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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形比一般人修长,所以乍看以为瘦,但其实穿的码会比看上去要大。

林望舒很有把握:“怎么会不合适?我是按照之前你衬衫的尺寸来的。”

陆殿卿:“我衬衫尺寸?”

林望舒:“那不是那天帮胡奶奶晾衣服,有一件你的——”

她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

所以,为什么她只是碰了碰那衬衫,就可以精准地知道尺寸,还能那么自信帮他挑到合适的尺寸呢?

她含糊地道:“我估摸着尺寸大概买的,反正试试吧,万一不合适,吊牌没摘,购买凭证也在,应该能换。”

好在陆殿卿并没在意这个,反而道:“你当时怎么突然帮我晾衣服?”

林望舒认真地道:“我早就想给你解释,我不是帮你晾衣服,我是帮胡奶奶晾衣服。”

陆殿卿侧首,看着她道:“反正我回来,就看到你拿着我的衣服在帮我晾衣服。”

林望舒:“我已经解释过了,我不是帮你,你不要这么自作多情。”

陆殿卿:“有差别吗?”

林望舒忍不住笑:“当时我这么好心,可是你呢,你那是什么表情?倒好像我玷污了你衣服一样!”

她想,他反正是一脸不识好歹的样子。

陆殿卿:“我当时看上去不高兴吗?”

林望舒反问:“难道没有吗?”

陆殿卿肯定地道:“我没有不高兴。”

林望舒:“是吗,那你当时在想什么?”

陆殿卿瞥她一眼:“我浮想联翩。”

林望舒笑起来,突然有了兴趣:“那你当时都浮想联翩什么了?”

陆殿卿看她笑着的样子:“不告诉你。”

林望舒:“真没意思!”

不过他不想说,她也就不问了,当下却想起另外一桩要紧的事:“陆殿卿,我问你一个要紧的问题。”

陆殿卿:“什么?”

林望舒:“你那天和我妈说话,一口一个望舒如何如何。”

陆殿卿:“怎么,哪里不对吗?”

林望舒纳闷:“可你私底下叫我的时候,为什么一口一个林望舒林望舒林望舒?”

一点不亲近啊!

陆殿卿:“你刚才还说,陆殿卿,我问你一个要紧的问题。”

林望舒:“这个问题不要紧吗?关系到我们未来相处的问题啊!”

陆殿卿:“你没发现你叫我陆殿卿,也是三个字吗?”

林望舒愣了下,想想也是:“所以这是为什么呢?”

陆殿卿:“可能习惯了吧。”

但是在长辈面前,还是要得体要庄重,所以要装一装。

林望舒却道:“我叫你陆殿卿,那是因为你是男的,你是将来我们的一家之主,我当然要表示对你的敬重,可你叫我全名什么意思?难道在你眼里,我不应该是最亲近的吗,你就不能叫得亲昵一些吗?”

陆殿卿扬眉,无奈地道:“你都差骑我脖子上了,我还一家之主?”

一家之主这个帽子真好用。

林望舒眨着眼睛:“你不是吗?”

陆殿卿:“行,我作为一家之主,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向我提,你想让我怎么称呼你?”

林望舒:“话不能这么说,不能是我要求,你要发自内心地想亲切地称呼我,而不是那种好像老师叫学生,直接喊一声林望舒,多生分啊!”

陆殿卿认真想了想,终于道:“我就是觉得你是林望舒,就是会这么叫你。我觉得这种习惯要想打破,必须有一个仪式,不然挺难的。”

林望舒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心想他这是瞎扯什么?对自己的妻子改一下称呼还要仪式感?

她开始觉得,脑子不好使的也许是他。

陆殿卿咳了声:“也可以现在试试。”

林望舒:“好,那你试试。”

陆殿卿:“林望舒。”

林望舒直接瞪他。

陆殿卿:“望舒。”

林望舒皱眉,听着他那奇怪的声音:“你怎么把我名字叫得那么难听的?”

陆殿卿便不说话了。

林望舒叹了口气,心想还是算了,也许,她这辈子,在她的丈夫那里,只能得一个干巴巴“林望舒”。

就这样了。

这时候,她却听陆殿卿干巴巴地挤出两个字:“舒舒。”

林望舒愣了下,之后,倏地笑出声:“你在叫我叔叔吗?发音可以更标准一点!”

陆殿卿一张脸都显得僵硬了:“你竟然笑我,那我不叫了。”

林望舒更加忍不住笑起来。

陆殿卿看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黑着脸说:“如果不是大庭广众,我一定会咬你一口,看你还笑不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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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里外外各方面都已经安置妥当,新街口的四合院也都布置好了,就连林听轩,也已经赶回来了。

他本来是不太想参加婚礼。

虽然和陆殿卿一直不太对付,但他也明白,陆家不是一般人家,自己妹妹嫁过去这是高嫁了,因为是高嫁,就越发要给妹妹做面子,不能太跌份。

自己现在身上还背着官司,他怕连累林望舒的名声,也怕林望舒在婆家那边没脸。

不过林望舒是无所谓,她上次去中组办,问过了,她哥的案子已经开启重审,她觉得平息冤屈是指日可待。

都到了这个时候,干嘛还躲着呢。

再说了,自己的婚礼,这辈子极可能就这一次,她还是希望二哥能参加的。

正好这天陆殿卿三叔重新过来了北京,这是准备参加第二天婚礼的,陆殿卿带着林望舒和三叔一起吃了个饭。

林望舒便把这事提了提:“其实我哥就是看不惯那些人欺负人,护了一个老爷子,就这,把他给立案了,给他罗列了一堆罪名,都是子虚乌有的事,现在中组部正重新申办这个案子,我哥哥打小儿疼我,所以想着明天婚礼,他也参加。”

陆殿卿听到这话,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事先她并没和自己提,没想到突然这么说。

不过他还是道:“三叔,望舒的二哥我认识,性子烈了一些,但是急公好义,爱打抱不平,这件事既然中组部已经查了,应该是会平反,现在望舒婚礼,肯定希望家里人都参加。”

陆弘道:“现在新社会新风气,办婚礼娘家人肯定得来啊,大家一起热闹才对!你们兄妹感情好,那更该过来。”

林望舒:“我提这个,也是怕万一好好的婚礼因为我哥哥惹出什么麻烦来。”

陆弘道听这话,却是笑了:“小林,你也不用想太多,这次婚礼,虽然老爷子不在,但我在这里主婚,我陆家的婚礼,大舅子那就是贵客,还没有人敢在我眼皮底下闹事给我没脸!”

林望舒抿唇笑了:“谢谢三叔。”

陆弘道:“你二哥案子的事,既然中组部已经在查了,我回头打个电话问问,让他们好好查,尽快查清楚,洗清冤屈。”

林望舒忙道:“三叔,这倒是不用了,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事,不用过问,肯定也能查清楚。”

陆弘道听这话,也就道:“行,有需要你说话。”

说了一会儿话,陆殿卿带着林望舒离开饭店,最后再过去看看新街口的新房。

林望舒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怪我事先没和你提。”

陆殿卿:“我不至于怪你这个。”

林望舒:“我二哥的事,到底是有些不太合适,也怕万一闹出什么乱子来,所以我和你三叔提,万一你三叔不乐意,那就当我瞎说的,你帮我圆场一下就行了。”

陆殿卿:“下次不用想太多,有什么事和我先商量。”

林望舒:“知道了……”

陆殿卿:“我和你二哥以前是有些矛盾,不过也都是少年意气之争,现在长大了,自然分得清是非,不至于存着什么气,再说他以后是我大舅子,我凡事可以让着他。”

林望舒轻哼:“说得多大方一样!”

陆殿卿:“其实以前真不是我和他斗气,是他非要针对我。”

林望舒笑:“他好好的干嘛不针对别人,非针对你?”

陆殿卿看她一眼,扬眉苦笑。

这么说着话,已经到家门了,大门上提前贴好了红喜字,拿钥匙打开门,里面更是布置一新,纱窗和玻璃都是重新更换过的,还挂上了米色格子窗帘。

之前打造的家具已经安置妥当了,旁边条案上放着进口的三洋收录机,蒙着蕾丝盖巾,墙上贴着喜字和婚纱照。

陆殿卿是来拿烟的,之前买的整条烟都放这边了,现在想着明天迎亲肯定要用,提前先拿着,这样明天他就不用特意来拿了。

林望舒看了看这房子,还是蛮舒心的:“这院子样样好,唯有一样不好。”

陆殿卿从箱子里拿了两条中华,听到这话,问:“哪有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