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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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守俨听她这么说,眉眼微敛,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可能因为小时候的一些事,她有点记仇。”
初挽好奇:“小时候陆爷爷疼我,她不高兴?”
陆守俨:“差不多吧。”
到底是家里长房的孙女,是被长辈和哥哥们宠着捧着的,后来初挽来了,她可能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家里孩子多,小时候都在老爷子这里吃喝,心大的也就算了,心思细腻敏感的,就容易想多了。
陆守俨明明和他们年纪差不了太多,却在侄子侄女间很有威望,也是因为那是他从小管着的,底下侄子侄女都听他的。
初挽有些纳闷地道:“我不是早早就走了嘛,我不到五岁就离开了吧,也值当她一直和我记这种仇,就为了这点小时候的事?”
她离开后,也就是偶尔回来住住,住十天半个月的。
陆守俨:“对,我也没想到,她还计较着小时候的事,这次她确实过分了,不过她这两天就回去上海,一时半会你们也碰不上了。”
初挽听这话,打量着陆守俨。
陆守俨自然知道她有话要说:“嗯?”
初挽犹豫了下,还是试探着道:“我现在是你未婚妻了对吧?”
陆守俨点头,肯定地道:“是。”
初挽问:“那如果她和我打架,你会向着谁?”
陆守俨听这话,意外扬眉,带着几分无奈,笑看着初挽。
初挽被他看得竟然有些脸红,她别过脸去:“算了这个问题太幼稚了,你就当我没问好了。”
她就要走:“我真困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陆守俨却叫住她:“挽挽,我已经写了报告,申请机关大院的房子——”
他声音略压低下来:“等我们结婚了,肯定出去住,你不喜欢的人,可以不用理。”
初挽停下脚步:“嗯,那挺好的……”
陆守俨低首看着她细致的眉眼,正色道:“挽挽,在我这里,你会是我的妻子,我会照顾好你。至于别人,再亲近也是亲戚或者家人,不可能和我们一起住,你根本没必要和别人比。”
初挽听着他的话,耷拉下脑袋:“知道了,我已经明白了,我的问题特别傻。”
陆守俨道:“其实也不傻。”
他滚烫的气息打在她柔软的发上,认真地道:“挽挽,你和谁打架,我当然都会向着你。”
初挽听这话,微怔了下,抬头看他:“真的吗?”
陆守俨轻叹:“知道她为什么和你记仇吗,还不是你小时候已经和她打过了。”
初挽不信:“我和她打?怎么可能,她比我大好几岁呢,我那时候还小,哪能和她打!”
陆守俨眸光纵容而无奈:“但你就是和她打起来了,你就是仗着有我护着你,天不怕地不怕的。那时候你闯了祸,还不是等着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初挽:“……”
陆守俨低首望着她:“挽挽,现在你问我,你和她打架我帮谁,就已经特别没良心了你知道吗?”
初挽愣了下,之后小声说:“可那是小时候的事,我又不记得!”
陆守俨便道:“好,那我把她叫出来,你现在和她打一架吧,打不过我来帮你,这样就能往事重演,忘不了了。”
初挽便不说话了,她沉默了好一会,想象着自己和陆建冉打架的样子,自己也笑起来。
和陆建冉计较这些太幼稚了。
她笑着嘟哝道:“我才不和她计较呢,以后我是婶婶,她是侄女,不搭界的,我干嘛和她一般见识!一个晚辈而已,她要是对我说话不敬,我就拿长辈身份来压她!她再瞎说什么,我就告诉她,你去和你七叔说吧。”
陆守俨笑道:“这就对了,你把我摆出来,看看谁还敢说什么。”
初挽:“而且你今天给我剥虾吃了,你又不会给她剥!”
小时候,陆建冉是亲侄女,自己隔了一层,没什么血缘,到底心里没底气,没几年自己就被接走了。
可是十几年过去,自己回来了,最后胜利的还是自己。
再怎么着,陆建冉是亲侄女,自己不是,所以自己可以造反嫁七叔,她不行!
想象下今天陆建冉的心情,那得多不痛快啊,才竟然把这掌眼的事说出来!陆建冉又不傻,当然知道她说出来,回头肯定被长辈教育,但她还是大着胆子说了,那估计是当场气死了!已经不顾后果了!
陆守俨听着她孩子气的话,道:“是,只给你剥。”
初挽得寸进尺,笑问道:“那你以后也不会给别人剥吧?除了长辈。”
陆守俨看着这样的她,她眸底有着试图用玩笑来掩饰,却又显露无疑的渴望。
他好像再次看到了很多年前,那个被他抱在怀中哄着,用崇敬而孺慕的目光望着他的小姑娘。
为什么陆建冉不喜欢挽挽,因为陆建冉总觉得挽挽很贪,贪着霸占了他,贪着要他一直对她好,只对她好,不要看别人。
这种暗暗的争夺和较劲无关其它,就是小孩子天然的渴求,渴求着能占有更多关注和疼爱。
陆建冉其实并不缺什么,她有父母哥哥的疼爱,她只是看不惯挽挽而已。
可他知道,他的挽挽很缺。
挽挽本来就什么都没有了,曾经她紧紧地抱着他,只是抱住她最后的稻草。
陆守俨微收敛了情绪,看着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初挽,低声道:“挽挽,除了长辈,我当然不会给别人剥,只给你剥,因为你会是我的妻子,最亲近的人,我最疼你,比疼任何人都疼,侄子侄女或者别的亲戚,那些都很远了,任何人都没法和你比。”
挽挽没想到陆守俨竟然这么说。
那是她之前对他提出的要求,仗着婚契,很赖皮提出来的,他竟然原封不动地应诺。
她望进那双深邃温柔的眸子,他的眸光就像一张网,牢牢地将她的心缚住,于是心口便酸软得一塌糊涂。
思绪却不受控制起来,眼前浮现出许多画面,他抬眸间的疏淡,他上辈子那个成为禁忌不能提起的婚姻,他俯首尝过饺子后,向她瞥过来的一眼,他俯首为她披上军大衣,他笑看着她叫她挽挽。
在理智和渴望交缠之后,她想张口说点什么,但是喉咙却被酸涩的甜蜜堵住,最后她只能模糊地道:“嗯,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