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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逛了某家拍卖会的展览会出来,她随便找了个麦当劳想吃点东西,结果看到马克和孙雪椰正好也在,两个人肩并肩坐在窗口那里,正甜蜜蜜你喂我我喂你的。

这可真是晦气。

她要了一份套餐,拎着出去找了一处长椅坐下来吃,这么吃着的时候,恰好见到路对面是一家慈善机构,那名字有些耳熟,好像曾经看到过这个名字。

她略想了想,顿时想到了。

这家慈善机构的地板上,应该有一尊大理石半身像,那半身像看上去脏兮兮的,那家慈善机构也不当回事,但其实这是一尊罗马将军日耳曼的雕像,是在前几年德国博物馆的盗窃案中被文物贩子偷走,偷走之后被藏匿,结果这文物贩子被抓获后,因为种种原因当场死亡。

因为文物贩子的死亡,盗窃案没了线索,赃物也找不到了,那尊珍贵的大理石半身像也就没有了下落。

其实当时那文物贩子托人将这大理石半身像藏匿到了这家慈善机构,成为院子里一件破烂的摆件。

也是后来,有人无意中发现了这尊半身像,德国博物馆前来认领,才让这尊半身像回归德国博物馆。

这件罗马将军日耳曼雕像和自己所买的《独立宣言》不同,哪怕《独立宣言》暴露出来,这也是无意中捡漏,原物不涉及什么跨国文物盗窃案,但是日耳曼雕像就不一样了,那是博物馆失窃品,美国的法律很麻烦,一旦沾手,后患无穷。

孙雪椰虽然生活在美国,但是她并不是文物圈子里的,她所能关注到的应该是那些众多周知成为大众热议话题的,比如仓库里的龙袍上了电视节目,比如独立宣言引起大众热议,这些她多少能从电视节目或者别人的讨论中知道。

但是这个罗马将军日耳曼雕像案,没上什么主流媒体,只是文博圈子的新闻,不是这一行的不会关注。

这孙雪椰未必知道这件事。

初挽觉得,自己倒是可以利用一下这半身像了。

这样一个人,如果自己在美国期间时不时跟苍蝇一样缠着,也够烦心的。

给她找一个活儿干就是了。

于是初挽吃过麦当劳后,拿了三百美金的现金,过去慈善机构随便看了看,果然在院子里看到那风吹日晒的半身雕像,确认无疑那就是德国博物馆失窃的那件。

她便大张旗鼓,先捐献三百美金,之后在慈善机构做了半天的义工,并对着那日耳曼雕像看了好一番,还找了工作人员打听情况,详细问起这半身雕像的来历。

她知道这孙雪椰和马克一直盯着自己,自己最近出入什么拍卖会,这两位就时不时出现,他们一定会关注到自己的异常举动。

之后,她便过去图书馆,查找关于罗马雕像的资料,又去博物馆,去看罗马雕塑相关的艺术品,这么看了一圈,一天也就差不多过去了。

这个过程中,她虽然没看到,但是多少感觉,她是被盯着的。

这就极好了。

第二天,她便不过去城里了,随便逛逛周围的跳蚤市场,顺便去了上次的那家拍卖公司看看,不指望什么捡漏,好歹多了解现在的艺术界动向。

就这么过去两三天,她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开车带着保姆经过那家慈善机构,让保姆进去看了看,果然那地上的半身像已经没了。

依初挽的猜测,马克这种圈内人,做事谨慎,他既然得到了这件半身像,首先会调查这物件的来历,其次会想设法洗白这件文物,不然直接上拍他自己也陷入法律纠纷之中。

初挽便问起来,工作人员声称,昨天有两个人过来,想买一些石头,给了十美元拿走了那物件。

初挽便诧异地道:“那块石头可不一般,可能牵涉到一桩跨国文物盗窃案。”

慈善机构的工作人员微惊,初挽便大致讲了讲。

大家有些茫然,毕竟这东西放在他们院子里已经一年多了,没想到突然和什么文物失窃案有关。

初挽便出谋划策,因为涉及到跨国文物失窃案,根据1970国际文物公约,德国方面完全可以追讨这件文物,同时因为慈善机构藏匿文物一年多,且以低廉的价格卖给不知名人士,这里面很容易引起相关部门的怀疑,认为他们和文物洗白地下组织有关系。

初挽对各国文物保护的法律和国际公约自然是耳熟能详,一番话唬得慈善机构负责人也是担心起来,毕竟大家都怕惹上法律官司。

初挽便趁机建议他们报警,并给他们提供了自己搜集到的各样资料以及当年德国博物馆失窃的名录,让他们提供给警察,并尽快找一个律师来维护自己的合法利益。

那慈善机构自然也知道里面的利害关系,对初挽感激不尽,把初挽那些资料全都保存下来,并赶紧报警,请警方协助调查。

初挽见事情已经完成了大半,功成身退,就此隐匿,没事在家看看新闻报纸,陪着孩子玩玩积木背背诗经的。

她这么给马克和孙雪椰挖一个坑,倒是未必把他们坑到监狱里去,但是他们既然跳进去了,一时半会的,就纠缠在这个案子里吧,至少一段时间都得和美国警察以及律师打交道了,自然没闲心跑到拍卖会和自己抢物件了。

对于这件事,陆守俨叹:“你这给人挖坑的本事可真不小。”

初挽:“谁让他们老盯着我呢,这不是活该吗?”

她又解释道:“这可不是我多坏,是他们太烦人。”

陆守俨放下手中的材料,好笑地看她:“行,他们是罪有应得,你是行侠仗义。”

初挽便笑,搂着他的脖子,一脸无法无天地道:“我也这么觉得,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得了,可他们什么都和我抢,我可不得给她一个教训!”

陆守俨叹了声:“以后出门,或者我,或者建晨,总得有人陪着你出去,别自己乱跑,不然我真不放心。”

初挽:“知道了……”

就知道他肯定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