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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看着我,听我说,我愿意为你化为灰烬,只求不被遗忘。】

【倘若你我的情分已尽,你就离开吧,不要在日本这个小地方停留了,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你可以在法国有新的开始。】

【倘若我死于他人之手,你仍然爱着我,接受我们的婚姻和家庭,我依旧劝你冷静下来,去跟你的老师沟通。在我看来,你可以牺牲祖国的利益,主动保护住家里的孩子,就已经是在延续对我的爱了。】

【让我们体面的分开吧,互相道一声晚安。】

【我为自己的疯狂活了一生。】

【此生心愿已了。】

【——爱你的,麻生秋也。】

阿蒂尔·兰波去翻下一页,可是下一页已然是空白。

他不信!

怎么可能心愿已了!

秋也是憎恨着他,怀着不甘心地死去啊!

阿蒂尔·兰波连续翻了各种空白纸张,就差去找药水测试纸张有没有隐藏真正的内容的时候,最后一张纸上出现了几段小小的文字。

【你没有放下它吗?】

【我就当作是你非要看完的意思了。】

【写下这些内容的我是平静的,甚至想要吓唬你一跳,可是我又担心我的预测偏离事实,让你伤透了心。】

【所以,我给我们一次机会——】

【兰堂,你爱我吗?爱我到想要放弃生命的死去吗?】

阿蒂尔·兰波喘了一口气,仿佛身处于爱人温柔而疯狂的视线之下,他看到了他爱的人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秋也知道他有可能会殉情!

是的,我爱你!

我想要去死后的地方找你!

然而,书信中的麻生秋也拒绝了兰堂的这种行为:【不许轻生,我不要你来找我,你是我唯一的伴侣,总要为我主持葬礼的过程吧,家里的孩子们也无法再接受第二个亲人的死亡了。】

【日本的头七当天是告别仪式,第二天才是下葬,我把葬礼的流程背的清清楚楚,也主持过许多次港口黑手党的葬礼。】

【我原本是支持火葬的,可是我改变主意了。】

【你确定你爱我到非我不可吗?原谅我这般再三询问,我知道看到这一步,以你的性格,已经选择了什么。】

【亲爱的,暂时不要把我火葬,等头七的风波过去之后,你去黄昏之馆的保险箱里找我真正留给你的礼物。】

【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

【我怎么可能舍得你悲伤……你是我坚持活下来的意义。】

【我吻了这张纸。】

【就当作——】

【我在生命停止之前吻别了你吧。】

【愿你能为我露出微笑。】

阿蒂尔·兰波低下头,去亲吻麻生秋也写过的纸张。

纸张被泪水浸湿了几处。

他们在接吻。

爱情跨越了生离死别的距离。

长卷发的法国人努力让自己在寒冷中微笑,眷恋地看着棺椁里的麻生秋也,随后摇晃着站起来,为对方的遗嘱而行动。

维克多·雨果惊讶地看见他的变化,目光落在对方手中的遗嘱上。

那是爱斯梅拉达写给阿蒂尔的……

阿蒂尔·兰波说道:“秋也让我代他向你道谢。”

维克多·雨果的面色有了许些柔情,迟疑道:“能让我看写的内容吗?”

阿蒂尔·兰波把遗嘱塞进宽大的口袋里,藏得严严实实,与维克多·雨果保持距离,直接走出了待了好几天的首领室,“没有留给你的东西,我要去给秋也主持葬礼,谢谢你这几天强制我吃饭,让我保留了一些体力。”

维克多·雨果:“……”

夏尔的学生果然和夏尔一样小气。

……

一颗心扑在组织上,想要守住横滨市和港口黑手党的森鸥外几乎无暇顾及个人感情,如同转动的陀螺,把麻生秋也死后大大小小的事情安排得妥当。入殓师就是他请来的,棺椁和山茶花也是他在其他人崩溃的时候匆匆从外面运来的,这才没有让麻生秋也的尸体一直放在黑布上。

他一边与法国来者保持距离,判断他们在法国的地位和对组织的利弊,一边利用手里的人脉打听政府的动静,随时做好了弃小保大的心理准备。

森鸥外感激麻生秋也说话算数,把港口黑手党给了自己,同时冷酷地分析:在几个异能大国之间,太宰君和中也君去法国也算是一条退路了,总比被带去人生地不熟的英国、德国好,听说那边的环境比较残酷。

等到其他人把遗嘱看得差不多了,晋升为港口黑手党代理首领的森鸥外才挤出了一些时间去看麻生秋也单独留给自己的书信。

他打开一看,书信里掉出了一把钥匙。

森鸥外了然:“交接的物品不止是明面上的东西……”

港口黑手党这样的组织交接起来,何等的麻烦,他要得到首领的全部权限,还要得到麻生秋也对组织规划的制定方向。

赚钱,他不如麻生秋也。

森鸥外装作不在意地迅速扫了一眼遗嘱,被打趣得牙疼。

麻生秋也在摸鱼时间里写遗嘱,心情比任何人想象中都要好,活像是在悲伤的人们都活在另一个故事里。

【鸥外,我写遗嘱的时间都是你为我争取来的,这点必须表扬你!没有你的孜孜不倦工作,哪里有我认真思考未来的机会啊!】

【你就是我最好的干部,最好的师弟!】

【我都说你不用跳槽了,现在信了吧,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就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首领,我有帮你跟他们说好话。】

【我派人研究的生发剂,你记得使用啊,千万不要再发际线后退了,你可以少赚一点钱,多保养一下自己,不要让自己变得像是谕吉师弟的同龄人,你们两个的年龄相差五岁啊!】

【还有啊……巴拉巴拉……】

森鸥外坚定地移开目光,等到空闲之后再去看这些内容。

他怕自己在葬礼上哭不出来!

那就“失礼”了。

紧接着,森鸥外就得到了阿蒂尔·兰波走出首领室,插手首领葬礼的事情,他忍不住挑了挑眉:“遗嘱的威力真大,把人给劝出来了?”

森鸥外再次忌惮地看了一眼遗嘱,把它塞进抽屉,又觉得不保险,干脆放入了大衣的内层里面。

港口黑手党的那些小鬼太精明了,不贴身保护不放心啊。

“我该去见兰堂君了,法国的超越者……”

森鸥外脑子里打着许多主意,脚步不慢,很快就见到了面容憔悴的法国人,对方好似从遗嘱里汲取到了什么力量,一心一意安排起葬礼的事项。

阿蒂尔·兰波对组织成员说道:“坟墓的地点在海边的墓园里,以及……”

他沙哑地说下去。

“不要火葬。”

麻生秋也给了阿蒂尔·兰波微弱的生存动力。

东南亚这边有头七的传统,寓意着亡者会在死亡后回来看望亲朋好友。

——你的灵魂,会来看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