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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渊尝试着将所有的线索全都从脑海里消除,再回过头来看小公子被杀的案子。

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任何一个人,凶器被凶手带走了,根据伤口的大小不难分布出来这是匕首造成的。

凶手连捅了小公子数刀,庭渊以此判断凶手是激情杀人,有预谋的杀人一般都是经过长时间预谋策划,既要逃脱律法的制裁,又要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个现场与表姑娘被杀的现场同样很诡异。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关凶手的线索,尸体身上也没有留下有用的线索,凶器也不见了。

足以说明此人是经过缜密计划后,有预谋地杀人,而非他一开始推测的激情杀人。

“我奶/奶很偏心,对我姑姑和叔叔都很溺爱,对我爸就没有那么上心,可能是因为我爸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又理所当然地觉得我爸作为家中最大的应该让着小的,要承担更多的家庭责任而非索取父母的关爱。”

“怎会如此,不都是自己亲生的?”伯景郁觉得挺奇怪的,“不是自己生的不疼倒也正常,可自己生的,为什么会不疼呢?”

庭渊摇头:“我也不知道啊,我爸是那种典型的大孝子,得不到父母偏爱和关怀的孩子,往往需要更孝顺才能得到父母的认可,我爸早年就是这样,以至于我小时候没少在我奶/奶那里受气。”

伯景郁皱起眉:“她还给你气受?”

庭渊点头:“当然了,我奶/奶偏心啊,偏心还不承认,又觉得我妈嫁给我爸是高攀,瞧不起我妈,连带地看我这个孙子也是讨厌极了,虽说我们那边过年不会给小孩发太多的红包,但我叔叔或者是姑姑的孩子去给她拜年,她一般都是给五百或者是一千的红包,给我只有五块钱,相当于给我五文钱,但会给我的堂兄弟姐妹或者是表兄弟姐妹五百文甚至是一两银子。”

伯景郁听到庭渊的声音有些哽咽,就知道这些事情在他的心里一直就没过去,小孩子都是很敏感的,小时候的伤害,长大了即便是加倍的补偿,也不能补偿得回来,伸出手握住庭渊的手:“好了,不说了,我也没有那么想知道这些。”

庭渊轻轻摇头,“其实说出来也好,说出来就真的过去了。”

伯景郁:“好,那你就说给我,我帮你全都丢掉。”

庭渊笑着点了点头,“我奶/奶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很公平,她现在到处和人说我不孝顺她,说我爸妈没把我教好,逢年过节生日什么的,我从来不给她送祝福送礼物,她怎么对我的我就怎么对她,我有外公外婆,外公外婆对我可好了。”

伯景郁也想到了庭渊给他说过的趣事,“你说你把外公盘的核桃给吃了。”

庭渊笑弯了眼,“是啊,我把我外公盘的核桃吃了,我外公也没骂我,在我外公的心里,我比核桃更重要,可要是我奶/奶,她说不准会给我一顿毒打。所以我很孝顺外公外婆,第一份工作挣到的钱,给我外公外婆买了好多东西,隔三差五地就会买一堆东西去我外公外婆家看他们。”

“我爸妈也是很好的人,我奶/奶没怎么认真养过我爸,我爸很端正,我的两个叔叔和姑姑都不算特别端正的人,两个叔叔是惹事精,姑姑不惹事但是性格随了我奶/奶,爱在背后嚼舌根,他们家的孩子教育得也不好,惹事被我朋友抓过好几次。”伯景郁死在岱川,朝廷会出兵攻打叛军。

伯景郁安然无恙地从岱川通过,则默认了岱川就是胜国的国土。

他们一直认为自己和朝廷在抗争,所有的信心都会崩塌。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伯景郁进入岱川,既能保住自己的威望,同时也不会让朝廷出兵收复岱川。

伯景郁死在西州,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就是他们做的,这件事很容易在西州几千万百姓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

最关键的一点在于伯景郁一死,朝廷各处究竟还能不能安稳。

朝廷不稳,则各处不宁,各处不宁,对西州叛军来说就是机遇。

朝廷再强,也抵不过各处叛乱,即便最终费心费力平了叛乱,也是元气大伤,随着时间推移,分崩离析是迟早的事情。

而伯景郁之死在西州百姓心中埋下的种子一旦发芽,西州数千万人就会再度凝聚起来,那时,面对一个分崩离析无兵可战的胜国,有何可惧?

伯景郁:“不必,本王就坐在王驾中,若是我成了贪生怕死之辈,岂不被人耻笑。”

“本王所行之处,皆为国土,怕什么?挺直腰杆大摇大摆地走过去。”

霜风:“那王妃……”

你可以不顾自己的生死,总不能不顾庭渊的生死吧,他可是不会武功,保护不了自己。

伯景郁道:“我会保护好他,到时加派人手,自当将他保护好。”

但他说出这话,心中也没有底气。

回屋后,见庭渊在收拾行李,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声。

“怎么了?”庭渊问。

伯景郁确定自己叹气的声音很小,不该被庭渊听见,他道:“没事。”

庭渊将衣服都放进包袱里。

“说吧,你还能瞒得了我。”李蕴仪的父亲说:“他们两个通奸,我自然要将他们扭送官府,请官府为我们撑腰。”

伯景郁哦了一声,“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两个通奸。”

“洛玖彰私自将那个小白脸养在府上两年多,成日同吃同住,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两个有一腿,这还不能证明吗?”

伯景郁道:“当然不能证明,我朝对通奸解释得非常清楚,两人发生了实际关系才能够算通奸,还得是捉奸在床,或以夫妻自称在外置办家宅,有旁人看到两人之间调笑或者是亲密举动,这些证据如果一样都没有,你凭什么说他们两个人通奸?”

李蕴仪的父亲说:“睡在一张床上还不算亲密举动吗?”

伯景郁说:“睡在一张床上也得分情况,是两个人都没有穿衣裤睡在一起,还是和衣而睡。若仅是睡在一张床上就有私情,那一竿子要打死多少人?你小时候没有同你的母亲同睡吗?你没有别的男子同睡过吗?”

“你这是诡辩!”李蕴仪的父亲说:“外头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洛玖彰的人,知道他被洛玖彰包了。”

伯景郁问洛玖彰,“你可曾亲口在外说云景笙是你的人?”

“从未。”洛玖彰很肯定地回答。

“你撒谎,你不说外头怎么会这样传?”

洛玖彰道:“我并未撒谎,我确实不曾亲口说过云景笙是我的人,我只是包下了他的时间,不让他对外接客。这些都是外头的人自己传的。”

伯景郁又问云景笙,“你可曾对外声称过你是洛玖彰的人?”

“从不曾。”

“你们两个人都能肯定自己的话没有假吧,若是有,那就是欺骗钦差大臣,我可是会治罪的。”

“大人,没有假。”

“好。”

伯景郁看向李蕴仪的父亲,“既然你说他们两个通奸,那你就拿出证据,拿不出证据,这就算诬蔑,没有证据之前你就把他们两个捆起来,这是侮辱他们的人格,依照律法,杖三十。”

“那你也要拿出他们没有通奸的证据!”一人说。

庭渊在伯景郁身侧道:“谁主张谁举证。”

“凭什么?”那人不服,“他二人通奸,你们不愿意惩罚,你们是不是想包庇。”

庭渊道:“我昨日丢了五万两银票,就是你偷的。还我——”

庭渊朝他伸手。

“你凭什么说我偷你银票,我昨日人都还在老家。”

“我说你偷了,你就偷了。”庭渊硬顶上去。

那人更是不干,抬手就要打人,“你这是诬蔑。”

伯景郁原本要阻拦,庭渊先一步站上前去,“打啊,殴打朝廷钦差,就是在殴打君上,依照律法,不敬君上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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