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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以一种无声的默契方式化解了公媳矛盾后,林望舒也没什么大心事了。

有了保姆的照顾,生活琐事上她完全不需要操心,可以说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这样她竟然更能全力以赴地学习了。

她在图书馆借来了很多激光方面的书籍,连爱因斯坦的几本著作都借来了。尽管她读起来非常费力,但也开始试着去看,慢慢地理解,需要哪些基础知识她可以自己再学着补充。

而更让她惊喜的是,她现在所住的这蔚秀园是北大教授的宿舍,所以在这里出入经常可以碰到一些大名鼎鼎的老教授。

那些老教授可能衣着褴褛,可能步履蹒跚,可能提着一个菜篮子刚从小卖部回来,从外表看,实在是很容易忽略他们,以为他们就是大杂院里的一老头子。

但事实上,他们的名字可能如雷贯耳,自己在他们面前简直连提鞋都不配!

林望舒上辈子好歹是混北大的,对于北大那些教授还是熟悉的,她很快就瞄上了几位,比如其中一位桑教授,那可是新中国时代的第一批大学生,是1952年院校调整前培养的理工人才,十几年前他研究的固液火箭推进剂燃烧可是为新中国解决了大问题。

还有其它几位,虽然不是激光领域的,但在物理方面也有些建树了。

她当下做了两手打算,一方面叮嘱保姆做一些好吃的,比如炸素鸡炸肉丸什么的,故意在老教授们路过的时候,放在窗台前,散发出香味。

一天如此,两天如此,等哪天,她便主动端出来盘子,请他们品尝,老教授们自然不要,但她热情相待,老教授们便也客气地受了。

这么一来二去,她慢慢地也就和老教授们搞好了关系。

搞好关系后,也不敢贸然就请教问题,只是说起自己学习的迷惘来,比如想读懂爱因斯坦的文章,应该具体哪些,该如何构建自己的知识体系,请教对方有哪些文章可以推荐。

当她提起这些,教授们总是比平时更为热情,一个个滔滔不绝起来。

这倒是也不奇怪,毕竟过去十年,学校里被塞了一堆的工农兵大学生,那些大学生什么水平大家都懂,估计初中数学都没学明白,根本听不懂课。

遇到林望舒这种弟子,他们其实也喜出望外一片殷切恨不得把自己所学尽数传授。

偏偏林望舒又求知若渴,比他们正经带的研究生还渴望学习,而且偶尔还能提出一些“前瞻性”的问题。

这让老教授们惊喜异常,对林望舒也多了几分赏识,于是没多久,几位老教授就很习惯于过来林望舒这里,吃口点心,讨论讨论学术问题。

对于从老教授这里获得的那些浇灌,林望舒其实并不能很好消化,归根到底还是自己基础薄弱,理工科的学问不是一蹴而就的,还是得脚踏实地打基础。

所以她只能努力学习,别人跟着学校课堂上的教程来就行了,她却在额外并行着再多学几门,不但要多学,还要赶进度。

学习这个事情,以前当成一件任务,仿佛也很难,但是现在,这些学习内容就是她急于跨过的鸿沟,只有跨过这些,她才能补足这个世界的短板。

于是那些艰涩的内容竟然并不是那么枯燥了,林望舒啃得津津有味。

只是因为这个,她倒是很少参与班级里的活动了,连之前那个体育委员的任务,也辞职了,转给别人了。

她只是上课,去图书馆,别的时候,简直仿佛在校园里消失了。

最近大学里更热闹了,除了两派大学生抗争得火热,大饭厅的舞会开了又开,又闹腾出另一桩事。

因为今年一下子大规模招生,学校后勤跟不上,现在的食堂菜品非常单一,食堂里甚至连桌子都艰难,大家伙很多人都要站着吃饭,于是北大学生会生活部便在三角地贴出了致校长的公开信。

这事一出,整个校园都轰轰烈烈,所有七七级学生纷纷声援,甚至喊出了“培源完败元培”的大标语。

他们所说的元培,自然是曾经的蔡元培校长,而这位培源,却是当任校长的名字了。

好在这么一闹腾后,后勤总算是跟上了,菜品据说也改善了。

沉浸在喜悦中的大家伙,学习本来也紧张,没人在意她这种小事了。

谁知道那天,她抱着课本去上课,却去晚了一步,几个舍友帮她占的位置也被别人占上了,她只好随便坐在最后面。

过了一会,就见有人坐在她身边了,抬眼一看,是叶均秋。

上课上到一半,到了自由讨论的时候,叶均秋终于和她开口说话:“上次的事,没要紧吧?”

叶均秋:“你爱人的父亲看着气势就是不一样……我没给你惹麻烦吧?”

林望舒无所谓地道:“还好,依我公公的气度和涵养,是不会计较这种小事的,再说本来也是误会。”

叶均秋却疑惑:“那你怎么搬出去了?你到底是犯了什么高门大户的禁忌?”

叶均秋微惊,侧首看着林望舒半响,最后终于道:“原来是怀了太子爷,怪不得,恭喜你。”

林望舒笑了笑:“瞧你这酸溜溜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也想怀一个试试呢。”

叶均秋没理她的打趣,拧眉:“你爱人呢?你怀孕了,他都不管你?”

林望舒呵笑:“我爱人自然不是那种没事混日子的,他很忙啊,没办法,国家栋梁可不得忙着为国尽忠,我作为他的爱人,当然都能理解和体谅。”

叶均秋:“说得也对,小林师公这么优秀,当然忙着国家大事了。”

林望舒眸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之后淡淡地道:“你好不容易得来的补录机会,少操心那些有的没的,麻溜儿好好学习,不然哪对得起这种好运气,是不是?”

叶均秋懒懒地道:“小林老师说得对……”

林望舒:“听说你跳舞跳得很好,不少女同学都想和你跳?”

叶均秋:“马马虎虎吧,我也没特意学,可能是天赋。”

林望舒正色道:“你现在是大学生了,跳舞跳得好自然不错,但是做人不能不踏实,好好学习吧。”

叶均秋无奈,解释道:“小林老师,我知道,我一直学习也挺用功的。”

叶均秋:“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知道怎么装小灯?”

林望舒一想,也有道理,不过还是叮嘱道:“期末考试,我可是要看的,你要是考试不如我,那我可看不起你!”

叶均秋苦笑:“小林老师,和你比,我还真自愧不如,现在别说我们物理系,就是整个学院,谁不知道你林望舒刻苦用功,前几天连咱们系的教授提起你来,都连声夸!大家都表示,一定要向林望舒看齐!”

林望舒:“反正你也别太差了吧,好歹前十名,不然以后不要叫我小林老师了。太差了我嫌你丢人,不认识你!”

叶均秋无奈,拉长了调子:“知道了……”

这时候,这堂课差不多结束了,林望舒抱著书打算离开,谁知道学生会的副会长竟然找到她,说是想发展她入会。

听到这个,林望舒也是惊讶,心想我连我们班体育委员的职位都辞了,你竟然还想着拉我进学生会?

她二话不说,自然拒绝,那副会长能做到这个位置,自然不同凡响,雄韬伟略,很有辩才,给她列举了进入学生会的种种,也讲了当代大学生的责任,讲得激情昂扬。

她听完副会长的话后,只有一句:“可是我怀孕了呢……”

副会长顿时愣住,视线扫过她平坦的肚子,最后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他准备了一百个说服的理由,每一个都能让林望舒无话可说心甘情愿加入,但是“怀孕”这种,却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只好尴尬地说:“怪不得呢,怪不得呢,那你好好养胎,好好休息,以后我们再聊!”

副会长铩羽而归,林望舒勉强得了清闲,这事反倒是让几个舍友叹息。

陈六芽更是道:“副会长来拉你,这是要发展你当他嫡系,他看好你,你应该加进去。”

林望舒:“我哪有那功夫,去开会都嫌浪费时间。”

陈六芽叹息:“你可真是无欲无求,可惜了!”

尽管林望舒一再表明志向,但是不得不说,林望舒的条件确实得天独厚,就凭她的作文曾经上过人民日报,这就是可以津津乐道的资历了。

更何况还有婆家的助力,陈六芽羡慕,但也没法。

对于这些,林望舒一概没兴趣,她现在和一些教授打得火热,已经多少能听懂他们探讨的一些问题了。

这让她更有种想补足短板的冲动,恨不得一天当两天用。

林望舒日子过得紧张忙碌,却又舒服自在。

关彧馨心疼她,变着法儿地给她做好吃的,一大早起来熬鸡汤熬鱼汤的,熬好了给肖爱红留一份,另外拿着搪瓷缸子装了鱼汤,用白毛巾包着带过来给林望舒。

她知道林望舒那性子,都是要盯着林望舒喝下去这才放心。

一时在那里叨叨道:“要不是你怀了,我肯定没那么大心劲儿熬,不过你嫂跟前,我就说是给她熬的,你顺便的。”

林望舒笑了:“妈,我这里还有粮票和钱,你拿点过去,不然总这样,我哥未必说什么,还真怕我嫂多想。”

关彧馨:“哪至于,你这里怀着身子,那不是应当应分的,你哥屁都不会放。”

一时又说起宁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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