瞅,“我没给蛇阉过,如果一定要阉,我也能试试。”

“不阉不阉,我们不阉。”苏瓷儿赶紧摆手。

“不阉?”老兽医蹙眉,“还没死透呢,这么大的蛇可以切成多段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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