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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荣慎举着酒杯正要朝着嘴里送的手一顿,不知道怎么好了,得用灵力梳理着才能控制呼吸不至于乱。

温蓉蓉举起酒盏说,“都说喝了合卺酒才算礼成,我们……”

温蓉蓉看着南荣慎僵愣的样子,自己也有点迟疑,她摸了摸鼻子,好像突然想起他们是形婚,于是犹犹豫豫地说,“用喝吗?”

南荣慎看她垂下的头,还有微微臊红的脸,转动椅子上前一些,沉默又缓慢地,凑近温蓉蓉,用抓着酒盏的手臂,挽住了温蓉蓉的手臂。

像试图去抚摸一个机警的,随时随地炸着尾巴毛,一个风吹草动就会跑的猫咪。

没见温蓉蓉的抗拒,他将手臂挽实了,然后抬了抬。

温蓉蓉红着脸,她自己不知道自己红着脸,她就只感觉热得慌,好像这酒还没喝呢,烧得她天灵盖都热。

但是她也慢慢把酒盏举到了嘴边。

两个人没有人说什么海誓山盟一生相许的誓言,各自心怀鬼胎地举着酒盏一饮而尽。

温蓉蓉还因为喝得太急酒太冲呛到了,侧头咳了起来。

南荣慎连忙将酒盏放下,运转灵力,手掌抚在温蓉蓉的后心处,为她顺气。

可是他的修为进境了,火灵根更加得温暖滚烫,温蓉蓉几乎是瞬间就让他烘出了汗来。

加之那口呛进去的酒,呼啦一下,温蓉蓉觉得她的内腹都烧了起来。

咳嗽止住了,她抬手示意南荣慎没事了,然后抬起头,一双眼咳得水波潋滟,眉目潮红,唇色更是娇嫩如花瓣。

她对南荣慎笑了笑,嘟囔,“这店家卖我酒的时候,说着酒根本不烈的,果然商人的话不可信。”

南荣慎居然很快速地勾了下唇,眼中神色也被这一杯酒,暖了许多。

他想说,这酒确实度数很低,他喝着就像是水,还是糖水。

你只是不会喝,才会觉得辛辣。

但是最终南荣慎也没有说,他连笑意都很短暂,他没法再像从前一般,肆无忌惮地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一个经年厮杀在战场上的人,突然失去了一切,只能坐在轮椅之上度日,他很难开怀起来。

至少短时间内很难。

可是温蓉蓉捕捉到了他一闪而逝的笑意。

她又给两个人分别倒了一杯,抬起手给自己扇风,“再喝一点,多吃些东西。”

温蓉蓉知道自己酒量不行,就只浅浅啄了点,然后撑着手臂看着南荣慎再度一饮而尽。

她笑意盈盈,“我记得饯军宴那次见你,全场人都在看热闹,只有你自己谁也不看,抱着一壶酒喝个没完,我跟你表白你都没有撒手……有那么好喝啊。”

南荣慎放下杯子,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温蓉蓉,说,“我帮你散一下酒力吧。”

说着要抬手抚温蓉蓉的头顶,温蓉蓉却抬手抓住了他的两只手指,“可别,你灵力太热了,我现在就热得慌,一会儿要着火了……”

她说,“慎儿……不就是少条腿吗,真的没什么的,你多笑笑嘛。”

温蓉蓉眼中醉色朦胧,一杯酒其实真的不至于让她这么快就醉成这个狗德行。

偏偏南荣慎要用灵力帮她顺气,那灼热的灵力灌入体内,瞬间就把她刚刚喝下去的酒气推散到五脏六腑。

她很快就会清醒,但是现在确确实实是酒劲儿正浓。

南荣慎再度抬手,温蓉蓉又抓住了。

“哎!你不要老是用手盖我的顶,”温蓉蓉眼珠转动,凑近一些说,“我有阴影,你知道梅超风吗?”

温蓉蓉伸手张着五指,朝着自己脑袋上一抓。

“唰!她就是这么杀人的……把人阳气吸走了。”

“慎儿,你,”温蓉蓉晃了晃头,抓着南荣慎的手掌毫无预兆地盖在自己的脸上。

大掌将她半张脸盖得严严实实,温蓉蓉偏头枕在上面,问他,“你会吸人阳气吗?”

南荣慎:“……”他心跳得如同擂鼓,震得他只能听到温蓉蓉嘴里吐出的“慎儿”。

他没有这样的乳名,也没有这样的小字。

她叫第一声慎儿,南荣慎甚至都没有听出她在叫自己,梅超风又是谁?是妖奴吗?

吸了她的阳气吗?

她的脸蛋好软,南荣慎觉得自己像是在捧着一块豆腐。

南荣慎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本就粗糙,现如今更是丑陋的手掌,将她的脸刮坏了。

温蓉蓉眼神越来越迷蒙,嘟嘟囔囔哼哼唧唧地倒在了桌边。

倒在了南荣慎的手掌之中。

“好热啊……”温蓉蓉还在闭着眼呓语着。

嘴唇就在南荣慎拇指边上,动起来就能碰到他的手指,像是在亲吻。

南荣慎闭了闭眼睛,正要用灵力化用干净她的酒气,就听她又说,“好热……但是好舒服啊。”

南荣慎运转的灵力瞬间崩散,睁开眼看向温蓉蓉,拇指慢慢地弯曲,碰了下她的嘴唇。

手指之下的触感,和那天一样的柔软湿润,南荣慎指尖颤了颤,不,应该是整个人都颤了下,他觉得自己得喝一碗宁魂草。

否则看样子他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都要造反篡位。

南荣慎一错不错地看着醉倒的温蓉蓉,很久。

他用灵力安抚着自己躁动不明的心绪,却如同浮在水中的瓢,怎么努力也按不下去。

他索性不管,放任着自己的思绪和感官胡乱肆虐,压不下狂潮暗波,便不去理会,心跳如雷地运转灵力帮她将酒力化用干净。

酒力化用干净后,温蓉蓉很快晕晕乎乎地清醒,醒过来的时候,她趴在桌子边上,浑身带着灵力逼出的热汗。

而南荣慎,正在她不远处慢条斯理地吃着桌上的饭食,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的异样,看不出他现在就像一壶烧开了却生闷着盖子的热水。

“好啊……你都不等我。”

温蓉蓉手臂撑着头,摇了摇,“我睡了多久?这酒的酒力太大了,我要找老板去算账,都给我喝晕了……”

“蜜枣给我留两个啊!”温蓉蓉看着南荣慎快把一盘子J甜的糯米蜜枣给吃光了,连忙拿起筷子去抢。

她抢了,南荣慎便停下,吃了这么多蜜枣,他嘴里甜得发J,他有点愣,他不喜甜食,为什么会吃了一盘子蜜枣?

他看着一桌子饭食,不相信是无意的,因为这一桌子,肉类不少,但是没有一样肉是成形的肉,她连他不能看到什么形状的肉都顾忌到了。

她不爱他,还能做到这种地步,陪着他吃这样的饭食,南荣慎汗毛都竖起来了,这感觉像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陷入了泥沼,却无力自拔。

而温蓉蓉不知道南荣慎的纠结和沸腾,现在是碰一下都会炸开花的沸水。

她没心没肺地吃东西,边吃还边催促南荣慎,甚至换了双筷子给他夹菜,“你多吃点,你现在太瘦了,多吃才能长肉啊……”

南荣慎垂头,嘴里吃什么都是甜的,甜的J人,他想是蜜枣的余味未散,但还是把温蓉蓉给他夹的菜全都吃了。

温蓉蓉看他吃得不少,还挺高兴,然后吃饱喝足了又冒傻气,拍了拍自己鼓起一点的肚子说,“吃饱了,等会儿一起泡个澡吧。”

南荣慎咯噔一下,把自己舌头咬了,嘴里血腥弥漫,心里翻天覆地。

他猛地抬头看向温蓉蓉,脖子甚至发出了咔吧一声,温蓉蓉敏锐地捕捉到了,连忙看向南荣慎,“你干嘛呢,再把脖子扭断了……”

她意识到南荣慎是因为自己的话,于是连忙抬手疯狂摇晃,“不是,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没有那个意思!”

温蓉蓉说,“我又不是什么禽兽!你这样我怎么可能还……”

温蓉蓉咬了下舌尖,狠狠吸口气平复自己的心绪。

然后说,“我的意思只是一起泡个澡,”

南荣慎还是那副又迷茫又震惊的表情。

温蓉蓉很快继续说,“这个泡澡和你想的泡澡不是一个泡澡,”

她像是在说绕口令,温蓉蓉看着南荣慎越来越迷茫的神色,忍不住扑哧笑了。

她说,“哎呀,就是一起泡灵脉,我把咱们俩的灵脉池打通了,水流更大了,还宽敞。”

南荣慎动了动嘴唇,哪怕就只剩下半边脸,也能看出其上的震惊致死。

温蓉蓉欠身啪地一下拍他胳膊上,“想什么呢少将军,我泡灵脉不脱衣裳,你也不能脱,我不是都说过了吗,不能在灵脉池搓澡!”

南荣慎手上快要把筷子捏断的力度,悄悄放松了一些,喉结滚动,咽了口口水。

闷闷地哑声道,“哦。”

温蓉蓉被他这带着毛边似的一声“哦”,给哦得有些别扭了。

她本来没想乱七八糟的,只想着让两个人泡灵脉能更舒服。

但是现在有点后悔,哪怕是不脱衣服,是不是也不太方便啊……

然后事实证明,确实不方便。

毕竟男女有别,温蓉蓉可以和红烟竹叶她们挤在一起,甚至压着彼此,但和南荣慎在一个大池子就楚河汉界似的各站一边。

要只是这样倒也罢了,她因为水太深,在灵脉池里面第三次因为全身放松飘起来,脚不小心不知道碰到南荣慎哪里的时候,她看着垂眼的南荣慎眼睫一颤,抬眼看了她一眼。

温蓉蓉的脸悄悄地红了。

她真不是故意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