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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鹤兮随着初挽过去了初挽古玩店,这么走在路上的时候,偶尔遇到琉璃厂其它店家,大家都好奇地看过来。

聂家在琉璃厂那是大家,在北京古玩圈也是响当当的,更不要说聂家如今在美国的产业,那更是让人羡慕;初挽在中国古玩界名声显赫,那自然是不用说,那是官方认定的中华文脉传承人;但是刀鹤兮也不遑多让,谁都知道他是宝香斋的东家,是瓷语的合伙人,在欧美和港澳台地区都有资源人脉,这样的人,谁也不敢得罪。

结果这样的三个人,竟然走在了一起?

这简直是琉璃厂三辈子都见不到的画面!

一时不少人探头探脑的,也有人上前打招呼趁机套近乎,聂南圭四处热情寒暄,初挽勉强应对,刀鹤兮则是完全神情凉淡,理都不理。

三个人这么往前走着,突而间旁边一辆小货车开过,因为是街道,自然开得慢,初挽便清楚看到了上面的关敞。

关敞眸光扫过这三人,在刀鹤兮脸上略顿了下。

谁知道这时,刀鹤兮陡然望向关敞。

关敞略别过视线,笑着和初挽聂南圭打了一个招呼,神态憨厚拘谨。

一时他开着车离开了,三个人过去初挽古玩店中,初挽让杨瑞常拿出那件童子舞大象的玉雕,刀鹤兮依然用同样办法,果然也是假的,看得出,都是一批伪造出来的。

望着眼前这惟妙惟肖以假乱真的玉器,初挽蹙眉。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造假集团,他们怎么鬼斧神工,造就这样以假乱真的玉器,这一次他们识破了,那下次呢?

这样的玉器如果大量出现,不知道多少人会被打眼。

显然聂南圭也颇受震撼,自小和古玩打交道,玉器也是其中一大类,但是如今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初挽和聂南圭对着那玉器感慨好一番后,商量着这件事该怎么查,刀鹤兮的意思是先不动声色,看看对方要怎么做,初挽和聂南圭自然同意,这背后只怕水很深,涉及一个很大的造假利益团伙。

这造假团伙既然开了这个头,总不至于就贪图挣这点钱,刀鹤兮和聂南圭也利用手底下人脉顺藤摸瓜,追查这假玉器的来路,如果能有什么线索,再做定夺。

初挽对此自然没意见,反正让他们两个去查,她自己倒是悠闲自得地在家里陪着孩子,偶尔也过去琉璃厂逛逛。

那玉器造假的事,自然是瞒不过,大家都知道了,这其中难免有人嘲笑。

苏玉杭正好把店开在了初挽古玩店旁边,他对此很有些想法;“懂瓷器并不一定懂玉器,懂玉器也不一定懂瓷器,这人呢,还是得守住自己本分。”

这就颇有些嘲笑的意思,初挽连搭理都懒得搭理。

这苏玉杭上辈子怎么着也是京大考古系的教研室主任,考古带头人,这辈子沦落到在古玩店里开铺子和孙二爷打交道了,这种人,她搭理他干嘛?

反倒是孙二爷,对那造假的愤恨至极,气得恨不得逮住喝血吃肉。

他把店铺盘出去后,手底下有一笔钱,想着用这笔钱买了玉器,捡个大漏,就此存一笔养老钱,谁知道竟然是假的,这下子鸡飞蛋打,什么都没了,只能在寻个地儿,去想一个挣钱法门。

有人告诉初挽,现在四九城跑过去洛阳包老坑的很常见,不少运气好眼力好的都挣了大钱。

所谓的包老坑,就是那些铲子早已经看好了某个坟头,过来兜售,古玩店老板选中哪个坟头,大家讨价还价后,出一笔钱包坑。

包坑后,对方会帮着挖,挖出来什么好东西都算自己的,万一什么都挖不出来那就是干赔。

要知道城里这些指望淘换古玩的,他们没那胆子真干什么挖坟掘墓的事,但是又眼馋里面这些好东西,这种包坑对于他们来说最合适了。

只要运气好,一不小心挖到好的就发大财了,挖不到好的也就赔一个包坑钱。

万一被公安局逮住,反正也不是逮住自己,查起来就装傻充愣就是了。

所以现在包坑倒是流行起来,时不时有人偷偷摸摸去包一把,赔本的一般不会张扬,吃哑巴亏,但是赚了的一般总得往外卖,消息就走露出来了。

甚至那天,聂南圭打来电话,表示他打算走一趟河南洛阳。

初挽:“洛阳?怎么突然要去洛阳?”

聂南圭:“有点事情要办,所以和你说一声。”

初挽一时有些懵,他要去洛阳办事,干嘛特意和她说?

之后,她突然意识到了:“你要去——”

她说到一半,停下了。

电话那头,聂南圭却笑了:“假玉器的事,我派人在查,现在还不明朗,有问题我会和你说。”

初挽:“嗯,好。”

挂上电话后,初挽也是皱眉,她不明白,怎么聂南圭好好的要沾手这种事?

他完全犯不着。

她想起上辈子的易铁生,突然担心起来,当下便马上和杨瑞常钱经理打电话叮嘱了,这包老坑的事,万万不能碰。

她还特意给易铁生打电话:“你要是有时间,你过来帮我打理这边的店面,但包老坑的事,你绝对不能碰。”

易铁生也是疑惑:“挽挽,你怎么了,我也没说我要去包老坑啊。”

初挽笑了:“那就行,你什么时候过来北京?我这边忙,太忙了,需要你过来帮忙。”

易铁生狐疑:“怎么感觉你就是骗我过去?”

初挽:“前几天我给易伯母打电话,她还是想你了呢,易九爷嘴上不说,肯定也想你,你回来多陪陪家里老人也挺好。”

易铁生叹,很有些苦恼地道:“我一回去,他们就让我相亲。”

初挽愣了愣,之后便笑出声:“活该!”

易铁生也笑了:“你竟然还落井下石?”

初挽:“那我不落井下石了,铁生哥,你回来吧好不好?我这里许多事要做,需要你帮衬着。”

易铁生收敛了笑:“挽挽,怎么了,你这么想让我回去?”

初挽:“最近琉璃厂各种幺蛾子多,守俨总是忙,家里那么多藏品,我一个人心里不踏实。”

易铁生默了片刻,道:“行,那我回去一趟。”

初挽听着,心里多少有些动容。

他不想回来的,但是她开口,她有需要,他还是会回来。

她便想起上辈子那个一直陪着她的易铁生。

重活一世,人生有得必有失,这辈子两个人不如上辈子那么亲近了。

不过在她心里,易铁生永远都是那个值得她信任倚靠的铁生哥。

她低声说:“谢谢你,铁生哥,回来吧。”

她需要让易铁生守在四九城,看着他。

怎么也不能让他有机会沾边,白白断送两条腿。

这天易铁生总算回来了,初挽自然高兴,先陪着他过去一趟羊儿岭村,这天干脆住在易家,陪着易九爷说说话。

这么说话间,也提起来方老太太,易九爷便兴致勃勃,说了许多旧事。

易九爷叹:“其实你太爷爷心里估计还是惦记着你太奶奶,他不可能再娶了。”

初挽好奇,便问起自己的太奶奶,太奶奶走得太早了,也就易九爷这样的老人知道她了。

其它的,便是陆老爷子都没见过。

听了一耳朵的旧事,第二天恰好赶上给苹果树修杂枝,初挽也就跟着一起去了,易家自然不让她干活,就让易铁生陪着她四处走动走动。

易铁生陪着初挽捡了一些黑悠悠果,用那边的溪水冲洗了,带着初挽坐在老槐树下吃,那黑悠悠果味道酸酸甜甜的,正是小时候的味道。

初挽吃着黑悠悠果,看着一旁在苹果林里忙碌的易家人,笑着说:“我记得小时候来这里,春天时候大家就是这么忙着,现在依然这么忙着。”

这些年,世界变了很多,但是这里仿佛没怎么变。

易铁生随手扯了旁边的柳枝,利索地用刀子削去头部嫩绿的剥皮,又把里面散发着青涩气息的嫩枝抽出来。

之后他才侧首看着她:“挽挽最近怎么了?想得有点多?”

初挽:“可能最近事情有点多,便开始伤风悲月了。”

易铁生:“那就多休息。”

说着,他用刀子再次修理了那已经抽去里面枝干的柳树皮,递到初挽手中。

很细的一小节柳树皮,里面抽空了后,顶端稍微吹来下,便是春天的柳哨了。

初挽放到口中,轻吹了一下,清脆的柳哨声便传出来。

易铁生又给自己做了一个,不过他给自己选的柳枝比较粗,柳哨吹起来便声调低沉粗犷,甚至略显沉闷,和初挽的口哨声完全不搭界。

两个人一起吹了几下,突然都笑了。

收起口哨,易铁生终于道:“你突然把我叫回来,肯定是有什么想法,不过你不说,我也就不问了。”

初挽看着前方那刚从土里冒出来的草尖儿:“就是不想让你离那么远,就守在眼跟前吧。”

易铁生浓眉微皱起,不过没说什么。

那天刀鹤兮给初挽打电话,提起伦敦苏富比拍卖兽首的事。

上次陆守俨和初挽提过,初挽心里记挂着这件事,不过伦敦苏富比方面只对外宣称要拍卖兽首,但是没出具体细节,外部也不知道详情。

没想到现在刀鹤兮先得到消息了。

刀鹤兮:“我也是今早刚拿到的内部消息,据说这次拍卖的是法国赛玛雷家族收藏的马首、牛首和虎首。”

初挽听这话,微惊:“马首,牛首,虎首?”

刀鹤兮颔首:“是,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初挽收敛心神:“就是有点意外,一口气三尊圆明园兽首。”

刀鹤兮:“赛玛雷家族有位祖先,他当时有个中文名字叫谢满禄,上世纪曾经在中国做过法国驻华公使馆秘书,据说他当时买了七尊兽首运回法国,在运送过程中丢失了三只,只有牛首、虎首、马首及龙首被带回法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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