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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三爷恍悟:“我说当年为何嫂嫂怀孕五个月时,你却突然回了娘家,而后又过了两个月,说家中老夫人病重召嫂嫂回家,嫂嫂顶着七个月的孕肚不顾阻拦非要回娘家,回去不到三月就在娘家生下了兰玉。”

“怪不得他们要兰玉称呼你为乳娘,怪不得。”

这么多年三爷一直不理解,沈玉黎算得上哪门子的乳娘,如今算是彻底弄清楚了。

孩子压根不是他嫂嫂生的,而是沈玉黎生的。

当时老夫人一心想要兄长休了嫂嫂,娶她另一位侄女,杨兰招说到底不是亲生的,老夫人是怎么看都不喜欢。

“我兄长可知道你才是兰玉的生母?”三爷问。

他不敢猜想,这是他不敢想的。

沈玉黎道:“起初不知道,后来带着孩子从娘家回来,有次嫂嫂去如厕,兰玉饿了,我给兰玉喂奶他正好回来撞了个正着。”

她觉得很可笑,自己的一辈子都被毁了,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不能管自己叫娘,还得看他们一家三口和睦。

杏儿放下书:“好吧,我听公子的。”

庭渊莞尔。

惊风拿了一些水果和小点心来给庭渊吃,“晚些就开饭了,你先吃些点心垫一垫。”

庭渊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分了一些给杏儿。

这一等,等到太阳下山,天彻底黑了,伯景郁都还没回来。

杏儿与惊风说:“要不你去前面看看?这都过了饭点一个多时辰了。”

惊风也有些饿了,起身出去。

一路循着往前院找去,以往他都是跟在伯景郁的身边,现在被伯景郁指派给了庭渊,总让他觉得这是大材小用,却又不好说什么,毕竟庭渊对伯景郁来说是真的很重要。

惊风入前院,偷偷溜进屋子。

伯景郁一脸不悦地坐在最中间,这些官员也不知道是怎么惹着他了。

伯景郁看到惊风进来了,又没到他身边来禀报任何事情,注意到外面天都黑了,想着可能是庭渊见他没回去,让惊风过来看情况。

也生够了气,一挥手对众官员说:“都回去吧。”

众官员纷纷起身告辞。

伯景郁端起茶杯,杯子里的茶水已经被他喝得一滴不剩。

放下茶杯他与身边的人说:“开饭吧。”

惊风上前。伯景郁朝庭渊使了一个眼色,让庭渊去一旁的椅子上先坐。

官驿内当差的人端了茶水过来,放在桌上。

伯景郁在上茶的人走后,才坐到庭渊旁边。

欧阳秋将手里拿的小匣子双手奉上:“大人,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惊风伸手接过,打开看了一眼,确认没有问题,转交给伯景郁。

伯景郁将盒子打开,看到里面一沓银票,推到庭渊面前。

庭渊拿出银票数了一下,一共十二张面值一万两的银票,“你们倒是有诚意。”

欧阳秋道:“共计是十二万两银票,给几位钦差拜个早年。”

一行人都弯腰低头,态度十分恭敬。

“不知大人可否放过我儿。”闫飞恭敬询问。

庭渊将银票放回盒子里,盖上盖子推给伯景郁。

伯景郁的手轻轻在盖子上拍着,“不急。”

众人私下交换眼神,心惊胆战。

伯景郁:“既然收了你们的钱,人我自然会放,但在此之前,我还需要他们为我做一件事。”

“不知大人要我儿做什么事。”

伯景郁的手从盒子上移开,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说道:“不是什么大事,你们倒也不必忧心,此事,还得将欧阳县令家的公子请过来,咱们当面说。”

众人齐齐看向欧阳秋。

欧阳秋虽不知道伯景郁到底想做什么,但此时他绝不可能拒绝伯景郁的要求,事关金水县衙门内部稳定,他道:“早上出门并未带逆子过来,下官这就差人去把逆子带来。”

伯景郁嗯了一声,算是允许了。

庭渊有些意外,这与他们昨天谈得不符,不知道伯景郁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却又没告知自己。

昨天夜里在床上他也曾问伯景郁,伯景郁也未曾与他说清。

一时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相信伯景郁,自有他的一番道理。

如今的伯景郁,经过中州,西州,各处的淬炼,无论是心智还是头脑都比从前好了数倍,不是莽撞的意气用事之人。

伯景郁也在偷摸观察庭渊,发现他无比淡定,也就不动声色地继续喝茶。

一众官员坐在屋内,太阳一点点地入内,直至将屋内全都照亮。

大家都在等着欧阳少琴过来。

欧阳少琴不到,伯景郁则不会有下一步行动。

一早起来,他们都还没吃早饭。

昨夜辛苦,庭渊肚子都瘪了,想吃东西。

伯景郁问众官员:“诸位可曾用过早膳?”

“念子心切,未曾来得及用早膳。”

伯景郁与惊风说:“去吩咐当差的,弄些早饭过来。”

“是。”伯景郁忙问:“庭渊如何了?”

惊风道:“昨日已经醒了,今日精神不佳,还在房中睡着。”

伯景郁快速朝着庭渊居住的房间过去。

推门而入,看见念渊在屋子里练字。

庭渊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正朝着门口看来。

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接。

伯景郁两步便到了床边,“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看着庭渊眉眼间毫无精神,伯景郁心疼不已,“是我让你操心了。”

庭渊摸到伯景郁的脸,打起精神将他全身上下都瞧了一遍,这才确定真的是伯景郁回来了。

“你真的回来了。”

“是我,我回来了。”伯景郁将庭渊抱进怀里,“是我不好,让你为我担心。”

庭渊轻轻摇头:“不是这样的。”

“你这些日子可还好?”庭渊问伯景郁。

伯景郁握住庭渊的手,拉到唇边亲了又亲,“好,好着呢,我知道你肯定在记挂着我,时刻都很注意自己的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

庭渊感受到伯景郁身体传来的温度,才是真的安心了。

伯景郁揉搓着庭渊的手:“怎么这么冰。”

“不碍事。”庭渊问:“吉州的情况如何了?”

伯景郁:“不必操心,吉州的情况已经稳住了。”

“那就好,那就好。”庭渊笑着笑着,忽然咳嗽了几声。

许院判端着药进来给庭渊。

伯景郁问他:“好端端的,怎么就晕倒了。”

庭渊的身体明明就养得挺好的,按理说不会那么容易就晕倒。

今日一见,比他之前的情况还差上一些。

许院判禀明实情:“按照之前西州那位郎中给的药方子,每日的服用药物用来养身子,而今又多服用了一副用来预防疫病的药,两者相冲,让王妃体虚,王爷不在,王妃日日担心,往返衙门官驿两地,本就疲累,加之体虚,又恰在此时得知王爷入了吉州,忧思过度,这才导致王妃昏迷了好几日。”

庭渊见伯景郁忧心,从进屋后,眉头就未曾舒展,宽慰他:“不必担心,不是什么大问题,吃几副药,过几日我就能痊愈了。”

伯景郁将被子往上拉了一些,接过许院判递过来的药,与庭渊说:“先把药喝了。”

庭渊的身体本就不好,一个不留神都能让他的身体出问题,伯景郁是如何都不能放心的。

喝了药后,许院判先出去,要准备庭渊下一顿的药。

惊风将念渊也带走了。

伯景郁让庭渊重新躺下,“我去洗个澡,过来陪你休息。”

庭渊嗯了一声。

吃了药,眼皮有些沉重。自打两个人睡到一张床上后伯景郁就成了庭渊的人形靠垫,晚上睡觉不爱用枕头要枕着他的胳膊,白天在马车里只要是休息就爱靠在他的肩膀上。

以前自己碰一下都脸红,现在没事就往他的身上贴,人前正经人后黏人。

无论是睡觉还是坐马车,庭渊都要固定地在伯景郁的左手边,靠得压的也都是他的左肩膀,还好左手不是他的惯用手。

伯景郁在马车里胡思乱想。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群人慌里慌张地朝着他们这边赶来。

能听到马车声,想来是欧阳秋家里的人来了。

欧阳少琴看到自家熟悉的马车,热泪盈眶。

走了一下午的路,几十里,脚都磨破了,这些都是次要的,快五个时辰没有进食,那么大的运动量,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

身边的人也是一样的,在这个时候被饿得咕咕叫。

伯景郁轻声叫醒庭渊。

庭渊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来了?”

伯景郁嗯了一声。

庭渊将手放在脖子上,左右晃动了一下,侧头靠着让他的脖子有些酸,“我睡了多久?”

“不到半个时辰。”

伯景郁稍微动了一下胳膊。

庭渊忙问:“是不是我压着你不舒服了。”

随后上手帮着伯景郁活动筋骨:“我以后还是自己靠着边边睡。”

伯景郁:“没有,只是你突然离开,我胳膊还没适应过来,所以才活动一下。”

“就是被我压麻了。”不必在此时逞一时的意气。

惊风按照伯景郁的意思,前往官驿找霜风。

如今西州城内的情况已经被他们彻底控制住,州衙的官员有梁世丰的举报,几乎全数被控制。

梅花会狗急跳墙,干出了冲关的事情,老底被揭露,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惊风抵达官驿时,官驿外面仍旧是被围得水泄不通,他出示了自己的腰牌,才能入内。

霜风看到惊风出现在官驿,非常意外:“王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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