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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主任打来电话,中国珠宝首饰进出口公司批给孟砚青的那一批翡翠终于到了,孟砚青听了,自然高兴,过去办理了手续,拿到了提货单。

她把那提货单给陆绪章看,挺大一批翡翠原石料,虽说现在官方正经渠道的翡翠原始料并不贵,但是这么大一批,也是不小的数目,货的好坏这就很重要。

说白了,如果挑得好,她能发大财,如果挑得不好,这生意说不得就要赔本。

这种时候,任凭谁代替自己去,她都是不能放心的,也只有自己的眼力才能让自己放心。

陆绪章自然也明白,这时候他其实已经安排差不多了,年叔特意从云南过来,到时候他会陪着孟砚青一起过去云南,再经云南前往缅甸。

除了年叔,陈叔也会跟着过去,有了这两位在,安全方面倒是不用太担心。

至于聂扬眉那里,也帮孟砚青打了招呼,那缅共方面的丁英本就是有些势力的人,但凡他开口要护着的,下面倒是也不敢乱来。

如此一来,理论上来说,陆绪章倒是应该放心,只是心爱的人就这么过去缅甸,终究存着几分不安罢了。

是以帮着孟砚青办理各样手续时,他情绪明显有些低落。

谁知道谢阅听到这个,也嚷着要去,毕竟是过去缅甸,缅甸大量翡翠矿场,这都是长见识的时候。

四儿见此,也有些兴趣——本来四儿是万事不知的性子,但现在整天被陆亭笈各种科普,他现在也懂事了,知道“万一有什么热闹就要往前冲”。

陆亭笈当然不甘人后,也想过去“见识见识”。

陆绪章看这样子,只淡淡一句话:“都想去是吗?那就一个都别去。”

他这么一说,可把谢阅急坏了,他知道缅甸好玩,那边有翡翠,还有各种赌石,这种好事他怎么能落下的,他赶紧求爷爷告奶奶的,甚至哀求了家里长辈。

他那张嘴倒是很能说的,说是要去历练一番:“以前那会儿上山下乡的知青不是也都去吗,再说我只是跟着孟老师走一遭学习采风,不去实践怎么行呢?”

“我以后是要做玉石研究的,缅甸是翡翠原产地,我这一辈子如果不实地去看看那边的场口,那永远都是纸上谈兵,永远做不出一点成就来!”

因为这个,谢家人特意给陆绪章打电话,问起来,委婉地表示,让孩子去吧。

陆绪章见此,也就把自己的想法说给谢家人,毕竟云南边远地区,不是繁华都市大香港,四九城里长大的北京孩子去了那偏远地区,少不得吃些苦头,再者过去了边境,万一有个什么危险,那就更说不清了。

他直白地说:“缅甸一带,不是国内,到了那里,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谢老爷子一听,却是大手一挥:“绪章,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好了,我会安排好,咱们云南那边有人,这没问题,咱们孩子去了,谁敢欺负!至于谢阅,他想去历练就去历练,这都不是什么要紧大事!”

陆绪章见此,便干脆和谢老爷子大概说了行程,谢家是军人世家,那边的背景和能量自然不容小觑,有谢老爷子这边罩着,他对孟砚青的云南缅甸之旅更添几分放心。

既然谢阅可以去,陆亭笈当然也想去,他有足够理由的,自己的亲妈,凭什么自己不能去,再说他拳脚功夫了得,关键时候顶用,再说他也是要练眼力界的。

如此大好机会,岂能错过。

陆绪章又和陆老爷子提了声,陆老爷子倒是没意见:“年轻孩子,出去历练历练,也是应该的,总不能一辈子窝家里,没见过风雨,不像样。再说了,就云南,老三在那边不是有熟人吗?”

他说的老三是陆载德,确实在那一带有些朋友,许多事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见此,陆绪章也不阻拦。

有陆载德在云南方面的人脉,本身确实也没什么担心的,如今谢家也掺和进去,又有聂扬眉那边的人脉,以及年叔陈叔两位的陪同,加上如今中缅关系的加强,综合来说,基本也没什么太大担心了。

这时候,反倒是孟砚青考虑到种种,想着还是不要带四儿,毕竟那里太过辛苦,他性子单纯,怕万一有个什么不好。

孟砚青和岳大师傅这么商量过,四儿到底是没跟着过去,为了这个,四儿倒是委屈得很,陆亭笈见此,好一番哄着,又承诺给他带礼物,四儿这才作罢。

终于准备妥当,车票都已经买好了,一直到临行前那个晚上,陆绪章自然不舍,两个人好一番缠绵。

事后,孟砚青软绵绵地趴在男人胸口时,突然听到他道:“要不我和你一起过去吧?”

孟砚青诧异地抬眼,在朦胧夜色中看着他:“你这是怎么了?”

他已经做了足够的安排,绝对不至于出什么差池,况且还有谢家,在云南方面也有些人脉,总不至于出什么事了。

陆绪章视线落在她脸上,他看到月光照进她的眼睛中,那琥珀色的眸子熟悉而动人。

他抬起手,温柔地摩挲着她的发,眼底是浓到化不开的爱怜。

孟砚青便趴在他身上,感受着他优雅指骨轻柔穿过自己发间的温存感。

良久,她低声道:“实在不行我就不去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陆绪章轻笑了声,笑得清沉而无奈:“想去就去,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他用很低的声音道:“我只是有些不舍得罢了。”

*

云南玉石由来已久,唐朝时云南便是金银宝货之地,出琥珀和瑟瑟,待到明朝时候,云南腾冲有朝廷专门采办珠宝的晋公公官邸,为晋家园,采回的珠宝玉石专供朝廷享用,当时英国人写的《缅甸玉石贸易》一书,更是把云南玉石列为中印中缅通商的重要商品。

民国时候,北京玉器商人千里迢迢过去云南边境赌玉石,拿到上等玉石好毛料运回去北京,时候久了,北京廊房头条开玉器行成了气候,云南的玉石贩子干脆把玉石毛料运来,在廊房头条直接开赌石场子。

孟家做珠宝生意的,民国翡翠大热,孟家于这赌石上自然有人专门著书立说,孟砚青自小研习,倒是知道一些诀窍,借着这个机会,她也想让陆亭笈和谢阅跟着练练眼力界。

这天,孟砚青带着陆亭笈和谢阅,并陈叔和年叔,一行五个人乘坐飞机,从北京出发前往昆明巫家坝机场,抵达巫家坝机场后,先坐火车,后转面包车,辗转抵达了这处边境小城。

这几年,泰国清迈已经是翡翠原石的集散地,从清迈出来的玉石,会运往香港大陆台湾,而运往大陆的,一部分去了广东,另一部分则在云南边境,也就是这处小城了。

经过这舟车劳顿,孟砚青也是有些疲乏了,于是一行人先下榻在当地的招待所。

按照他们的计划,先在云南边境停留几日,把云南首饰公司的配额拿到手,托运回去,之后再进入缅甸境内。

招待所人竟然不少,有各样人等,估计是各地企业派来收翡翠的,操持着各地听不懂的语言,大多是五大三粗的男人,也有个别中年妇女,那是跟着自己男人一起来的。

这种情况下,孟砚青这种年轻女性,又实在生得漂亮,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好几个人那眼神就往她身上扫。

陆亭笈见此,反感得很,马上站在孟砚青身边,挡住了众人的视线,谢阅也感觉到了,也紧跟着孟砚青。

其实他们根本不用怕的,小事的话,有陈叔和小王根本不用怕,大事的话,谢家和陆家和当地的机关打好招呼了,那更是说一句的事。

只是到底还是要小心为上。

孟砚青问了下招待所情况,这边条件看起来挺不好,一间房能睡三个人,孟砚青见此,便说要三间房。

陆亭笈却道:“算了,出门在外,省点钱吧,我要和你一起睡!”

啊?

谢阅顿时拧眉,嫌弃地说:“陆亭笈,你多大了!”

陆亭笈脸皮却厚得很,硬赖着孟砚青,很是死磨硬泡的样子:“我想和你一起睡!”

孟砚青无奈地看了陆亭笈一眼,心想这孩子啊……

出门在外变了个性子?

不过当下也没说什么,便干脆要了两间房。

这招待所也是过去留下来的老宅,据说还是昔日总兵的府邸,进去院子后,却见青灰色石砖路和纹路毕露的雕花门窗,也算是古色古香,不过待到他们一上楼,那感觉就不一样了。

楼梯年代久远,墙皮斑驳,全都是历史痕迹,楼梯很窄,仅容两个人并行,爬上去的时候,脚底下一踩都是咯吱咯吱的声音,让人疑心一脚下去这楼梯都会塌掉。

到了楼上走廊中,大家往外看时,又发现这里风景还不错,紧挨着一处湿地,不远处是青山沃野,甚至还有野鸭白鹭飞过,倒是清雅得很。

谢阅:“这里挺美,又挺旧的。”

就说不上来的感觉。

陆亭笈倒是很看得开:“这就跟我们老北京的四合院一样,肯定是大又好,但年代久了就不好,还是得修。你看我们王府井那大院子,修好了,那才叫好!”

谢阅别了他一眼,心想可就显摆你家大院子吧。

孟砚青指挥:“行了,先瞎白活了,赶紧把东西收拾下,把蚊帐拿出来,没蚊帐咱们都得喂蚊子。”

她是生怕这边不提供蚊帐,或者蚊帐不够干净,特意让大家都带了蚊帐的。

南方蚊虫多,北方人乍来未必适应。

陆亭笈和谢阅听了,忙开始干活,不过却是有些不以为然的:“现在天这么冷了,早就没蚊——”

谁知道突然间,一个黑东西嗡嗡嗡地来了。

谢阅眼睛都瞪大了:“这,这是什么?”

像蚊子,可简直蜻蜓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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