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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砚青笑道:“我的底稿是二十三天前便已经做好的,我有原始稿纸。”

二十三天前?

那自然比赵言君所说的三周前更早一些。

赵言君微皱眉。

孟砚青望着赵言君,道:“赵小姐,你该不会现在要告诉我,你刚才所说的三周前是个大概的数字,其实你是二十四天前就已经有了底稿吧?”

赵言君:“……”

她本来确实是想这么说,但是现在孟砚青直接道破了,她没法这么说了。

她只好道:“孟小姐,你这话说得好笑,这种事情上,怎么会有大概呢?”

孟砚青满意地点头:“好,也就是说,你承认你的底稿时间比我晚了?”

赵言君一听,冷笑,这孟砚青话术了得,真是一不小心就能着了她的道。

她当即道:“你能拿出证据吗?”

孟砚青:“那你能吗?”

赵言君当即道:“证据,当然有。”

说着,她拿出来一叠的底稿。

她恭敬地走到谢承志面前,两手捧着这底稿递给了谢承志:“谢先生,请过目,这是我的原始底稿,上面有我几次修图的痕迹,都是有日期签字的。”

谢承志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当他看到其中一页时,视线还停顿了片刻。

赵言君屏住呼吸,耐心等着。

现场格外安静,大家全都好奇地抻着脖子看热闹。

谢承志在看了片刻后,终于将那设计稿合起来,之后道:“我看了,没问题,这确实是眼下这份作品的底稿。”

赵言君听了,略松了口气。

旁边谢敦祥见此,笑看向孟砚青:“那孟小姐的证据呢?”

孟砚青却道:“我的证据?很简单,我的证据已经在谢先生手中了。”

她这一说,众人疑惑。

孟砚青便笑望着谢承志:“谢先生,你手中的那份设计底稿,便是出自我手,很不巧,被人偷走了,所以我没底稿了。不过很幸运,兜兜转转,那偷了我设计底稿的人,终究将这份设计底稿拿了出来。”

众人瞬间哗然,现场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新闻媒体记者也都疑惑起来。

就是谢敦彦,都不曾预料到,皱眉疑惑地看着孟砚青。

最开始的时候,孟砚青只是说她有这么一份底稿,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所以铤而走险,大胆让人去“偷”她的底稿。

他也便放心了,想着她总有办法。

但谁想到,她如今竟然这么说。

现场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众位专家也都疑惑起来,聂扬眉终于忍不住问:“孟小姐,这份底稿是赵小姐呈现上的,如果你没有证据,你没办法证明这是你的底稿,那——”

毕竟是人家交上来的,孟砚青空口无凭。

赵言君嘲讽地笑了:“孟小姐,你拿不出底稿没什么,但是说这种笑话就贻笑大方了。”

谢敦祥也开口道:“对,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你的吗?”

孟砚青淡淡地道:“这就是我画出来的图,我的风格,我当然能认出,不信的话,现在我和赵小姐现场画图,看看这到底是谁的风格。”

然而——

大家显然不认。

一时有人摇头,有人叹息,也有孟砚青熟悉的人为她无奈。

显然,设计稿在别人手中,你没证据,只凭风格说事是不行的。

赵言君嘲讽地笑了笑。

谢承志盯着孟砚青,不说话。

这时候,孟砚青却道:“谢先生,你手中这份设计稿,不但带着我个人强烈的绘画风格,上面还有我的签名,既然有我的签名,那无论如何不能是别人所做吧?总不能赵小姐做自己的绘画稿,还要写下别人的大名吧?”

签名?

赵言君皱眉:“你在说什么?”

谢敦祥也疑惑:“这上面有你签名?哪有?”

谢承志皱着眉头,依然不说话。

孟砚青却慢条斯理地拿出来一件东西,却是一个小型红外线灯,很小的一个。

她笑着将那红外线灯递给了谢承志:“谢先生,麻烦你看看吧。”

众人大惑不解,也有人机灵,隐约想到了什么

赵言君盯着那红外线灯,脸色微变。

谢承志拿着那红外线灯,打开,照在了设计图稿上。

不少人都凑过来盯着看。

于是,大家清楚地看到,在红外线灯的照射下,上面清晰显露出一行字“孟砚青”,下面是日期!

而那日期,赫然正是二十四天前!

现场哗然。

谢敦彦从旁看着,眼睛陡然亮了!

谢敦祥眼睛都瞪大了,不敢相信。

赵言君神情灰败,她见鬼一般盯着自己设计稿上的字,几乎无法相信,怎么会这样!

众媒体记者全都兴奋起来,谁能想到,竟然看到这么神奇的一幕,简直是TVB破案侦探电视剧了!

一时专家席上就有人喃喃地问:“这,这是怎么回事,变魔术吗?”

孟砚青解释道:“其实道理很简单,我在画稿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便用了黑光笔,这是一种以酒精为主料的荧光墨水,这种墨水只有在紫外线和红外线下,才可能被显示出来。”

她淡望向那赵言君:“可能有人急功近利,以至于没有仔细看过吧,又怎么可能知道我这里面暗藏的玄机?”

赵言君脸色惨白,两手颤抖。

聂扬眉从旁看着,惊叹连连,惊叹之后,自是松了口气。

她为孟砚青担心半晌,总算,这孩子太机灵了!她是万万不会被谁坑了的!

和她斗心眼,只有输的份!

谢承志缓慢地抬起眼,看向赵言君:“赵小姐,我很抱歉,不过我们会请警察过来调查事情真相。 ”

赵言君哆嗦着唇,无法置信地看向孟砚青。

孟砚青依然是往日恬淡从容的模样,不疾不徐。

这时候,台下传来窃窃私语之声,也有摄像机拍照,镁光灯闪烁,赵言君感觉有镁光灯对着自己闪烁,她成为了疯狂媒体的拍照对象。

她知道自己此时应该优雅,应该以最好的状态去面对,但是她已经做不到了。

现在的她,犹如一条野狗,跌落在地上,被人嘲笑,成为明日香港报纸上那个被唾弃的丢人现眼的存在。

她的前途已经尽毁,她在世界的珠宝设计圈将永无立足之地!

她怔怔地看着孟砚青,苦涩扯唇,最后终于嘲讽地笑了。

她想着利用谢敦祥,打压这孟砚青,走自己的青云路,却不曾想,这谢敦彦如此不堪一击,她竟然就这么活生生被坑在台上了。

而最可恶的是这个孟砚青,好毒的心肠,她竟然是故意引诱自己,故意让自己偷盗她的作品,故意害自己!

自己这一步步,都是在她的算计中!

*

无论如何,偷窃别人的创意,占为己有,这已经游走于法律边缘。

谢承志的秘书见此情景,早已经安排人打电话给警察署,而在警察赶到之前,鸿运公司的安保人员已经上前,临时控制住了赵言君。

赵言君在安保人员的看管下,狼狈地下了台,她下台后,便被一群新闻记者稳住,轰炸式地问她问题。

她捂着脸,躲闪着,不想让人拍到。

认识的几位培训班同学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免唏嘘。

发生这种事,她的前途几乎完了,就凭着今天这影响力,凭着聂扬眉在世界玉石界的地位,她再也不可能从事珠宝行业了。

本来赵言君是她们培训班中相对优秀的,至少除了孟砚青外,她是最有潜力的,可谁想到心术不正,竟然偷了人家的设计稿,以至于身败名裂呢。

赵言君就这么狼狈下台了,现场慢慢恢复了平静,大家也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孟砚青身上。

谢承志坐在主席台上,望着孟砚青:“孟小姐,刚刚赵小姐展示的这位设计稿,出自你的手笔了?”

他说话很慢,一字字的,像是在确认什么。

孟砚青看着谢承志,颔首道:“是的,谢总,这是我画出来的。”

她说这话,台下不少人难免有些可惜。

要知道,在这种场合,哪怕大家知道别人是抄袭你的,但是别人已经说了,你这个时候再上台把你的创意说一遍,终究少了几分惊艳感。

这个时候就显得有些尴尬,有些多余,你说的话就会显得累赘,而这种累赘感,也许就会微妙地影响到你的评分。

所以哪怕赵言君狼狈下台,但从某种意义上说,孟砚青其实已经被她坑了。

谢承志却道:“你的设计稿非常美,美得让人心动,但是你要知道,你能画出这样的美,并不意味着能有这样的珠宝来实现你设计稿的美,刚才那位赵小姐的珠宝,勉强做到了,但只做到形似,却没做到神俱,所以总归差了一些。”

他说这话的时候,那赵言君正好走到了角落,就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