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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七日,巴黎圣母院爆出了惊人的丑闻。

来自东方的爱斯梅拉达慕名前来参观巴黎圣母院,却遭到了副主教克洛德·弗罗洛的囚禁,企图逼迫对方当自己的情妇。

不仅如此,克罗德·弗罗洛做过的肮脏之事全部被爆了出来。

对方在地牢里疯疯癫癫地认罪了。

同样的刑场上,被绑在那里的人从百口莫辩的卡西莫多变成了心如死灰的克罗德·弗罗洛,不得不说像是一个荒谬的巧合。

克罗德·弗罗洛知道唯一的自救办法是赎罪,利用宗教的豁免权脱身。

他必须道歉,必须认错,同时降低丑闻的影响力。

不难想象,他的后半生将无法再高高在上地俯视平民,在天主教的前途尽毁,那些欣赏他的大人物也不屑于再与他为伍。

“为什么不杀了他?”比埃尔·甘果瓦惋惜,国王无法给副主教定罪。

“这个道理很简单,卡西莫多不想杀他,我也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披在兜帽下、完全遮掩住了面容的麻生秋也冷淡地说道,“真要逼卡西莫多杀死他的养父,只会给他留下终生的心理阴影,嘛……虽然也不是不能做到,没有必要罢了。”

比埃尔·甘果瓦对“她”怎么令卡西莫多反水的行为感兴趣:“我瞧见卡西莫多那天愤怒地想杀人,那个老家伙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吗?”

麻生秋也耸肩:“我就是在挣扎之间,主动扯开了一点衣服。”

男人露一点皮肤怎么了!

比埃尔·甘果瓦惊叹,是谁说东方人保守的?全部是谬言!

“爱斯梅拉达,是我的错觉吗?你看上去像是一个帅气的男孩,多过女孩,你身上几乎没有什么女性的生理特征。”比埃尔·甘果瓦凑到麻生秋也洁白的耳垂边,视线若有若无地去看对方的脖颈和一片平坦的胸口,喉骨被遮挡住了。

麻生秋也推开了他的脸,“与你无关。”

比埃尔·甘果瓦对“她”的反应一点就透,眼神亮了亮,戏谑三分。

比埃尔·甘果瓦随即问道:“你怎么让他认罪的?”

麻生秋也说道:“一点特殊的药品,再加上金钱和人脉关系,不是很难的事情。”

比埃尔·甘果瓦一脸狐疑,对方和王室贵族打交道没错,不代表对方能得到药品。他眼疾手快地摘去对方的手套,查看手指,确定猜测。

“苦艾酒……不,是浸泡后的苦艾草?”

早在法国的四世纪初,便流传起了苦艾酒,苦艾酒的制作方式如同其名字,含有苦艾、茴芹、茴香,受到法国人佐餐时候的喜爱。麻生秋也的指甲被苦艾草染色,还没有清洗干净,所以今天特意戴上了手套。

“没想到你也知道?”麻生秋也刮目相看,“苦艾酒本身没有问题,入口有草药的芬芳,给人精神上的放松和轻微的晕眩感,但是里面的原材料之一的苦艾草在浸泡后,可以配置出致幻类的药品。”

比埃尔·甘果瓦肃然起敬:“是东方人的草药学吗?”

麻生秋也冷漠道:“不,仅仅是从你们这些酒鬼身上看出来的。”

比埃尔·甘果瓦的笑容不变:“啊?”

麻生秋也说道:“我也仅仅是尝试了一下,如果苦艾草没有用,我会直接给他灌高浓度的苦艾酒,再进行心理诱导,摧毁他的精神防线不算难。”

“我去看望卡西莫多,你自己去玩吧。”

麻生秋也把脸蒙上,降低存在感,闹出了这种大事后就要低调做人。

否则,宗教不介意把他也钉在耻辱柱上。

他找到了不远处的卡西莫多,卡西莫多蹲在地上,失魂落魄,作为举报了副主教克罗德·弗罗洛的人,他受到了巴黎圣母院的排斥,再也无法在那里待下去。

卡西莫多的眼前出现了一双脚,穿着当初第一次见到的秀美花鞋。

一霎那就让他想到了那场令副主教沦陷的舞。

既是起因。

也是结束。

克罗德·弗罗洛为爱斯梅拉达疯狂,咎由自取,却让卡西莫多极为难过。

来到他面前、全身遮起来的人少了一些女性化的气质,身姿挺拔,声音有着与性格一致的坚定和清脆,“我询问过主教大人,主教大人说克罗德·弗罗洛是罪有应得,你若是想要回去继续当你的敲钟人,我可以帮你。”

卡西莫多的眼神沉郁涣散,那是对未来的迷茫。

麻生秋也说道:“或者,你留在我的身边,我将一辈子待你为友人。”

卡西莫多的心灵寄托在巴黎圣母院,支支吾吾,无法做出抉择。

麻生秋也见状,失落下来。

“我以后不会一直待在巴黎,我想要去意大利,去罗马和米兰看一看艺术家,一个人走在外面太危险了,我没有信得过的人,你不愿意……我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找比埃尔了,希望比埃尔在意大利欠的钱可以比法国少一点……”

这个时候,麻生秋也倒是发现了一点比埃尔·甘果瓦的好处,某人能当挡箭牌。

麻生秋也刚刚想好了自己的出路,长袍的袍角就被人抓住。

他的脸色变得惊讶。

卡西莫多一改犹豫,狰狞地说道:“我——我——陪你——不要找他!”

麻生秋也沉思,这两人是怎么结仇了?

“好。”

……

人终究是要活着的。

没有了副主教,后面的日子,变得稀疏平常了起来。

麻生秋也减少外出的次数,出入王宫,被视作东方的艺术家,回到巴黎的小店,他又有卡西莫多当门神,挡住了那些听闻副主教的行为后对他感到好奇的法国人。

麻生秋也的朋友不多,与隔壁店铺经营惨淡的英国商人熟悉起来,二人会聊着法国的戏剧,那是为数不多可以畅所欲言的东西。有的时候,他们聊着天,花光了钱的比埃尔·甘果瓦就会介入进来,聊着聊着,话题变成了讨论悲剧美学,顺便讽刺着当今的社会环境,把上到国王、下到平民的缺陷全部挑刺了一遍。

比埃尔·甘果瓦说英国人哪里不好,威廉·莎士比亚就举例法国人的奇葩行为,英法针锋相对的苗头竟然在十五世纪就出现了。

通常这个时候,麻生秋也会端一盘零食下嘴,边吃边听他们分析社会。

他的这个老乡政治思想不错嘛。

麻生秋也越来越肯定对方是转世投胎喝了半碗孟婆汤,没有像自己一样保留了绝大多数的记忆,记得这里是《巴黎圣母院》的世界。

卡西莫多偶尔会去听他们的说话,不过更多的时候是埋头苦干。

他成为了麻生秋也店铺里的人。

白天,在店铺里工作,晚上在麻生秋也的店铺里守夜,住在隔间,周末就去巴黎圣母院默默地帮助那些人做打扫工作、清理垃圾。麻生秋也给予他独一无二的信任,远远超过了对比埃尔·甘果瓦的程度,仿佛外表英俊迷人的金发诗人口吐优美的诗歌,也无法比拟外表丑陋、缺乏文学修养的卡西莫多。

其他人以为麻生秋也善良,唯有麻生秋也看透了卡西莫多的性情。

付出的信任越多,对方就越不敢越线。

信任是一道枷锁。

麻生秋也用信任约束住了卡西莫多被社会伤害的怨恨、不满和多疑,用平等与爱去融化卡西莫多心底的苦寒,潜移默化地改变着失业的敲钟人。

他始终是一个狂热而理智的追星人,彻底的利己主义者。

时间似乎过得飞快。

麻生秋也总感觉自己没有经历太久,解决掉敌人,生活富裕之后,自己的时间就像是沙子一样流逝掉了。上一秒睡着,下一秒就会醒来,春去秋来,他在巴黎站稳了脚,奢侈品的生意越做越大,英国人的布匹店铺却因为疏于管理,经营不善,竞争不过巴黎周边的城市而倒闭了。

麻生秋也犹记得英国人破产的时候,对方不敢置信的脸。

每一个破产的人都是这样的。

在巴黎做布匹生意、还不懂得去与时俱进的人,十个有七个和莎士比亚的下场差不多。在他的劝说下,威廉·莎士比亚哭着要去写戏剧,说自己实在不是经商的料,也许可以跟甘果瓦一起点亮文学方面的天赋。

可是……戏剧也并非一蹴而成。

莎士比亚借口取材,慢吞吞地创作,比比埃尔·甘果瓦的写诗速度还慢。

英国人每次交稿和挤牙膏一样艰难!

麻生秋也还没反应过来,家里就多出了两个吃软饭的人。卡西莫多手持锅和铲子,系着围裙,更是一脸迷茫,自己怎么就成为了专门的厨师?

转眼,一四八三年到来,距离国王路易十一的死亡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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