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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得像个妖精,走到哪都能闻到一阵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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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的本质还是权力中心用来稳定自己地位的饭局,饭菜刚端上来不久,就有人装模作样地开始向三皇子敬酒,说着些漂亮话。

庭渊双眼不便,于是就只拿了份糕点小口小口地抿着,吃得心不在焉。

过来一会听见有人开始敬酒,便明白这是进入剧情了。

果然,没多久就有人走到了他的桌前,还不止一个,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知道在争些什么。

庭渊听不真切,轻轻地抿了抿唇,等他们先说话。

领头的正是之前那个三品官员的独子,他俊脸微红,有些兴奋地开口:“世子,我是礼部尚书家的嫡子,林旭月。我久仰世子大名,今日一见您果然潇洒不凡,不知您可否赏个脸,让我敬您一杯?”

还未等庭渊回话,坐在庭渊身后的伯景郁反倒先笑出了声。

被取笑了,庭渊有些羞恼,暗骂这人不懂夸人就不要夸,什么潇洒不凡久仰大名,是故意的吧。

他小脸有些烫,权当作不知,答道:“自然可以。”

空无一物的酒杯被递入手中,庭渊轻抬下巴示意伯景郁给他倒酒。

少将军这下笑不出来了。

他剑眉皱起,瞪了眼桌前的一堆不长眼的公子哥,转头轻声哄小世子:“你喝不了酒,待会醉了会很不舒服。”

“谁说我喝不了酒?”

小世子忙证明自己,虽然他长这么大都未曾碰过酒水,但原主可是日夜笙歌千杯不倒的,他可不能掉马,“快给我倒酒,你不给我倒,自然有别人给我倒。”

话落,就有几个胆大的人咽了咽口水,抢着说:

“我可以给小世子倒!我来!”

“就是!世子千杯不倒!来来来!”

伯景郁阴沉着一张脸给小世子倒上了半杯。

旁边的人见伯景郁表情不对,忙拍了拍身边好友,赶紧让他们闭嘴。

“这可是伯景郁啊,当年第一次上战场就敢独自一人闯入敌营取其首级的伯少将军啊!这你们还敢惹,你们还不快点的闭嘴,没见人家护着小世子吗?真是见色忘命啊。”

庭渊嫩白指尖接过杯略略摩擦着,试探着尝了一口,酒的味道他第一次碰,当即便被辣得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伯景郁英挺眉眼软下,眼中含着担心,急忙轻拍小世子的背,“没事吧?”

“没事!”庭渊狠了狠心,一口闷下。

只不过半杯下肚,庭渊便觉得有些天旋地转。

这是多烈的酒呀,他暗想,若是再喝几杯他是不是就要晕过去了。

一点也不好喝。

伯围好像又安静了下来。

小世子动作有些迟缓地抬头,像是在疑惑为什么没有声音了。

他被白纱蒙着眼,小脸被遮住了大半,只一眼,便看得出他不胜酒力,红晕从耳尖处泛起,一眨眼的瞬间便覆盖了整个嫩得汪汪脖颈。

伯景郁瞳孔微缩,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将人藏入怀中,手指紧握成拳,他声音沙哑:“别喝了。”

“不行。”庭渊晃了晃小脑袋,有些骄傲,“还有那么多人呢。”

这么多人都想着和他敬酒呢!

迷蒙间他突然想起些什么,又举起酒杯,语调软软,不像是在使唤人,倒像是在撒娇,“伯景郁,快给我倒酒,我还要喝……”

都快晕乎得不成样了,还惦记着要使唤人。

奈不住小世子撒娇,伯景郁只得又倒了两杯。前来的人回去时皆是晕头晕脑的,明明没醉却好似醉得比小世子还要厉害,红着个脸,魂好似都丢了一半。

后来的人再想要敬酒,全部被伯景郁挡了回去,还有些瞧见了小世子面若桃庭的模样,吞吞吐吐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庭渊捧着个空酒杯,小脸晕红,突然发觉没人来给他敬酒了,迷茫道:“怎么没人了?”

不是说他们会仗着自己看不见就一直给自己倒酒吗,怎么他才喝了两三杯就没了人影呢?

难道是他真的醉出幻觉了吗?

伯景郁不着痕迹将人往怀里揽了揽,“你喝醉了,不能再喝了。”

小世子鼓了鼓脸,不太服气,“我没有醉,只是有点头晕。”

……

没了酒喝,小世子突然安静了下来,大概是真醉了,小脸红扑扑的,倒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像乌萨奇一样可爱。

他正晕乎着小脑袋静静地听着附近的声音。

三皇子旧时就常常被拿来与小世子做对比,林麒运实在太优秀,把原本就顽劣不堪的小世子衬托得格外不学无术。

小世子原先是不在意的,但渐渐的这样的对比和话语越来越多,他越来越不服气,开始努力学习想要上进。可偏偏在别人的眼里就变成了,三皇子谦虚至极不争不抢,小世子却还经常去挑衅他。小世子气不过,便直接坐实了传言。

两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结下了怨。

现下,一堆人争抢着要去给这位尊贵的宴会主人敬酒,庭渊眯了眯眼,赞美之词夸赞之语听了满耳,他心中不开心极了,忍不住撇了撇嘴,暗骂:

一群趋炎附势之辈!

伯景郁不知道小世子在想些什么,也不想和这些浑身都是心眼的公子哥交谈,满心满眼都是小世子,此时正在给小世子沉浸式夹菜。

突然,一名侍女走进正厅,在伯景郁身旁停下来脚步。

见小世子醉意上头,侍女低了低头,小声唤道:“伯将军,府外有人找小世子。”

“所为何事?”

“奴不知,是一位老人家,他只说想见小世子,并未交代所为何事。”

伯景郁眼眸微垂,思虑了一番,终觉一位老翁寒夜寻人多有不易,松了口。

“我去看看吧。”

他轻扶住小世子,细声叮嘱他不要乱跑,只得了小世子两声敷衍的回答。

他招了招手,示意那名侍女留在此处伺候小世子后,大步出了门。

乌萨奇超绝屁屁系统适时出现,提醒庭渊:“宿主,该开始了。”

两人走到门口处递过请柬,小厮翻开请柬一看,随即有些好奇地看向正被牵着的小世子脸上。

伯景郁眉眼凌厉,“看什么看!你眼睛不想要了?”

“没、没,世子和将军前来,有失远迎,请进请进!”他缩了缩脖子,赶忙低下头,生怕再惹到这两个瘟神,但脸上却莫名泛起了红。

这个顺亲府世子看来是真瞎了啊……

但是,长得真漂亮啊。

伯景郁领着小世子,跟随着带路的侍女一路往正厅走去,那是宴会进行的地方。

一路上,经过许许多多的人,有些路过的飞鼠鸡腿仆人,也有些同样被引向正厅的人,但无一例外的,他们的眼神都止不住地往两人身上瞟,但主要是看向被身形高大的男人牵住手的少年。

庭渊毫无所觉,他轻眨着眼,安静地跟随着伯景郁的步伐。

越走近,庭渊耳边的声音越便嘈杂,他心里紧张,面上却冷着一张小脸。

“顺亲府世子到——!”

随着这一声尖细高昂的嗓音,庭渊被伯景郁提醒着提起衣摆跨过门槛,小步迈入厅内。

此时厅内已经坐得差不多满了,来的都是年龄相近的世家子弟和新贵,宴会主人也早早坐在主位,各自举杯攀谈着。

突然听见这么一嗓子,整个正厅的视线都骤然往一处汇聚,他们的眼里或含着取笑的意味,或含着些看好戏的模样,嘴角勾着不近人情的弧度,恶劣态度显而易见。

顺亲府世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地位虽高,但性子顽劣不堪,不学无术,人也无甚眼光。平日里竟还敢与三皇子相比,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难道不知三皇子是未来的皇位继承人吗?

那可是未来天子!

最近还掉马撞瞎了眼就只是为了抢一个玉佩的丑闻也传遍了燕都,贻笑大方。

可以说,这儿的所有人都把庭渊当成个笑话看。

现下,他居然还敢来参加三皇子的宴会……

众人带着些看笑话的意味看向门口处,紧接着,厅内像所有声音突然消失了一样。

落针可闻。

庭渊:“……”

杏儿的做法是很爽,大可以将这个烂摊子抛给别人,他们直接离开。

可案子查到这一步,无论凶手是谁,总得有个交代。

不能因为这人是个烂人,就直接扔着不管了。

即便是再十恶不赦,在没有查清罪名遭受审判之前,仍旧要保证其作为胜国百姓的基本人权。

就像死刑犯在终审之前,仍旧要有律师为其做辩护。

程序正义其实是在维护更多的人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