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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庭渊只能先一步离开。

他原想着不走远,就在门口站着,若是听到他们在屋里头吵架,吵得厉害了随时能够进去制止。

惊风却没打算让他的小聪明实现,“王爷说让我带你离开,这句话的意思是包括一切手段,公子,请吧。”

庭渊:“你不担心他们两个出事吗?”

惊风:“王爷有分寸。”

庭渊:“有分寸一脚踹开哥舒琎尧的门。”

惊风:“他收着劲儿,若不然,门得掉。”

庭渊:“……”

屋内,哥舒琎尧优哉游哉地喝着茶。

伯景郁看着哥舒,问:“你什么都告诉他了,对不对。”

“对,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他了。”哥舒琎尧爽快承认。

伯景郁觉得此时的哥舒让他感到无比的陌生,他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不告诉他。”

如此一来,庭渊也算听得差不多了,也弄明白了其中的逻辑。

这几个地方的人因为资源的问题,更愿意和男人结合,数代人的基因里头就是有这么个念头存在的,和男人结合能够获取更多的资源,女人只是他们眼里的生育工具。

这批人从西州逃荒出来后,经历了灾荒,在资源尤为稀缺的时候,依旧保持这种心态和想法。

当时西府的儿郎大多战死沙场,留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寡妇居多,与西州过来的男人结合,仍旧有一部分男人没有着落,这部分男人就做了男妾或者是男宠,总之是有个容身的地方。

渐渐地也就形成了风气,大家都有男宠。

而京城的那些官员,很多都是从各个州选上来的,除了中州和京州,其他地方都有和男人成婚的风俗在,京州的男妾或者是男宠也就是这么来的。

所以站在伯景郁的角度来看,男人和男人之间也没有什么,他的思想也受这种思想影响。

他在意的是乱/伦,而非是男风。

这些是生长在居安城的庭渊、杏儿、平安他们永远无法接触到的知识,所以他们都不明白这些。

对于居安城之外的天地民风如何,他们并不清楚。

所以不知道外面的男风如此盛行,而庭渊则是从现代过来的,那边对于同性恋者没有太大的限制,但毕竟是少数群体。

男宠从一开始并不是被宠物养的,也不是乐子,而是资源。

让庭渊想到闽地的契兄弟,是类似的一种情况。

当生存都成了问题的时候,男女已经无人在意,活下去才是他们的首要。

男人喜欢男人在这里真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中州腹地的文化和其他几州的海洋文化是不同的。

靠海打鱼,捞多捞少,得靠人力,力气越大能力越强活得越好。

而陆地则是靠种地,种的粮食越多收成越好人丁越兴旺。

种地和打鱼相比,打鱼必然要付出更多的力气,陆地只要掌握天气规律或者是种地的技巧,养活自己不难,养活一家子也没有那么难。

相对稳定的陆地生活比海洋生活更容易诞生文明。

庭渊转而看向惊风和平安,“郎季春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惊风道:“他倒是挺正常的,当日城北一户人家添子,请他过去唱戏,他在那边唱戏,没有作案的时间。他有隐疾也是假的,他前夫人亲口所说,非要闹着与他和离,最根本的原因是他父亲不仅是个赌鬼,还是个色/鬼,趁着郎季春不在家,就总想对她动手动脚,她与郎季春说了这事儿,但郎季春愚孝,她实在是逼急了这才以这种手段和离的。”

两人换了衣服从楼上下去,尸体被摆放在院落里,活下来得几个人,只有一个被庭渊打晕扔进地窖的没什么大问题,其他的身上都大面积的烧伤,散发着焦煳味。

大家都觉得很神奇,不知道庭渊是怎么制造的爆炸,让这些人被烧伤得如此严重。

破皮的地方不断地往外渗血,实在是吓人得不得了。

伯景郁将庭渊挡在身后,怕他会产生心理负担。

庭渊也确实对此有心理负担,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保,可心中还是会充满了罪恶感。

伯景郁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这里谋财害命,这里原来的店家去了哪里。”

唯一一个没有被庭渊制造的爆炸波及的人回答道:“我们是从外州过来的,原本是来做生意,被骗光了钱财,路过这客栈,本想偷些钱做路费,被店主发现,只能一不一不做,二不休他们全都杀了,这里比较偏僻,往来的商队不在少数,若是遇到落单的,打劫一些钱财,就能回家了。”

许昊冷哼一声:“你最好是实话实说,如果你们只是来这里做生意,怎么会有迷香这种东西……”

“没骗人,迷香是小五做的,他以前就是靠着迷香偷人东西的小毛贼,后来金盆洗手,跟着我们出来做生意,这次算是重出茅庐。”

伯景郁:“你们一共害过多少人?”

“算上你们,一共三十多个,我们一般只抢那些人少且有钱的人,本想着抢了你们,我们就回乡的。”

伯景郁自然是不相信他们说的话,“你说你们都是商人,但你们的手上都有老茧,且老茧所在的位置根本就不是锄头这种工具磨出来的,而是常年练刀的人才会有的。”

“你们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而是当兵的!”伯景郁拔出刀架在眼前之人的脖子上,“你要是还不说实话,我现在就可以让你的脑袋搬家。”

见根本瞒不住,也就只能如实相告。

“我们确实是当兵的,前两年当的兵,原以为当兵之后我们起码能够吃喝不愁,可谁都没想到,军队里面贪污腐败严重,从去年八月开始,就没有发过军饷,到过年的时候大家去要军饷,他们说军饷我们已经领过了,可我们根本就没有领过军饷,为了活命为了能够给家里一些钱财贴补家用,我们从军营里跑了出来,成了逃兵。”

“我们这身份没有办法做工赚钱,实在是没钱没办法了,才干出抢劫这种事情。”

伯景郁问:“你们是哪一支军队的人?”

“延武营,归鸿燕军管。”

南州驻军分三支,鸿燕军,绿荫军,镇南军,共计二十万人。

鸿燕军人数最少,五万人。

鸿燕军下面一共有二十四个营。

伯景郁:“其他营业拖欠军饷吗?”

“不知道。”那人摇头:“我们营拖得实在是厉害,说朝廷没有给军饷,可当官的在军营里酒肉尽欢,我们每天都是窝头配野菜。”

“真是岂有此理!”惊风怒道:“朝廷给的标准分明是四菜一汤,两荤两素。”

那人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平日里能有一荤一素都不错了,哪里能有两荤两素,除非是过年过节,其他时候多数都是两个素菜,一个月吃肉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你们就没有上报?”

“上报如果有用,我们就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般田地了。”

伯景郁脸色阴沉得可怕,“你敢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吗?”

伯景郁见他这一会儿脸上表情的变化,便知道他是个聪明人,想必已经想到那些事了。

他道:“呼延公子,整个西州百姓未来生存希望就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呼延南音道:“请殿下放心,南音一定不负期望。”

伯景郁笑了笑,“时间不早了,早些弄完早些休息。”

“谢殿下/体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