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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里举行的农神祭,究竟是何种由来,何时开始的?”

这种祭祀的节日,一般没什么人会在意,官员也不会上报,伯景郁也是听店里的小二说起,才知道西府有这么个节日。

西府粮产丰富,是胜国的粮仓,西北府稻谷一年两熟,西南府稻谷一年三熟。

因此西府是胜国最富饶的土地,西州天然条件较差,粮食很难耕种,这些年一直蠢蠢欲动地想要独立出去,将西府抢过去。

闻人政好巧不巧是县司户,而要杀他的人是州司户,都与粮草有关,如今这农神祭祀百姓往鼎里装粮食,要连装七夜。

转而又解释:“我凶你不是因为……”

庭渊吻了伯景郁的嘴唇,“不必解释,遇安已经与我解释过了,缘由我都知道。”

伯景郁和庭渊心中的隔阂全都消散了,伯景郁伸手将庭渊从他的椅子上拽到自己怀里,庭渊嘴唇已经要破皮了,他不敢亲嘴巴,只能亲脸和脖子。

庭渊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有些担忧:“这椅子怕是承受不住你我二人的重量,万一垮了怎么办。”

伯景郁抱起庭渊往床边走,“那就换个能承受你我重量的地方。”

闹到别人都吃完饭一个时辰了,伯景郁才跑去厨房取饭菜。

杏儿就猜测他们两个得在屋里厮混一番,让厨房特地把饭菜给他们放在锅里热着。

这场雪下了三天,每日念渊和念舒都会做一个小雪人拿进屋子给庭渊看。

可惜屋里太热,雪人放不到多久就会化掉。

伯景郁也着手开始调查官员挪用库房银两一事,派人去将司户署专门管账的官员召来,说是有些账目弄不清楚,要他到官驿来解释清楚。

这司户署的官员也知道自己此行凶多吉少,当初张州判也是这么被喊到官驿的。

如他所料,进门就被捆了扔进了地牢。

等他见到伯景郁时,那就是自己要待审之时。

伯景郁高坐在审讯台上,气定神闲地给两个孩子剥核桃。

原本这核桃是庭渊拨给念舒和念渊吃的,但他手上皮肤太嫩,剥的时候容易划伤,伯景郁瞧着心疼,便拿过来帮他剥。

“州衙库银是你在管?”

司户立刻回:“是。”

伯景郁:“本王今日赶时间,只问你一遍,衙门里这些年经过你的手,做了多少假账。”

司户心头一惊。

看着周边的刑具,他也是真的害怕这些东西往自己的身上招呼,东州如今的情况,也没人救得了他。

他在犹豫自己是说还是不说。

防风用火钳戳了一下炉子里的炭火,“赵司户,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你的心里不可能没有数。”

赵司户看到那烧红的烙铁,他们这个级别的官员,大大小小的案子,都是经历过的,这烙铁烫在人身上,皮肉滋滋啦啦的,能直接烧焦皮肤。

一番纠结后,他选择和盘托出:“过我手做的假账,共计数量在一千三百万两。”

“一千三百万两。”伯景郁剥核桃的手一顿,“你们还真是能贪。”

赵司户连忙磕头认罪:“王爷,王爷,这些都是他们逼迫臣做的,臣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司户,便是王爷巡查至此,臣连小朝会的末尾都混不上,臣的家人在他们手里,只能如此行事,方能保全自身啊。”

此话倒也不假,小朝会上,能够面见伯景郁的,都得是五品以上的官员。

他在州衙一众官员里,连号都排不上。霜风拿到了伯景郁给的证据后,也没有立刻行动,将相关的官员抓捕起来。

而是先拿定平和定安两个县的水患做开端,直接下令让人将定平和定安两个县的县令抓捕押送到安明,县令以下的官员就地免职下狱。

官府不肯开仓放粮,任由当地的物价哄涨,引得百姓难以生存。

作为齐天王,又是储君,“伯景郁”想要做的事情,任何官员都必须配合他,否则视为谋反。

安明的一众官员不敢轻举妄动。

例行早会上,霜风如往常一般召见了所有的官员,只是今日与往日有所不同。

早会结束之后,霜风并没有放官员离去,而是点了十几个官员的名字。

被叫到名字的官员纷纷走到正厅中间站着。

霜风看着这些官员,脸色不佳,“你们留下,其他人回衙门去,该干什么干什么。”

“是。”

众人齐声。

随后知州闫集携带一众未曾被点名的官员离去。

留下的这些官员一头雾水,不知道缘由,面对眼前之前不佳的脸色,心中打起了鼓。

待所有官员离去后,外面的门被关上,有侍卫在门口把守。

众官员还未走出这个院子,听到关门声回头看,都意识到今日的事情恐怕不简单。

一众官员面面相觑。

纷纷看向了知州闫集。

闫集现在和他们一样,都是状况外。

事先没有收到任何的音讯,因此他也不知道“伯景郁”此举是想做什么,不过被叫出的官员与呼延謦家走得非常近,和呼延謦家有利益往来,他猜测可能适合呼延謦家有关。

他面上平静如水,与众人说:“都回衙门去上工吧。”

他率先带人出门。

听着外面的人都走了,屋内,防风将一直抱着的盒子递给了霜风。

没有人知道盒子里是什么东西。庭渊比较怕痒,为了躲避不得不伸长脖子,却给伯景郁提供了更方便亲吻的机会。

“别~”

说出的话一个字要转三个音,落在伯景郁的耳朵里,犹如催/情的药物一般。

“让我亲吧,哥哥~”

庭渊:“!!!”

为了亲我,你连撒娇都能张口就来了吗?

对这声哥哥,庭渊是真的没有抵抗力,原本挺直的背脊一下就软了。

平时不说话看着像狼狗,十分有压迫感,现在看着就像萨摩耶。

庭渊外公家有两只萨摩耶,同一胎的两姐妹,雪白雪白的,也是喜欢撒娇蹭人,只要庭渊睡着了,两只萨摩耶绝对一左一右包围他,喜欢拱人。

庭渊属于身体比较敏感的人,害怕被人挠痒痒,也害怕别人毫无缘由地贴近自己,无论是谁,不打招呼就靠近自己,他会害怕以及躲闪。

可是每次萨摩耶疯狂朝他摇尾巴的时候,他都会心软,任由她们蹭自己。

伯景郁现在的行为让他想到了外公家里的萨摩耶,也是一边撒娇一边蹭着自己。

他都撒娇了,让他亲一亲怎么了!

就是这么一步一步地沦陷在伯景郁构造的温柔乡里。

伯景郁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感觉到庭渊有些害怕被人看到,索性将他抱起进了里屋的榻上。

“你要做什么!”庭渊惊了。

怎么亲着亲着就亲到了床上。

伯景郁用一根手指压住他的嘴唇,“嘘,别说话,有人要进来了。”

庭渊:“!!!”

说完伯景郁的动作是一点都没停,可有人要进来,不是更应该停下吗?

伯景郁压上来,这是一张小榻,不是平日伯景郁睡觉的地方,只是他用来短暂休息的地方,卧房在后面。

这房子是前后都通的,有一道屏风隔开,双开门,前门是正门,后门则是内院休息的地方。

此时他二人就在屏风架子下面。

伯景郁依旧细碎地亲着庭渊,庭渊是一点声都不敢出。

伯景郁也是着实地大胆。 郑延辉为他们安排妥当后,去准备工会的账目先行离开。

呼延南音问他二人:“我下午要去工会核对账目,你们是留在院子里,还是随我一同前往?”

庭渊问他:“我们随你去工会,你就不怕泄露机密?”

呼延南音被他逗笑了:“这能有什么商机,无非就是谁家几亩田,收了几石米,上了多少税,农工领了多少粮,我们抽了几成利。”

他这般说,庭渊突然想起闻人政是司户,主管赋税,他们本就想以赋税作为突破口。

于是问道:“按理说,霖开县处处都有你们的工会,那要查一年上了多少税,工会是有留底的吧?”

呼延南音点头:“我只能算出我们一年上税多少,霖开县并非所有的土地都由我们承包,你若是想算一年上税多少,可能有些难度。”

庭渊:“每个村子有多少田你们总该心中有数吧?”

“或许没有精准的数字,粗略应该能知道。”

庭渊打了个响指,“足够了,一个村的土地再差也不会走向两个极端,按照土地面积和工会每年的收成,想要估算这个村子的税收不难,即便最终有误差,误差也应该控制在千石以内。”

“这倒是。”呼延南音赞成地点头。

他看向伯景郁:“殿下是来查税收的?”

终归查税收他们绕不开呼延南音,伯景郁索性也就不隐瞒了:“巡查巡查,一巡一查,查自然税收就是重中之重。”

“殿下为何选择霖开县小路村查税收?”呼延南音有些不理解。

伯景郁与庭渊对视一眼。

他们想要借助呼延南音家工会调查税收,若是对呼延南音隐瞒太多也不行。

呼延南音见他二人有点为难,主动道:“不方便说南音便不问了,殿下只管说要查什么,南音配合殿下调查就行。”

伯景郁见呼延南音如此懂事,心中对他多了几分赞赏,说道:“既然你们承包别人的土地,想来会有户主的信息吧。”

呼延南音点头:“自然是有的,一般会将他们祖上一代也记录下来,若家中突然遭遇变故,我们分粮时也知道应该联系谁。”

伯景郁道:“那下午你帮我查查,你们承包的土地户主有没有一个叫姚玉呈的,他家应有七口人。”

呼延南音:“何不直接在村里打听。”

伯景郁:“背后牵扯一桩大案,不方便直接在村里调查。”

呼延南音:“明白。”

下午呼延南音去工会调查,伯景郁则是和庭渊一起在村子里闲逛,寻找一间被火烧过的房子。

根据林玉郎所说,那家人门前有一棵特别高的柿子树,他曾在柿子树上蹲守过。

因此若是能找到柿子树,就能找到被杀的一家六口的住址。

惊风几人也各自散开去寻找,若是找到了回小院碰头,等夜黑了再进入宅子一探究竟。

杏儿和平安则是跟着呼延南音一起去了工会,他们两个都会查账,让他们去帮忙,也能进一步掌握情况。

“站住——”

几个小孩子拦在他们面前,不准他们往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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