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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大土炕有个优点,无论在上面打多少滚,闹出多大动静,它都不会让人尴尬地咯吱响。

初挽觉得,自己或许真得要被他碾碎在这土炕上了。

换了很多姿态,他毫无禁忌,恣意妄为,到了最后,她仿佛被他抽去了浑身每一根骨头,无力地趴在那里。

农村老粗布蓝被子轻轻搭在她纤弱白净的肩,那肩膀上溢出一层胭脂般的红晕,均匀明净仿佛官窑精品瓷器散发着光泽的釉。

外面天已经暗了下来,他说要带她出去看秦岭的篝火,自己下炕穿好了衣服。

已经将风纪扣都系得妥帖的男人,低头间,看着她那没骨头的样子,便停了动作,重新俯首下来,吻着她的额,动作缱绻温柔。

之后,他的唇便如雨点一般,落在她的眼睛,鼻尖,最后印到唇上。

初挽脑袋靠在枕头上,舒服地半合着眸子,无力地微张着唇。

男人站在炕旁,挺拔的身姿弯下,就像俯首喂着一只雏鸟般。

他是衣衫整齐到一丝不苟,而她却只搭了一层老蓝粗布被子,一头秀发也凌乱地散在枕头间,此时又被他捉住唇,探入其中,慢条斯理地品尝。

最初他动作还是温柔的,用舌尖轻轻逗弄她,仿佛闲庭散步。

初挽便觉得舒服,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那样,舒服得脚趾头都蜷缩着,整个人恨不得化成水。

可是渐渐的,陆守俨仿佛得了滋味,强势起来,动作步步紧逼,气氛变得火热。

初挽受不了,跟不上他的节奏,呼吸也乱了,便下意识伸手要推开他。

他却直接用大掌握住她的后脑,动作强硬,固定住她,不让她逃。

空气稀薄,初挽眼睛湿润到花了,口中发出闷闷的呜咽声。

陆守俨终于放开她。

初挽攥着被角,平息着呼吸,看着夜色中的男人。

天黑了,油灯被点燃,朦胧的光晕衬托出他挺拔的轮廓。

从她的角度,恰好看到他的腰,男人的腰臀劲瘦,十年行伍打磨锻炼出来的结实,充满爆发力。

她看得脸红耳热。

他平时那么宠着自己,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的样子,可是那时候,却用最大的力道施加给自己,不管不顾。

她便红着脸道:“人和动物最大的不同,就是人可以克制自己的欲望,作为一个有高尚情操的人类,你克制克制吧。”

陆守俨站直了身子,面无表情地擦了擦唇,那上面沾染着她的湿润。

他长指有条不紊地整理着衬衫领子,淡声道:“人本身就是动物的一种,按照动物学家的说法,人属于灵长类猿猴亚目。”

初挽无言以对,瞥他一眼:“你怎么总是这么多道理?”

陆守俨:“我只是想着,做什么都要尽可能出色完成任务。”

初挽:“什么任务?”

油灯下,陆守俨定定地看着她,看着看着,黑眸便溢出些许的笑。

空气莫名再次升了温,初挽被他看得脸红。

陆守俨俯首,在她耳边低低地道:“你带了那么一大盒安全套,如果回头又带回北京,不知道的倒是以为你爱人没本事,是不是?”

初挽这下子脸是真红了。

这个男人,之前装得正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不近女色的正人君子,动不动大道理教训她,正义凛然到让所有人羞愧!

结果现在没了禁忌,竟然这样了。

初挽软软瞪他:“陆守俨,你要点脸吧!”

陆守俨依然站在炕边,就那么俯首屈就着床上的她,拇指轻擦过她湿润的唇:“现在,要继续完成我的任务,还是起来看篝火?”

初挽认真想了四五秒,才说:“我要看篝火。”

陆守俨没什么情绪波动的样子,起身拿来衣服,给初挽穿上,又给她拿来水。

初挽接过来,喝了口,低声嘀咕道:“你自己喝茶水,给我喝白开水。”

陆守俨:“天晚了,你身体虚,我怕你喝了茶水睡不着。”

初挽看他:“没事,那不是有你吗?”

陆守俨:“嗯?”

初挽:“你的作用大着呢,一可以哄睡,二可以睡前健身运动,多运动,累了就睡着了。”

陆守俨神情顿了顿,之后眸色慢慢变深。

初挽抱着保温杯,轻喝了口,之后漫不经心地道:“怎么了?”

陆守俨:“挽挽,其实我心里是很不舍得你的,怕你疼,可你总逗我。”

他挑眉,带着些许无奈道:“你这么说,我不努力行吗?”

初挽倚靠在被子上,翘着小脚丫,多少有些有恃无恐:“我就随便说说而已,你别当真不就行了!你说我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想那么多干嘛?”

陆守俨便觉得小姑娘眼睛里都是坏。

分明那么清澈单纯的眼神,里面却能品出丝丝的魅惑。

恃宠而骄,呲着鼻子上脸,知道他纵着她,便格外会这一招。

偏偏他就吃她这一套。

他垂眸,看着她,突然道:“疼吗?”

初挽:“嗯?”

陆守俨直视着她的眼睛,缓缓地问:“刚才不是喊疼,是真疼还是假疼?”

初挽瞬间大红脸,刚才的得意全没了。

陆守俨却很有耐心,等着她,要听她说的样子,不说不行,他就那么一直看着她。

初挽下巴几乎半掩在被子里,别过脸去,小声说:“不太疼,就是——”

她想了想,道:“就是有点撑。”

撑。

只是一个简单的字眼,房间内空气微妙地顿了顿,之后,羞耻的暧昧溢出,瞬间充盈了整个房间。

两个人都陷入沉默,只有呼吸声响在耳边,一个炕上,一个炕下。

初挽侧着脸看炕里头,她不敢看陆守俨。

也没细想就这么说了,说完就后悔了。

她埋首在被子里,听着窗外传来叫声,小孩子的叫声,仿佛还有笑闹声,夹杂着大人的嚷嚷,很喜庆的声音。

听起来,晚上的篝火已经开始了。

而在那种热闹中,安静房间中刚刚落下的那个字眼,更是直勾勾的暧昧,有种光天化日之下被人窥破的不堪。

油灯轻微的噼啪声中,她捕捉到陆守俨的呼吸透着紧绷的异样,那显然是一个男人在试图克制着自己的声音。

她顿时恨不得把脑袋钻进被窝里

这时候,陆守俨却开口了,声音内敛平稳,没有任何情绪:“现在,给你十秒钟,你下炕,我们去看篝火,你不下炕,我们可以继续完成任务。”

初挽其实根本不敢看他,只好没有意义地嘟哝道:“有你这样的吗?催得这么急。”

说着,她赶紧爬下炕,再不敢胡闹。

他现在开了禁,原本给自己画地为牢的限制没了,劲头上来的时候,真有些受不了。

男人行伍多年,体力好,确实不是她能禁得住的。

陆守俨把围巾递给她,顺便道:“还是得好好吃饭,多锻炼身体。”

初挽给自己围上围巾,口中抗议道:“你这算是什么,上炕好话哄着,下炕义正言辞又开始教育我了。”

陆守俨:“嗯,刚才是谁说——”

初挽一听,羞恼至极,赶紧捂住耳朵:“我不听!你赶紧忘了,我什么都没说!”

陆守俨挑眉,眼神平淡,没说什么,

那话说得确实太过火了,两个人脸皮都没那么厚,显然有些受不了,只能忽略,不然谁都不好意思。

当下俯首下来,帮她把围巾给裹好了,牢牢地护住脖子,最后围巾边角还给她掖在外套领子里。

初挽也就没了脾气,任凭他帮自己整理。

他做事沉稳,打理物件都是一丝不苟,而自己被他打理的时候,那种被细心照顾的感觉,让人心里喜欢。

整理好了,陆守俨看看她,显然也是满意的,便握住她的手,暖在自己手心里:“外面冷,这样不怕冻到,走吧。”

被他这么牵着手,自然是感觉很好,不过等出了院子,他就放开了她。

这里到底是乡下,偏僻点,风气更保守一些,哪怕是正经夫妻,也不好太惹眼。

沿着乡间小路往前,便到了村口一处空地,是村里特意空出来的,晚上有篝火,还可以放炮仗,除了村里凑热闹的,过来旅游的都来了,连几个日本人都在。

陆守俨要了炮仗、窜地鼠以及烟花绳:“你要不要试试?”

初挽:“我不放,你来放吧,你握着这个烟花绳甩起来,我给你拍照片!”

陆守俨:“这多幼稚,我不放。”

初挽便自己拿过来,去篝火那里点燃了烟火,烟火呲出火花来,这么一甩,还挺好玩的。

陆守俨见此,便用相机给她拍照。

其实晚上光线不好,根本拍不好,不过烟火亮起来的时候,能抓拍到她的笑脸。

陆守俨拍了几张,很满意,低头整理胶卷,觉得她很好看。

这种好看甚至和外貌没关系,反正她是挽挽,她笑起来就是好看。

她要是哭了,那就是这个世界对不起她。

这时候,有几个村里小孩子,拿了一根木棍,上面绑着棉花,蘸了柴油,点燃了后,就那么转圈甩起来,火苗子虎虎生风,看得大家惊呼不已,连连鼓掌。

初挽也很喜欢,跟着大家看。

谁知道正看着,却被陆守俨直接从人堆里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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