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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时扔那里:“就一被罩而已,你自己干吧。”

陆绪章刚要把被子塞进去,突然见她来这一出:“?”

孟砚青:“难道不是吗?你陆绪章这么能干的人,就套不了一被罩?”

陆绪章挑挑眉,很无奈很无奈地看着孟砚青:“我看你在饭店干活的时候,不是挺能干的吗,怎么回到自己家就这么懒?”

孟砚青:“那不是你要帮我吗?你如果不这么好心帮我,我肯定就自己干了。”

陆绪章看她那吃准自己的模样,眼神很有些异样:“等你再找一个,新婚的时候,可别叫我去给你铺床。”

孟砚青好笑地看着他:“我叫的话,你会去吗,你如果真去,我倒是欢迎——”

陆绪章忙阻止:“得,不好听的话千万别说,我怕我被你气出毛病来。”

孟砚青笑:“好,不说了。”

陆绪章又道:“我怎么感觉最近亭笈看我的眼神不太对?”

就好像抓住他多大的把柄,一种暗搓搓的得意。

孟砚青装傻:“哦。”

陆绪章黑眸淡看着她:“最近你对亭笈面授了什么机宜?”

孟砚青:“也没什么,我亲儿子嘛,没事就聊聊嘛……”

陆绪章那神情就有些五味杂陈:“这可真是你的宝贝儿子。”

孟砚青微挑眉:“嗯?怎么,你有意见?”

陆绪章:“不知道怎么养出这么一个不孝子。”

孟砚青看他那样,便笑:“我觉得挺孝顺的啊!对我可好了,今天把计算机搬过来了,要教我学计算机呢!”

陆绪章:“他教你?”

孟砚青便和陆绪章说起计算机的事:“还给我拿来教材呢,《儿童计算机世界》!”

陆绪章轻叹:“你倒是图个现成了,你们母子一家亲,我呢?”

孟砚青:“对,你就是杨白劳。”

陆绪章看她:“那你就是白素贞,雷峰塔十八年,儿子已经考取功名,当状元了。”

孟砚青:“状元?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

陆绪章摸了摸鼻子:“你好好教教,总会有的。”

孟砚青看着陆绪章那样:“还算你心里有点数,你自己再优秀,孩子不争气也白搭。”

陆绪章:“其实……亭笈挺优秀的吧?”

孟砚青:“哦?”

陆绪章倒是认真想了想:“实事求是地说,他英语法语都非常好,这么小娴熟两门外语已经很好了,他也会一些阿拉伯语,有一些书画基础,接人待物也不错。”

他补充说:“……前几年被我操练得拳脚功夫也很了得。”

孟砚青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操练?”

陆绪章:“他不是爱打架吗,我专门请了一位拳脚老师傅和一位特种兵,没事练练他。”

孟砚青便懂了:“然后?你也陪着?父子对打?”

陆绪章正色道:“那叫操练。”

孟砚青便笑起来:“我算是明白了,你们父子估计每天对着干!”

所谓的操练,还不知道多狠呢,陆绪章在这种事情上怕是不知道留情的。

陆绪章正色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觉得年轻人打打架挺好的,反正在长辈面前有点正形就行了,其实平时来往的朋友,提起来都说我们家儿子好。毫不谦虚地说,就陆家这些子弟,也包括往常见的那些朋友家孩子,我看比起亭笈来,还是差远了。”

他想了想,进一步做出中肯评价:“那些人的儿女,和我们那是比都没法比。”

孟砚青听笑了:“敢情你觉得自己还干得挺好的——”

她么说着,陆亭笈正好翘头过来,看他们两个在那里说说笑笑好一番热火朝天,忙进来:“母亲,什么干得挺好的?”

他拧眉,看看陆绪章,看看那刚铺好的床:“母亲,父亲就铺个床单,你还得夸他?”

简直不可思议了!

孟砚青:“你父亲是夸你,夸你干得挺好。”

陆亭笈一听,却是越发狐疑,他防备地看向陆绪章:“父亲,你是觉得我哪里干得好,说来我听听?”

陆绪章神情便有些异样,他挑了挑眉:“马马虎虎吧……”

陆亭笈:“我就知道!”

孟砚青看着这父子俩,不免好笑,这两个人对着倔,谁也别想先低头!

陆亭笈已经不搭理陆绪章了,他抱着台灯道:“母亲,这个台灯放哪儿?”

孟砚青看过去,倒是没想到:“怎么把这台灯拿来了?”

那台灯可是有些年头了,是当年意大利大使送给陆绪章祖父的,大理石底座五枝头台灯,铜鎏金的,上面枝叶繁茂,古朴华丽。

以前孟砚青在陆家时候,因喜欢这台灯,就一直摆在她书房的。

陆绪章:“你不是缺台灯吗,一时没找到其它合适的,这个正好闲置,就拿过来了。”

孟砚青过去捧着那台灯,好生看了一番,倒是喜欢得很:“这个虽然有些年头,但是看着还是喜欢。”

陆绪章把各样物件都拿出来,指挥着陆亭笈布置各处,很快这小房间也算有模有样了。

他又拿出来一卷轴:“你把你那幅画取下来吧,挂上这个。”

孟砚青拿过来一看,是《宁静致远》四个字,那字迹倒是熟悉得很,骨骼清秀,意味隽永,只是比年轻时候少了几分鲜明,更多了一些沉淀。

她欣赏着,笑道:“这不是你的字吗?”

陆绪章:“怎么,不好看吗?”

孟砚青看他那一脸自信的样子,重新将那幅字卷起来:“才不要呢,我干嘛挂你的字。”

陆绪章黑眸带着探究,就那么看着她:“为什么不能挂我的?你以前不是喜欢我的字吗?”

孟砚青便笑:“我这不是书房,是卧室,我就住这儿,天天看着你的画有些奇怪,再说了,我以后可是打算谈对象的,说不定明天就谈,那我万一把人家带家里来,看到你的字放我床头,这算什么,不像话。”

陆绪章眼神马上怪异起来:“我并不反对你找,可你现在不是很年轻吗?你才多大,就想着要把对象带你屋里来?砚青,你是不是吸取我们之前的教训?”

孟砚青:“我只是假如,你这脑子别乱想,我带朋友来做客很正常的吧?”

陆绪章:“那你就说是你远房亲戚的不就行了。”

孟砚青:“才不呢,我不要!”

她太熟悉陆绪章的字了,一看到那字,真是扑面而来的回忆和亲近,这种感觉会让她睡不好觉。

陆绪章静默地看她半晌,之后没吭声,拎起旁边一个锤子和一个木匣子出去院子里了。

孟砚青便收拾着屋子,把那些零碎包装全都拾掇起来,正收拾着,陆亭笈进来了,他凑过来,低声问:“我父亲怎么了,看他沉着脸,整个阴雨天。”

孟砚青从窗户往外看,就见陆绪章正拿着锤子叮叮当当的,不知道在钉什么。

她低声说:“谁知道,就因为一幅字。”

陆亭笈恍然:“他特意拿了他的画来让你挂上,你不愿意挂?”

孟砚青点头:“对。”

陆亭笈便很有些幸灾乐祸:“他真是想多了。”

孟砚青:“估计吧。”

陆亭笈凑到孟砚青耳边:“母亲,你知道他今天为什么穿运动服吗?”

孟砚青疑惑:“为什么?”

陆亭笈很有些得意地道:“他估计觉得这样显得年轻吧。”

孟砚青想了想,很客观地评价道:“好像确实显年轻,看上去就像你的哥哥一样,还挺好看的。”

陆亭笈一听,顿时脸上露出嫌弃:“我怎么会有他这么老的哥哥!”

谁知道说这话时,陆绪章正好进屋:“什么哥哥?你哪儿来的哥哥?”

陆亭笈顿时不吭声了,拎起旁边的纸箱子:“我去把这个扔了。”

说完跑出去了。

陆绪章没什么表情,就那么看着孟砚青。

孟砚青觉得他来者不善,眨眨眼,有些无辜地看着他。

半晌,陆绪章终于开口了:“砚青,你现在如果有什么人选,其实可以告诉我。”

孟砚青:“什么?”

陆绪章:“我意思是说,谈对象的事。”

孟砚青:“……”

她疑惑地看着他,最后终于道:“我说了没有啊,你都想什么呢?”

陆绪章听这话,微颔首,试探着道:“那你就把我的字挂在这里,等什么时候你有对象了再摘下来,不也一样?我的字,如果流落到琉璃厂,那也是能卖高价的,去年一家书法杂志想找我写题词,我都不想给他们写。”

孟砚青歪头打量着他,微耸眉:“你说你这样,何必呢?”

陆绪章笑道:“砚青,我是支持你找一个好的,但你总得找个比我强的吧,到时候让他给你写一幅挂这里,也好让我这个旧人瞻仰一番新人的风采。”

孟砚青一听便笑了:“我干嘛非得找一个比你字画好的?”

陆绪章:“你要找个不如我的?”

孟砚青:“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一手好字画,也许我可以找个科学家嘛,研究研究火箭大炮高科技,我不懂那些,到时候夫妻之间不是正好互相崇拜?”

陆绪章听这话,脸色就不好看了。

他听不得科学家这种词。

这让他想起叶鸣弦。

他静默了一会,才道:“找什么科学家呢,那些科学家全都不修边幅,日子过得稀里糊涂,他们投身科学,后面都需要一个女人洗衣做饭照顾老人孩子,你能做得了吗?”

孟砚青:“那就雇个保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陆绪章无情打击:“你和这种人没什么共同语言,早晚离婚。”

孟砚青笑道:“那也可以啊,离婚了再找嘛,反正好女不愁嫁,我觉得我离婚三次,照样身后一大把追的。”

陆绪章微抿唇,看着笑意盈盈的她。

他就不该和她讨论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