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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敢说一定没看漏的,毕竟太多了,有些也不敢太细看。

如果她把第一类拿到手,那她随便从第二类和第三类刮一些,就不至于吃亏了。

当然了,前提是能拿到。

显然孙二爷和这位赵经理,也是做这个打算,都不想吃亏。

初挽想了想,道:“我一个人的话,也搬不动,这样吧,我们明天来签协议交钱,同时我也请一个朋友帮我一起分瓷器。”

这两位自然没意见,于是初挽先回家,直接打电话找了易铁生。

问起来,易铁生才从天津回来,他爸打算过去天津劝业场看看,他帮衬着在那边打听行情。

听说初挽这里有事,易铁生利索过来城里,当晚住在四合院,第二天直接陪着初挽先去了银行,之后赶过去文物商店,和孙二爷一起填写了表格,拿着户口本登记,买下这一批瓷器。

总算买下了,几个人过去文物商店库房,将这一批货先运到了旁边一处仓库里,之后孙二爷点着了一根烟,抽得直挤眼:“初挽哪,你挑吧。”

呛鼻的烟味传来,初挽看了他一眼,道:“那我们挑了。”

孙二爷:“挑呗!捡好的,剩下是我的,咱只要差不离,谁的年份好一点,谁的年份差一点,都不是那么大要紧,毕竟几十件呢,这种账,咱也算不过来,你说是不是?”

初挽点头:“这话说得在理。”

挑瓷器,这自然是一项费事费力的工作,一百二十件瓷器,就算初挽再是行家,也不能保障扫一眼就没漏的,挑一个,快则一分钟,慢则两三分钟,两个人挑的话,平均下来也得一个多小时。

孙二爷从旁翘着二郎腿抽烟,偶尔看几眼,笑着说:“我说初挽,你们挑着,我出去走走。”

初挽点头:“行。”

当下两个人就在那里挑,初挽嘱咐易铁生:“就按照昨晚我给你说的来挑。”

易铁生皱眉,不过没说什么,就按初挽说的办。

他们两个埋头挑,中间赵经理和孙二爷过来看过,大家商量着回头怎么运,说赵经理这里可以安排驴子车。

他们出去后,初挽和易铁生又挑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分好了,她也累得够呛。

这时候孙二爷过来了,他自然是没意见,各自要各自的就行了,于是大家都各自把自己的瓷器分好了,孙二爷找了自己侄子过来,一起帮衬着各自封装好了。

易铁生擅长打包,把这些瓷器都严严实实装进了大木箱子里,之后又给箱子上了钉子,给钉得结结实实。

这要想撬开,可得下功夫,木板肯定得破坏了。

钉好了钉子后,易铁生又上了封条,封条上写了名字。

孙二爷那边,也有样学样,把自己物件都给打上钉子,也上了封条。

都上了封条后,易铁生去外面找板车,孙二爷见此,笑道:“这边板车不好找,旅游的太多了。”

孙二爷侄子:“我认识拉板车的,让他把他兄弟叫过来,不光是找板车,咱还得让人给咱搬呢!”

初挽见此,自然是表示感谢。

当下孙二爷侄子过去找板车,很快找来了,那些板爷直接一拥而上,帮着抬到板车上,之后打包,拿绳子绑起来。

易铁生皱眉,待要过去,却被初挽叫住:“忙了这半天,我这里有烧饼,你先吃点,喝口水吧。”

易铁生要说什么,那边孙二爷看过来,吸了口烟,有些阴阳怪气地道:“你们还是得看着,你们盯着点?这么多东西呢,我在,你们也不放心。”

初挽见此,忙道:“二爷说笑了,大家做得是合伙买卖,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这都打着钉子贴着封条呢,怎么都不怕。”

孙二爷:“对,大钉子都钉得那么结实,东西稳当着呢!”

这边孙二爷去仓库后面角落抽烟了,初挽和易铁生到旁边僻静处吃烧饼,易铁生低声道:“我看这个孙二爷,不像是什么踏实人,我们是不是还得防着点?我们的东西,他侄子找的人来运,别回头他们动了什么手脚。”

初挽:“我刚才让你挑什么来着?”

易铁生:“让我挑清朝康熙年间的。”

清朝康熙年间的,自然有出彩的也有一般的。

初挽:“对,你挑的都是康熙年间的,也有几件明青花瓷,反正东西是不错。不过,我们的目标不应该是这个。”

易铁生:“你先把好的挑出去了?”

初挽:“我挑的都是不值钱的,比如明崇祯青花人物提梁壶,虽然也是明朝的,但是崇祯年间,御窑衰败,又用的国产料,那物件也就那样吧,不出奇。”

易铁生越发皱眉:“什么意思?”

初挽道:“铁生,我觉得这个事,咱们就得赌一把。”

易铁生眯起眼:“赌一把?”

初挽:“你挑了一些清朝康熙乾隆的,说实话,不值钱,我挑的呢,都是明朝的,有几件青花瓷还可以,其它都是不出奇的。”

易铁生突然意识到了:“你想和对方换?”

初挽:“不是我们和对方换,而是对方要和我们换。”

易铁生:“他们——”

初挽点头:“其实很简单的一件事,他们非要整得这么麻烦,让我挑,他们看不过去再推倒,这其实是给我孔子钻。”

易铁生:“是,这个看似公平,其实对你是最有利的。”

毕竟挑的人稍微做一下手脚,对自己有利一些,另一边也不会发现,也不至于轻易推翻。

初挽:“孙二爷这个人,可是精得很,他非要和我做合伙的买卖,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所以这时候,我们就得赌一把,给他们时间和机会。”

易铁生也是聪明人,略想了想,顿时明白了:“你故意把我叫来,让我挑不值钱年分浅的,你自己挑明朝的,其实是做一个幌子,对方肯定以为你挑的都是里面最值钱的精品,到时候……”

他想了想:“他们可以和我们换。”

初挽:“他们不懂,觉得看不准,又想吃进这批货,就想利用我们做白工,现在几个大箱子我们都上了钉子,他们也不好大张旗鼓打开,打开后木箱子坏了,我们很容易看出来,万一被我们发现闹起来,那是证据确凿的事,谁面上都不好看。”

况且,孙二爷自己都怕看不准,更不要说他侄子和那些板爷了,自己打开挑都不知道怎么挑,只能用这个法子,来一个一锅端。

易铁生恍然:“我们就吃点东西的功夫,他们也只能趁着我们一眼看不到悄没声地做,他们估计会揭开封条。”

都是这一行的,揭开封条自然有的是法子,用什么热烫的东西捂一捂,或者用电吹风吹一吹,那些浆糊软和了,直接就可以揭下来。

初挽点头:“是,他们应该会把封条和我们对换,到时候我们搬回家,吃了哑巴亏,也没什么证据,我们也不好找他们算后账。”

易铁生:“所以你一开始就打的这个主意。”

初挽:“我看中的,十几件出彩的精品,那都是罕见的好货,都在他们的箱子里,反正我们就赌一把,赌对了,我们赚大了,赌错了,这一把买卖也不算多亏,只是白白便宜他们而已。”

她选的明青花瓷可以打掩护,让对方误以为自己确实是在挑好的,易铁生是来帮忙的,他挑得一般那是他不会,况且对方未必能看出来。

这么一来,对方应该会相信自己确实是挑了好的,并心存觊觎,最后暗地里和自己换了封条。

而就在他们的箱子里,是十几件官窑顶尖货,也就是她认为以后价值在五百万以上的第一类,以及大概三十多件的二类货,当然还有少量普通的。

至于自己箱子里,只有二十件二类货,其他都是不值钱的三类货了。

如果按照十几年后的价格来论,自己的箱子里大概也就五分之一的价值,他们箱子里足足五分之四的价值。

这个事,就是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反正大概1:4的价值比例,就看好东西到谁那儿去,如果对方循规蹈矩,自己亏了,如果对方想交换,那自己就赚大了。

易铁生想明白后,眉头紧紧皱起,盯着初挽看了半晌,叹:“挽挽,你可真行!”

这赌得有点大了!

初挽:“其实也还好……反正就看人性了,我挑的那些青花瓷,可都是乍看就特别好的,他们应该看不出里面有诈。”

易铁生深吸了口气:“你这一说,我心里打鼓,都有点怕了。”

初挽:“没事,赌都赌了,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她抬手,看了看手表,给他们十八分钟的时间,应该足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