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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眉,看向孟砚青。

孟砚青正襟危坐,笑得温柔体贴,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他又看向陆亭笈。

陆亭笈很无辜地摆弄着勺子,一脸乖宝宝不知世事的样子。

陆绪章一时无言以对,半晌叹了口气。

怪不得呢。

异样的氛围弥漫。

过了一会后。

孟砚青无辜:“我饿了嘛……”

陆亭笈点头:“对,我们饿了!”

这是一个非常理直气壮的理由。

陆绪章挑眉,默了片刻,终于道:“我上辈子一定拯救万民,积下大功德,才遇到你们母子两个。”

他辛辛苦苦去买菜,他们两个在家吃螃蟹。

其实吃了就吃了,趁热好吃,他也认了。

关键是好聪明一对母子,装傻充愣这是没谁了。

孟砚青自然有一番话等着陆绪章,不过看他不提,她也就不说了,反而拎起一个螃蟹:“绪章,感谢你今天过来帮我干活,还点了这么多好吃的菜。”

她笑看着他:“知恩图报,我帮你剥吧?”

隔着饭桌,陆绪章抬起眼就那么看着她:“这么好心?”

孟砚青:“那当然了。”

说着,她拿起剪刀,非常麻利地剪了腿和大钳子,最后把那鼓着肚子的饱满螃蟹递给陆绪章:“来,我们的功臣,尝尝味道。”

陆绪章看她那样,笑,接过来:“谢了。”

孟砚青:“不用客气。”

陆亭笈从旁看着这父母,想着他们的客套话可真是有来有往。

不过好在父亲没说什么。

看来母亲的招数是管用的,他以后也可以改改策略了?

当下一家人吃饭,孟砚青虽然吃了几个螃蟹,但螃蟹本身也没多少肉,无非是吃个味儿,如今吃这正餐,不得不说,这谭家菜就是不一般。

虽然是外带的,可能会略折损了一些味道,但是依然鲜美异常,特别是那珍珠汤,汤清味鲜,玉米鲜美,甚至还微微带一点甜,她觉得自己喝一辈子都不会腻。

她这么吃着,满足叹道:“说起来,以前首都饭店,我最爱吃的就是这个汤和他们的脱骨酥鸭了,不过现在他们好像不做脱骨酥鸭了?”

陆绪章正好将那尜尜枣洗了端上来,听到这话,道:“你就一心惦记着吃。”

孟砚青:“有什么不对吗?”

吃,就是人间正义。

有胃口吃,那就是世间最幸福的事。

陆绪章微挑眉:“对,太对了,来,吃尜尜枣了。”

当下三个人坐下来,尝了尝,这枣儿皮薄肉厚,吃着倒是脆甜。

陆亭笈叹道:“这大枣挺甜,往常满婶买过这种枣,没觉得这么好吃。”

正吃着,突然听陆绪章道:“这枣儿哪儿来的?”

孟砚青:“哦?”

陆绪章就那么看着她:“别人送的?”

孟砚青在他不错眼的打量中,颔首:“对。”

她神情顿了顿,还是补充说:“男的,我的追求者,出去十三陵玩,特意摘了给我送过来。”

陆绪章那脸色瞬间变得非常古怪。

孟砚青看出来了,他恨不得把那吃进去的吐出来。

一旁陆亭笈刚起身倒了杯水,没听到这两位的话,他重新坐下,依然吃得很香,一口一个地吃:“挺甜的,回头再要点吧!吃完螃蟹再吃枣,日子赛过活神仙!”

陆绪章扫了眼这傻儿子,一时只觉无可救药。

*

吃完饭后,在陆绪章指挥下,陆亭笈一起把餐厅厨房都打扫过了,又把家里的一堆垃圾带走了。

总之,这父子俩把家里打理得妥妥当当。

孟砚青对此心满意足。

如果前夫能带着儿子经常来这么一遭,她这日子也挺舒心的。

送他们离开的时候,她笑着道:“虽然我们现在不是夫妻,但也应该经常一起吃饭,让亭笈感受家庭的温暖。”

陆绪章看着对自己发出温柔邀请的孟砚青,没什么表情地道:“你就可着我欺负吧。”

孟砚青见此,马上变脸:“那你就不要来好了!”

陆绪章忙道:“我就说说,我还得给你修整厨房。”

陆亭笈从旁搂着孟砚青的胳膊讨好:“母亲,父亲不来我也会来,明天我放学就过来,你计算机有什么不明白的我教你,数理化等我学好了我也教你。”

孟砚青满足得很,冲陆绪章扬眉,很有些显摆的样子:“看,还是我儿子乖。”

陆绪章看看儿子,顿时有些酸。

一时两个人上了车,今天特意没让司机开车,陆绪章自己开车,胡同狭窄,倒车半晌才出去。

等走在街道上,华灯初上,握着方向盘的陆绪章瞥了一眼身边的儿子,终于开口:“亭笈,有个问题,我觉得你应该深入思考下。”

陆亭笈吃饱喝足,其实有些犯困,现在听到父亲这么说,没什么精神地问:“什么?”

陆绪章仿佛很随意地道:“你想过吗,如果你母亲结婚,那你该叫对方什么?”

陆亭笈认真想了想,终于道:“我母亲结婚的话,那我不就是多了一个爸吗?”

要拐弯了,陆绪章打着方向盘:“对,你母亲结婚,那你就得喊别人做爸了。”

陆亭笈:“我母亲现在这么年轻,她如果要找,肯定得找个年轻的吧?”

陆绪章心里忍不住泛酸,不过还是道:“应该吧。”

陆亭笈把胳膊肘抵在车窗上,托着下巴,拧眉思考着这个问题:“那也就是说我后爸只比我大几岁?五六岁?以后我和后爸走在街上,别人一定以为是兄弟?万一母亲和我考上大学,没准她可以和我同学谈!那样也挺好玩的是吧?”

陆绪章直接给他停车:“给我滚下去。”

陆亭笈顿时不犯困了,他诧异地看向陆绪章:“这……你别生气,我就说说,开个玩笑。”

陆绪章挑眉,冷眼看他:“说得这叫什么话?这种事情是随便说的吗?”

陆亭笈忙道:“我错了,是我刚才说得不对,我道歉。”

陆绪章的情绪这才勉强收住一些,他无奈:“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话都不会说?”

陆亭笈看他这样,叹了声,却是道:“父亲,说实话,我当然不想有个继父,放眼看过去,这个世上比你强的能有几个?谁配当我继父?”

他还暗暗在母亲面前夸自己呢,就凭这个,他暂时考虑给父亲投一票。

陆绪章:“这还像个人话,这会儿我们父子关键得齐心协力,打退觊觎你母亲的野男人。”

野男人…

陆亭笈额头微抽,看了眼身旁这位。

所以,父亲算什么,家养的男人吗?

半晌,他终于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陆绪章:“这段时间多走动吧,我如果来多了的话,我怕你母亲会反感,她一恼,还不知道说什么。但是你不一样,你可以每天都过来。过两天我再把床搬过来,把你的房间安置好,这样子你就干脆住在这里。”

陆亭笈满意:“好!这个好!”

陆绪章蹙眉,沉吟道:“那个送枣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回头你摸清楚底细,一旦知道对方消息,马上向我报告,我们再看看怎么应对。”

看到那枣,他就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枣,枣,枣,拨动他心里的隐刺。

还有那科学家,提起来都是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