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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守俨拧眉看着她。

初挽看着他,眼神是调侃的笑:“我有了表叔,还要什么七叔?”

说完,径自出门,过去餐厅了。

陆守俨站在原地,足足怔了两分钟,才道:“你等着。”

初挽当然明白,对于刀鹤兮,陆守俨多少是有些酸的。

只不过他这个人沉得住气,也算是比较大气,许多事也不会太计较。

现在嘛,刀鹤兮是她亲亲亲亲表叔了,再亲不过的表叔,可以说是除了两个她自己生的孩子外,这就是世上她最亲的人了。

她觉得怎么亲近都不为过,至于陆守俨泛酸,让他酸去吧!

所以初挽特别理直气壮光明正大。

吃饭时候,刀鹤兮和初挽就紧挨着陆老爷子和易九爷坐的,一旁则是陆守俨和孩子,再之后就是易铁生一家——这都是当贵客看待的。

饭桌上自然热闹得很,陆老爷子和易九爷都是和初老爷子认识多少年的了,知道他的心事,如今知道刀鹤兮是初荟的儿子,那自然心情格外不同,诸般感慨,其间也提起初荟来。

陆守俨听闻,给了陆老爷子一个眼神,陆老爷子这才收住嘴,之前说好的不提,他也是说着说着忍不住想多了。

初挽听陆老爷子提起自己姑奶奶,看了眼身边的刀鹤兮,他倒是并不在意的样子。

这时候,视线所及,恰好见转桌转到自己面前一盘白焯对虾,这季节对虾应该是才刚上市,陆家这虾是特供,头一份最新鲜,而且个头特别大,几乎有她手掌大小。

初挽便随手夹了一只对虾,自己慢慢剥了皮。

她剥好虾肉,便伸手要放在刀鹤兮盘子中。

谁知道这时候,就见自己碗中多了一只剥好的虾肉,一抬眼,是陆守俨放过来的。

她愣了下。

显然,陆守俨也发现了,就在他把虾肉放在她盘中的时候,她已经将她自己剥好的那只放到刀鹤兮盘中。

陆守俨也略怔了下。

这时候,全场大家伙全都注意到了,一时全都无言。

初挽心虚,低声说:“鹤兮没吃过这么大的对虾,他不会剥。”

没吃过?不会剥?

陆守俨黑眸淡淡地看着初挽,别有意味。

刀鹤兮看看自己盘中被初挽剥好的对虾,再看看初挽盘中被陆守俨剥好的对虾,他终于道:“我以前确实没吃过这么大的,谢谢挽挽帮我剥,我尝尝看。”

一旁陆老爷子见此,笑道:“挽挽剥虾,这是孝敬,守俨剥虾,这是疼媳妇,都挺好,都挺好。”

他这一说,其它人也都笑起来。

初挽低头闷闷地吃了那虾,那虾味道自然极好,她小心看了一眼旁边的陆守俨,便轻扯过来一只虾,慢条斯理剥了来,之后放到陆守俨盘中,低声道:“尝尝?”

陆守俨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黑眸深深看她一眼,也就接了。

谁知道初挽刚给了陆守俨,刀鹤兮便将自己剥好的放到了初挽盘中。

初挽抿唇,低着头,吃了。

吃过饭后,大家聚在一起热火朝天聊了一番,并说着第二天扫墓的行程。

因初挽说起要带刀鹤兮回永陵村看看,陆老爷子便想起孟香悦:“香悦,你前些天回娘家,知道那边什么情况吗?”

这么一说,所有的视线全都看向孟香悦。

孟香悦没想到自己突然被问,忙道:“也没什么,还是那样吧,不过我表姐回来了。”

她忙解释:“就是挽挽姐的表姐,她舅家的,陈蕾。”

初挽听着,随口问:“表姐回来了?从日本?”

孟香悦连连点头:“对对对,她正在日本读硕士呢,还找了一个日本女婿,现在挺能耐的。”

初挽听这话,便想起自己之前在日本搞的那一出,现在日本考古界因为那件事几乎处于彻底停滞状态,人人都以考古专业为耻,陈蕾竟然跑去日本留学读博士,说起来也真是会挑地儿。

孟香悦这一说,陆老爷子却皱眉:“嫁了一个日本人哪……”

多余的他没说,不过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

祖上辛辛苦苦打过仗,初挽爷爷,也就是陆老爷子好兄弟都是被日本人给整死的,虽说现在时代变了,和平时期了,大家合作了,平时见了也都打个招呼,不会打架,甚至还能做朋友,可涉及到婚嫁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老一辈拼过刺刀的,总归心里不舒服吧。

孟香悦发现自己说过这话后,现场气氛有些微妙,她一时也没明白怎么回事,还是继续道:“人家现在读着书,嫁了人,以后估计就留日本了。”

陆建时忙给她使眼色:“算了别说你表姐那点事了,还是讨论明天的事吧。”

他觉得这女人真没眼色,好好的说什么她表姐,谁稀罕听?

晚上时候,大家都散场了,刀鹤兮也就跟着陆守俨初挽回去他们的宅子住。

陆守俨得了消息后,已经让黄嫂在家里收拾了一处卧房。

回到自己家里,那感觉自然新鲜,初挽和两个孩子都围着刀鹤兮团团转,她指挥黄嫂拿椅子拿肥皂的,两个孩子一会给叔公送木梳一会给叔公送肥皂。

最后梦锦还很体贴地道:“叔公,拉绳灯在床头,你可别忘了喔……”

丁点大的小屁孩,声音还稚声稚气的,不过却故作老成还体贴关心起大人来了,倒是逗得几个大人都笑了。

安顿好刀鹤兮后,又让保姆带着两个孩子回房睡去,陆守俨和初挽洗过之后,这才回房。

回到房中,关上门,初挽便抱住了陆守俨。

陆守俨垂眸看着她,她现在比起当初长高了不少,不过到底他身高在那里,如今也不过是到自己的下巴罢了。

他微扬眉:“嗯?”

初挽搂着他的腰,搂了一个满怀:“你可别恼,知道你今天受委屈了。”

陆守俨:“没什么事。”

初挽便踮起脚尖来,伸出手来,捧着他硬朗的脸庞:“白天那么说逗你玩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陆守俨半垂眼帘,低声问:“怎么不是一回事?”

初挽柔软的手指轻擦过男人锋利的脸部线条,她双眸含笑,唇中却吐出伤人字眼:“他是我们初家人,你不是。”

陆守俨眯着眼睛凝视她:“嗯?现在我成外人了?”

初挽好整以暇,笑看着他:“对,外人,你是外人。”

陆守俨一侧眉毛微挑起,那眼神中分明透着危险的气息。

显然她不解释清楚,那就是皮痒了,他是肯定不能轻易放过的。

初挽终于踮起脚尖,在他耳边道:“你当初若不是外人的话,我怎么嫁你?怎么亲你?”

说这话时,气息轻洒在男人锋利的侧脸,于是她便清楚地看到,那侧脸泛起红来。

连那耳朵尖尖都是红的。

初挽看他抿着薄唇,敛着眉眼,分明愠怒还没褪去,却已有红晕爬满,这样子竟然看着格外勾人。

初挽便被蛊惑了一般,仰起脸,去含住那泛红的耳垂。

当唇舌轻轻一砸时,她瞬间感觉到男人的紧绷。

他虽早已退役,不过昔日军中的习惯还留着,腰腹绷起来时硬得不像样,那是属于男人的力道。

她顺着那线条往下抚,心里却满意地想,他到底是宠着自己,不舍得生自己气。

他原不是什么耳根软的人,但无论什么事,只要自己撒撒娇,好像就很轻易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