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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进入霖开县后已是黄昏,距离春熙城还有三十里的路程,往凤阳乡去还有五十里,无论如何他们也无法赶到春熙城,便落宿在了淮水村。

西府的一个村子少的有一两万人口,多的可能有七八万至十来万人口。

地势平坦耕田多为正方形,一亩一田绵延数里,方便统一的规划管理。

原本西府的人口只有现在的八分之一,随着各地迁居至此,西府多出了无数村落,原本住得七零八落的农民逐渐集中起来。

庭渊点了点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种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伯景郁认真想了一下,说道:“这样对我们有利。”

庭渊用你继续说下去的表情看着伯景郁。

伯景郁坐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脑子里将目前的线索串联起来,“他们需要用钱,而他们家中根本没有多少钱财,各自家中现有的钱财不足以支撑他们付给商贩,势必要动用被隐匿起来的钱财,只要我们派人盯住他们和商贩,以及城内的钱庄,总能发现蛛丝马迹。”

说完伯景郁看向庭渊,询问庭渊的意见。

庭渊打了一个响指,在屋内踱步:“没错,他们需要用钱来摆平调价的事情,而我们正好要找这一批钱,只要我们盯住他们,就能够通过他们的行踪,找到被隐匿起来的财物,运气好能够抓个人赃并获。”

伯景郁感叹:“逼迫他们调市价这条路,还真是走对了。”

当初他逼迫官员调整市价的时候,还没有想过他们会拿钱财来填补这个空缺,只想着借此逼迫他们反目,策反商贩,瓦解他们的联盟。

如今再看这步棋,走得那是真的妙,这样一来,他们距离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就更近了一步。

庭渊停下脚步,与伯景郁说:“我去一趟地牢。”

“去见杨章?”伯景郁能够想到的也就是这个人了。

庭渊点了点头:“对,我想试试能不能突破杨章的心理防线,让我们更快将案子破了。”

“我跟你一起去吧。”伯景郁站起身。

庭渊说好,转身就想起来伯景郁还有小朝会要开,问他:“今日/你不用去开朝会吗?”

伯景郁说:“我不去,霜风就会去。”

庭渊一向也是,也就没拦着伯景郁。

地牢中,杨章被关了一天一夜,除了送饭的人之外,没有别人搭理他。

听到门口的动静,他也不曾回头。

庭渊和伯景郁来到牢房外,停下脚步。

杨章的状态和昨日比起来,差不了太多。

察觉到有人停在牢房门外,杨章偏头,看到伯景郁时,心头一颤。

虽在牢房之中,可他仍是朝廷的官员。

杨章起身朝伯景郁行礼:“臣杨章,见过王爷。”

伯景郁朝他微微一抬手,示意他不必拘谨。

杨章站直了身子,“王爷,下官真的没有贪污受贿,请王爷明察,所谓的指控,都是些子虚乌有的事情。”

伯景郁道:“杨大人不必着急,本王手下的人已经在调查,查出事情的真相后,自然会告知,若杨大人真的无罪,我们自当尽快放人,还杨大人清白。”

“多谢王爷。”“平账?”伯景郁追问,“为何要平账?”

“东州的库银存余和账目对不上,少了一百一十万两。”

“钱呢?”伯景郁问,他心中隐约已经有了猜测。

对方说:“钱都被州府里头的官员挪用了,今日这个挪用一点,明日那个挪用一点,挪来挪去,做的全都是假账目,数额自然就对不上了。”

一百一十万,不是一笔小数目。

“那些官员不愿意将挪用的钱补上,这才打起了大坝材料的主意,这才有我们贱卖一千七百万根木材的事情。”

别处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贪污,但是贪污贪的账目都平不上,东州是头一个。

别的州,账目和库银至少是能够对上的。

“挪用的钱都用在何处?”

“饮酒作乐,上官生辰,各种宴席的开销。”

伯景郁听到这里,是真的气得不轻,拿公款用来接待官员,摆宴席,全都用在吃的上面。

一百一十多万两银子,按照京城最高规格的流水席,不停席都要开十年。

他们这是吃龙肉还是吃凤凰肉呢。

“都宴请过谁,给谁花销过,全都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

接着大家七嘴八舌地就开始把自己知道的铺张浪费挪用公款的事情说出来。

知州、知州夫人、监州等官员及其家眷的生辰、满月酒。

中举宴,升学宴,启蒙宴,周岁宴。

云景笙说:“总归是重逢了,说好的事情便要践行承诺,我为大人弹上一曲,就当践行了,可好?”

惊风望着云景笙,又看向了洛玖彰。

洛玖彰笑容分毫不减,站在云景笙的身边,似乎并不在意这些。

惊风:“好。”

庭渊他们上了马车,惊风也上了马。

云景笙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随即一双漂亮又纤细的手落在琴弦上。

他的手漂亮极了,浑身上下就没有不好看的地方。

惊风骑在马上回头,逆着光,光描摹着他的脸庞,像是他在发光一样。

惊风的视线落在洛玖彰的身上,对他说:“你没有选错人,我也祝福你们一切顺遂,平安喜乐。”

他一夹马腹,对赶车的守卫说:“出发。”

伴着琴声,迎着朝阳,沐浴阳光,奔向前方,不再回头。

庭渊透过帘子看到外面离他们不远处,背脊挺直的惊风,与伯景郁说:“我觉得他真的放下了。”

“他早已放下了。”伯景郁拉着庭渊的手,“都是正值青春年少,情窦初开的年纪,对人动心很正常,这种心动是美好的,是哪怕很多年后回想起来,依旧甘甜。”

云景笙谈完一曲,洛玖彰帮着他收了琴,拿出润手的手霜帮他按摩。

“你真的不吃醋?”

洛玖彰依旧是笑容满面,将未彻底融化的霜点在了云景笙的鼻尖,“吃醋什么,有什么好吃醋的?你最终选择的一定是我。”

云景笙看着惊风他们离去的方向,早已看不到他们的身影,收回视线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笑着说:“没有最终,从一开始,我就选择了你,永远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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