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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战松听这话,嗤笑出声。

如果说之前他对孟砚青还存着探究之心,想着把孟砚青拉拢过来,最好是让她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但是自从那次六必居酱料的事后,他是彻底死心了。

既然不能拉拢到自己的后宫,那这女人就是他的对手,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是不介意给她一点颜色看看

管她什么背景什么来历,管她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是重生的穿越的,反正一股脑给她按死。

他笑望着孟砚青,道:“孟老师,这么和你说吧,那些画框,我之前就特意检查过了。”

孟砚青:“哦?”

罗战松:“都检查过一遍了,所以里面藏着什么,都不会错过一件,你能想到这些,是你聪明机灵,不过——”

他对着孟砚青轻轻吐出三个字:“你晚了。”

这三个字,显然是回敬孟砚青的,回敬她之前抢了那六必居酱钉子的功。

孟砚青便明白了,罗战松比自己以为的更强大,拥有的背景知识更多,这画框一事并不是书中所记载的,但是罗战松也知道。

所以说如今的事情发展已经超过了那本书的范畴,或者说,因为自己的介入,罗战松原本的事业发展线受到了影响和阻碍,但是他作为一位未来人士,自然可以另外开辟一条道路。

孟砚青:“晚了就晚了吧,也没什么,只要东西没白白糟蹋了就行。”

罗战松提议:“不过你可以试试,没准有什么漏网之鱼,你如果能找出来,不就立大功了。”

他往前一步,恰好走到了孟砚青身边,微俯首下来,笑看着孟砚青:“为了出人头地,你得抓住一切机会,是不是?你是不是想要东边柜台承包的机会?”

孟砚青笑道:“对,我想要,我已经申请了,我就要。”

*

现在,罗战松非常有自信,他不会错过任何一件,要想挑出他的把柄,很难。

他建议自己去那些画框里搜罗,其实就是故意激自己一把,看着自己跳进一个坑,惹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罢了。

对于罗战松的话,孟砚青并不在意,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苦藤大师被藏起来的几幅画如今有没有现世。

只不过如今时间不等人,等彭总经理他们回来,那些画框已经被拉废品的给运出去,一旦运出去,进了垃圾场,那再想要回来就麻烦了。

苦藤大师去世后,他的画作在海内外已经水涨船高,去年他的一幅白菜图在香港拍卖会已经高达四百万人民币。

而根据苦藤大师的说法,他那幅墨荷图可是呕心沥血之作,其价值自然非凡,况且几年之后苦藤大师便离世,这应该是他晚年登峰造极之作了。

这样价值非凡的艺术瑰宝,不应该流落在废品厂被糟蹋了。

孟砚青略想了想,倒是想起一个人,那个把她介绍到首都饭店当服务生的王德贵。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那王德贵虽然连首都饭店的正式编制都不算,但是他认识的三教九流多,首都饭店上下关系都打点得好,真遇到什么事,没准比她有办法。

她当即不敢耽误,就要去找王德贵,她坐电梯到了一楼,匆忙从东边小门跑出去,穿过花园长廊,径自过去了饭店北门那一排旧平房前,好在顺利找到了王德贵。

王德贵看到急匆匆地赶来:“这不是孟同志吗,出什么事了?”

孟砚青当即便把自己想法说了:“我是疑心那里面有一些没被发现的藏画,但我一时也没证据,那么多画框,想拦住也不可能,他们马上就要运出去了,有什么办法拦拦吗?”

王德贵一听:“你找我就找对了,咱首都饭店的垃圾废品处理都是小李管的,我熟着呢,我和他说一声,告诉他说一声,先留住,别运出去。”

孟砚青:“确定可以拦住吧?”

王德贵:“那是当然——”

他指着屋门外那散了零碎炉灰渣子的路:“他们运垃圾废品都是从这个门出,就算小李那里拦不住,我这里也能拦住,就说临时安全检查,随便找个理由就行了。”

孟砚青:“那太好了!”

王德贵又问:“不过这画的事,你想怎么查?这个不好查吧?”

孟砚青:“是,管事的都不在,去海里开会了,一时半刻也没想法,我想着去找找库房主管,问问他们当初筛查画框的记录。”

她是想着,如果苦藤大师的画曾经被筛出来过,或者库房里有苦藤大师那幅墨荷图,那她接下来就不用操心了,估计已经被什么人找出来了。

但是如果没有,那问题就不好说了,那一批画框还是应该筛筛。

王德贵皱眉,略想了想,道:“这个也不难办,那些名画放在库房里,一般人碰不得,没经理审批谁也不敢动,但是你如果说想看名单,其实也好办,这些都在掌管库房钥匙人的手里,咱直接去库房,找个熟人看看不就行了。”

孟砚青听闻,便笑了:“王叔,我就知道找你肯定没错,这不是什么事都妥了吗?”

王德贵嘿嘿一笑:“咱就一大老粗,在这里混了多少年了,也混不上一个编制,不过好在人头熟,上下都能说上话,你找我,我肯定竭力办。”

王德贵这么好说话,自然多少也是知道孟砚青现在位置关键,他多少有些巴结着。

当下王德贵先找人打了招呼,那对夫妻的废品一定要拦下来,之后便带着孟砚青过去库房。

人头熟就是好,那些库房名画清单平时哪是那么容易看到的,都需要一道道手续审批,但现在直接跑到库房工作人员这里问,人家一看王德贵的面子就直接拿给他看了。

王德贵亲手把这清单册子交给孟砚青,他自己和那库房工作人员称兄道弟拉家常。

孟砚青看得很快,大致浏览过一遭后,非常肯定地确认了,不光是苦藤大师的几幅呕心沥血之作没有,还有其它几位中央美院大画师的画作也不见踪影。

首都饭店的安保系统非常严瑾,一般人想从这里拿走一个物件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么推测,大概率的可能是——那些画依然被作为垫底的纸塞在相框中。

*

会议差不多开始了,孟砚青带了赵助理赶过去。

这次是要紧的小组讨论会议,会议上有不少熟悉的面孔,都是新闻里见过的,大家自然严阵以待,不敢有任何懈怠。

领导们的座驾缓缓驶入首都饭店,孟砚青作为主办方配置的现场记录人员,和赵助理等人一起出去迎接。

这时候,孟砚青看到了一辆略有些熟悉的车,是陆绪章的。

所以陆绪章也参加了这次的小组讨论会?

她略有些意外,不过想想倒也没什么惊讶的。

看来很快他要更进一步了。

陆绪章的车子驶入首都饭店弧形的过道时,恰好经过孟砚青身边。

孟砚青隐约感觉到了,通过车窗玻璃,陆绪章在看这里。

她目不斜视,微笑礼貌。

这时候,前面有一位代表的车插在了前方,旁边的警卫员见此,便要上前。

陆绪章便摆手,示意警卫员不用管,前面堵住了,司机只好暂停。

车子停下来,陆绪章落下车窗玻璃,看着她。

她一个多余眼神都没给她。

陆绪章笑了笑,收敛了视线,不过车窗依然落下来。

这时候,那位代表显然是不太懂,司机也是初来乍到,竟然把车子停在了陆绪章的专用停车位上,那停车场的保卫人员见此,就要提醒对方。

陆绪章问了声宁助理:“这是孙家的老二吧?”

宁助理颔首,忙和陆绪章大致讲了对方情况。

陆绪章便道:“和保卫人员说声,让他停吧,不用多说。”

宁助理自然明白,陆绪章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一向包容忍让,对方级别比陆绪章低,但是初来乍到不懂事,这种小事犯不着计较,让对方停了就停了。

当下宁助理自然去吩咐,陆绪章的司机也很快将车子停在了另一处。

陆绪章下车。

今天天冷,他今天穿了剪裁优雅的呢子长大衣,大衣里是很漂亮的格子毛围巾,稳重儒雅,矜贵从容。

下车后,他踱步,仿佛很随意地走到了孟砚青身边,低声一句:“对着别人倒是笑得挺好看的。”

说完这句,人已经径自进去大厅了。

孟砚青面无表情,心想这人是嫌她工作太平顺无波,非得给她找个茬吗?

这时候,宁助理却走到了她身边。

宁助理冲她恭敬一笑,低声说:“孟小姐,你好,你好。”

他显然是有些尴尬的,之前跑来找孟砚青,大有逼良为娼的架势,结果回头孟砚青和陆绪章熟稔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