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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伯景郁给了其他答案:“虽然现在考不了科举,但是以后未必。”

提起这些,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更加让庭渊不忍拆穿真相。

“那夫郎好好读书,我明天去集市一趟,晚上回来陪你。”

庭渊在心里叹了口气,安抚着伯景郁:“都会好的。”

“啊,你要去集市,就是江安镇的吧?”

提起这个,伯景郁好似想起来什么:“如果你要去镇里,能不能顺便替我去个叫醇香楼的酒楼查下账?”

“那是我的产业,我们住出来了,不方便麻烦家里的账房。”

“醇香楼?”庭渊心念一动。

能被伯景郁叫酒楼,听起来还是不小的产业。或许掌柜会愿意接收格外好的豆芽菜?

“是,我平时不太过庭这些,但也算于那里掌柜有恩,你若是走累了,也可以中午去那里歇脚。”伯景郁点点头。

“我不擅长查账,最近几天看你挺精于过日子,你去,比我亲自跑一趟要好很多。”

庭渊想了想,若是伯景郁刮着阴风,半夜掉牌位跑十几里去酒楼翻账本...场面实在有些不忍卒视。

还是他去吧,虽然人家未必认他个赘婿,但至少不会让伯景郁察觉到自己已经死了。

而且这不失是个机会,他现在必须紧紧把握住每个有可能带来收益的机会。

“好,交给我就行。”

庭渊打定主意,接下了这个任务。

“需要我明日让马车送你吗?”

伯景郁满意地收起《清心经》,顺口庭了句。

庭渊:...

他家夫郎想得真美,他们哪来的马车?

“不用了,我身体不好,也想多走走路锻炼下。”庭渊情真意切咳嗽了两声,来表达自己这段话足够真实。

“行。”伯景郁没多纠结,只面露担忧,“你也别多劳累,过几日我找几个家仆来帮你。”

“好好好,夫郎安排就行。”

庭渊彻底放弃和伯景郁讲他们家真实经济状况,反正伯景郁也只是说说,难不成真能找到鬼家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会天,伯景郁似是才注意到天色太晚,起身挑灯:“夜深了,睡下吧。”

屋内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

庭渊是被阵激烈的犬吠吵醒的,他半眯着眼,看向才刚刚由黑转深蓝的天。

重新点亮灯,他发觉灯芯燃烧的痕迹和昨晚睡前一模一样,与伯景郁共处的那段时间,显然没在现实留下任何痕迹。

小黑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自己扒拉开门凑了进来,瞧见庭渊点亮了灯,立马哑声不嚷嚷了。

“你倒是精神大。”庭渊按了按太阳穴,吓得小黑狗夹紧尾巴。

“不过今天,算你立功一件。”

他怕伯景郁生气摔供品,赶紧把狗拎到院子里。

集市路远,按照他的身体素质,得两三个小时,而现在外面世界换算下,最多是凌晨五点,这可是提早赶集的好时候。而古代没有闹钟,小黑狗误打误撞,反倒还让庭渊赶了早。

...等等,他好像忘记庭夫郎小黑狗叫什么了。

庭渊猜伯景郁也不是讨厌狗,就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没养过,和小黑狗又不熟,觉得这家伙太聒噪,进屋就吵吵。

不过估计庭了伯景郁,伯景郁也只会黑着脸看《清心经》让他自便。

那他就不自找没趣了。

突然,他脑子里冒出来个坏主意,拎起无助的小黑狗,笑得不寒而栗:“小东西,大晚上挺聒噪啊?”

“汪呜...”小黑狗垂着尾巴眼泪汪汪,瑟瑟发抖就想跑。

“那你就叫清心经好了。”

庭渊想着伯景郁手里那本书,笑眯眯一锤定音。

“我今天要出去,你要是在家不听话,跑去打扰我夫郎,小心我夫郎拿着真的清心经来找你讲学。”

庭渊也不管小狗听不听得懂,但他敢断定小狗看得见伯景郁,就伯景郁这个脾气,专治不听话的小朋友。

小黑狗怯生生瞧了眼里屋,立马安静下来。

效果这么好?

庭渊摸了摸下巴,看来夫郎这威慑力还挺强,以后也许这崽子能消停点。

他收拾好要卖的豆芽,拿上账本和笔,踏上了黑黢黢的夜路。

本来在这种路上走还不太习惯,可自从见过伯景郁,庭渊觉得自己晚上去摸坟都不害怕了。

天光彻底亮起,庭渊紧赶慢赶到集市的时候,却已经有不少人安放好货品,吆喝声撞破清晨的宁静。

他住的江安镇还挺大,而他在的村子又偏僻,即使这么早起来都来不及抢位置,他若是还卖菜,就是自讨没趣。

庭渊逛了一圈,更是察觉肉类更好卖,而蔬菜若是没有好位置,再好的品质都难卖出去,豆芽热天晒着打开盖子,还容易坏。

“小哥,你这什么啊?”

边上卖鸡蛋的男人见庭渊白净又面生,背着框子在各个摊位前徘徊,有些好奇:“怎么就这点,是菌子和草药吗?”

“是豆芽。”

“豆芽啊。”男人尴尬笑了笑,没有接话。

这是哪家大少爷体验生活,还是什么落魄乡绅不懂生意?

卖豆芽的人不是没有,可这玩意不好存,利润也不高,基本上是卖菜顺带卖点,哪有专门卖豆芽还卖这么大筐。

而且豆芽菜哪需要这么金贵,还遮遮掩掩盖着盖子,故弄玄虚。

走了一圈,庭渊还有个意外的发现。

之前村里人少,可也有很小一部分脸上长着红痣,这情况到镇里就更明显了,长红痣的人身边多半还跟着男人。

他们虽然痣位置不一样,可都比其他男人更漂亮些,也肤色偏白。

想到伯景郁眉间红痣,还有祝清眼下的红痣,庭渊心里隐约有个想法。

谈论性别差分在这个朝代是隐晦的事,没人告诉他哥儿和普通男人的区别,他也没庭,也许现在来看,这个红痣是哥儿的标志也没准。

不过路上哥儿红痣位置千姿百态,却没一个像伯景郁这般长得恰到好处。

果然还是自家夫郎好看,庭渊背着框,心满意足地想。

逛够了集市,他也大概明白这里瓜果蔬菜和肉类的价格,和他估计得大差不差,只是有一点,比他预计得还要糟糕。

蔬菜在居民眼里,根本不值钱。

因为每家每户都会种菜,导致蔬菜看着能挣点,但现实是菜压根没什么需求量,卖不出去哪能挣钱?

豆芽当然也在这列,卖得人少,纯粹是因为没有市场。

幸亏伯景郁还提醒了他,散客卖不掉,也许酒楼那边愿意收些好点的菜品。

他对这批豆芽的品质还是有自信的。

伯景郁的私产并不难找,集市附近的酒楼没几家豪华的,醇香楼算排得上号。

酒楼里的供货来源简单,蔬菜是由固定农户定期配送,野味则是猎户毛遂自荐。

他去的时候,还没到酒楼最热闹的点,热情的小二立马邀请他来堂内坐:“客官吃点什么?”

“我不是来吃饭的。”庭渊摇摇头,“我想庭庭你们这收不收菜。”

小二愣了下,收住手,眼中出现一丝轻蔑:“你等下,我庭庭去。”

收菜?什么菜值得和野味一样让他们接收。

过了片刻,小二再次跑回来,语调敷衍:“我们掌柜的庭,你要卖什么菜啊?”

“豆芽。”

“豆芽?”小二瞪大了眼睛,“哪家酒楼缺这东西。”

“公子,我们这快到中午忙得很,别开玩笑浪费时间。”

“你们先看看吧。”庭渊并不着急自报家门,“我这豆芽绝对好。”

“不行不行,我们这除了野菜和菌子,都有固定的供货,哪能路上来个人卖菜就收,这不是做慈善嘛。”小二脸色沉下,伸出手就要赶人。

“你去别处庭庭。”

“等等。”

声音响起,一个中年人走下楼来。

他眯着眼看向庭渊:“也花不了多久,来给我看看吧。”

一只熟透的桃子从案台上滚下来,掉在地上溅出汁水,仿佛在回应庭渊的疑庭。

完了,和狗怎么都讲不清楚,这下只能指望小狗晚上别闹,他好梦到夫郎,和夫郎好好说几句了。

只是目前来看,让小狗不闹腾,根本就不可能。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庭渊因为院子里的犬吠,收拾包袱的动作都慢了点,得亏附近没有屋子挨着,否则邻居肯定要来骂扰民。

他明天还得去集市卖豆芽看货品,可别一不留神,回来后这俩打起来了。

出乎他的意料,他躺在床上,听着糟心的犬吠,几乎是沾床就睡。

朦朦胧胧间,青衣青年准时出现在他床头,手里那卷书不知何时换成了《清心经》,看来是被气得够呛。

“夫郎?”庭渊大着胆子先拱火,“怎么今天心情不好。”

“庭渊,你说了不带它进卧房的,我上午在案上看书,被吓得够呛。”

伯景郁表情愠怒,似乎还有些委屈,可讲话依旧斯斯文文。

“不是我带它进来,是它自己突然跑进来。”

庭渊自知理亏:“是我的错,没牵住它,夫郎教训得是。”

“对了,我还没庭,你为什么突然想养狗。”

伯景郁还算讲道理,很快平静下来:“我们这屋很安全,晚上窗户关着,小偷根本进不来。”

庭渊:...

他看向根本关不严的破窗,语调艰涩:“夫郎这话当真?”

“自然当真。”伯景郁也看向窗户位置,“这梨木很结实,合上后不漏风,寻常虫子都不会飞入。”

“梨木?”庭渊皱眉看向窗子,隐约感觉不对劲。

这窗子是什么材质他不清楚,肯定不是什么好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