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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两个人约好了第二天,这才挂了电话。

离开的时候,初挽要自己开车回去,刀鹤兮打算送她,初挽自然拒绝:“不用。”

刀鹤兮直接拿起电话,给陆守俨办公室打电话

初挽见了,忙道:“得,你送我吧!”

为了这点事给陆守俨打电话,他可能以为是多大事,白白担心而已。

上了车后,刀鹤兮陪初挽坐在后排。

香山脚下这些年也大兴土木,盖了不少别墅,初挽还记得当年她来宝香斋参加这边的竞拍会,一路所看到的荒凉,现在已经大变样了。

这才几年时间,就已经完全不是原来模样。

初挽笑道:“我还记得以前,我过来这里,这边好像有一户人家,他们家在晾衣服,那衣服都是灰蓝黑。”

刀鹤兮眸中泛起回忆来:“这是多久前?84年?”

初挽点头:“转眼六年过去了,时间真快。”

刀鹤兮:“你离开的时候,是不是坐在一辆吉普车里?”

初挽笑道:“我记得很清楚,你当时是一辆奔驰W126,还挺张扬的。”

刀鹤兮听这话,看着远处起伏的山脉,笑了:“看来你知道那是我,我也知道那是你。”

但是当时两个人都互相提防着,也在彼此观察着。

初挽侧首,笑看着刀鹤兮,突然道:“鹤兮,那件白玉龙纹瓶,你以前见过,是吗?”

她这话说得非常随意,好像在问一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话。

猝不及防,刀鹤兮微怔,看向她,却见她清亮的眸子就那么看着自己。

刀鹤兮略犹豫了下,道:“我没见过,但我见过一件山水玉雕,和这个的感觉很相似,所以我想确认下。”

初挽:“什么山水玉雕件?”

刀鹤兮:“不告诉你。”

初挽笑了:“你刚答应我什么?好了,我现在要求你告诉我。”

刀鹤兮看着她笑盈盈的样子,眼神有些复杂。

他现在也知道,她就是故意这么问的。

初挽:“不行是吗?”

刀鹤兮静默了片刻,才道:“我现在也不确定,等确定了,会和你说。”

初挽其实早料到了,也就道:“好。”

之后两个人便一直没说话,初挽看着窗外,刀鹤兮沉默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车子经过丰户营的时候,前面公路有些坑洼,颠簸了那么一下。

刀鹤兮见此,微伸出手,虚护了一下初挽。

初挽低声道:“没事。”

刀鹤兮侧首看着她:“手腕还疼吗?”

初挽:“没什么感觉,这不是都包扎好了吗。”

刀鹤兮微颔首,之后抿了下唇,低声说:“我不是故意的。”

初挽疑惑,看向他。

车厢里光线略有些暗,他也在看着她。

初挽当然明白,他说不是故意的,这话并不是只针对她手腕上的伤,还因为他在白玉龙纹瓶问题上的有所保留。

初挽道:“鹤兮,我明白,其实你不用解释,我能理解。”

她补充说:“我又不会因为这个生你气。”

晚上时候,陆守俨回来,初挽正在自己的古玩陈列室欣赏着玉器,她听到外面车子响便出来了。

她从古玩陈列室出来,一看到陆守俨,便过去:“你怎么才回来!”

陆守俨的目光却快速地巡过她身上:“你受伤了?”

初挽:“鹤兮给你打电话了?”

陆守俨:“对,提了一声,听他那意思,大夫说没大事,要注意回头换药。”

初挽不在意地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有点淤。”

陆守俨和她一起进屋,随手脱下西装挂在一旁,之后才问:“到底怎么了?”

初挽便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他那么看着我,就感觉很陌生,那个眼神非常复杂,好像有些怨恨,说不上来的感觉,我觉得……”

陆守俨没说话,他安静地听着,专注而耐心。

初挽想了想,道:“他是不是把我当成了谁,另外一个人?我觉得他看错了,也可能他做什么梦了?”

那一刻,刀鹤兮眼睛里承载了太复杂的情愫,显然那些并不是对着她来的,他们之间也没那么大纠葛。

陆守俨略沉吟了下,道:“也许吧,他可能本来心情就不太好,或者不太舒服,做噩梦了。”

初挽嘟哝道:“我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陆守俨淡瞥她一眼:“别想了,我饿了,先吃饭吧。”

初挽:“好吧。”

吃过饭,简单洗了澡,陆守俨过来检查她的手腕,缠着绷带,看不到里面,不过他大致握着手腕试了试。

“他当时给我打电话,大致解释了情况,我说没什么。”

“现在我后悔了。”

初挽听着他这么说:“怎么了?”

陆守俨打横抱起她,掀起被子,将她放在床上,之后自己也上了床,搂着她道:“当时就不应该讲什么风度,应该直接告诉他,你是不是找死,敢弄伤我的挽挽,然后过去揍他一顿。”

初挽笑出声,开心地反抱住他,在他怀里拱着:“对,就该揍他!揍他一顿才好呢!”

陆守俨在她耳边低哼:“今天觉得我格外好?”

初挽:“对!”

陆守俨:“别人欺负你了,你开始觉得我的好了?”

初挽搂着他结实的腰,心里是充实的满足:“才没有呢!是平时觉得好,这时候更觉得好!”

陆守俨笑了,两个人难免闹了一番。

在好一番充实的满足后,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就偎依在一起,随意说些闲话。

陆守俨对此下了定论:“你说的那件白玉龙纹瓶,如果和鹤兮有关系,应该是和HF有关系。”

初挽:“应该是。”

她其实也这么想的,刀鹤兮是一个做事很纯粹的人,他要做什么,就会去做,绝对不会使这种手段。

如果刀鹤兮因为这种事而对她有所保留,那一定是涉及到HF,一定是有他的苦衷。

陆守俨叹了声,安抚道:“你也不要多想,他就算有所隐瞒,也不是故意的,估计也是想逃避,才不想提,等他想说的时候,自然就说了。”

初挽听他这么说,略有些意外,一时心里竟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上辈子,自己和刀鹤兮比较亲近,陆守俨可是警告过自己,说刀鹤兮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现在可倒好,他反而劝起自己来了。

只能说重活一世,人和人之间关系都不太一样了。

初挽忍不住道:“那你说,他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陆守俨想了想:“从你描述看,只有一种可能了。”

初挽:“什么?”

陆守俨好笑地看她一眼:“这样分析别人的想法,合适吗?”

初挽对此却很是厚颜无耻:“那又怎么了?我们是夫妻,被窝里说个话,别人管得着吗?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陆守俨哑然,抱住她,将下巴抵在她头发上。

其实对于刀鹤兮,他曾经确实很介意,非常介意。

都是男人,当然清楚地能感觉到,刀鹤兮和初挽之间有一种天然的协调感,那是不需要言说的自然而然的共鸣,甚至他也明白,刀鹤兮对初挽很有好感。

也许浅淡,也许因为性格关系,刀鹤兮永远不会有什么表露,但他确实对初挽有好感。

不过现在,陆守俨看得很开。

初挽的心思和一般人不一样,她的个人经历以及性情都决定了,她不需要一个刀鹤兮那样的男人,或者说,她在某些方面已经足够优秀,她不需要刀鹤兮和她强强联合了。

刀鹤兮也完全无法满足她心里对感情方面的需求。

他搂着她,想了想,到底是道:“我推测,可能他认识一位女性,他因为那位女性做了噩梦。在他醒来时候,把你误看作了她,应该和他的成长经历有关系吧。”

初挽默了下,终于道:“那应该是他母亲了。”

在刀鹤兮的生命中,应该没有别的女性会对他造成这样的影响。

他所谓的梦魇,应该是回到了小时候,醒来的那一刻,估计错认了。

陆守俨垂眸,看着初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