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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与她成婚,父亲才注意到我,在家族中给我安排职务,将栖烟城的生意交到我的手上,她也一并跟来了栖烟城。娶她,实非我自愿。景笙未入府之前,我也不曾与她同床共枕过。”

庭渊问李蕴仪,“他的话可是真的?”

李蕴仪浑身发抖,紧攥双拳,“是。”

众人:“……”

“你知道他不爱你,知道他不想娶你,也知道他喜欢男人,你还要与他成婚,这不是在难为你自己吗?”

青年缓缓站起身来,三花猫乖巧地躺在他的怀里,一人一猫都睁着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

庭渊后退几步,竟然意外地觉得面前是两只猫在盯着他。

两双琉璃色的眼睛随着庭渊的动作而转动,像无聊的猫发现了新玩具。

青年抱着猫打量着庭渊,身上穿着湿透的黑金衣袍,长身玉立,隐约能看见些起伏的肌肉。

月光透过树影洒在两人身上,微风拂过时能听见树叶细碎的响声。

“你衣服湿了。”庭渊停住了话头,筑基往上的修士已经不惧怕一般的寒冷,来白鹿门这些时日就没见过比他修为低的,就连小童也是筑基后期,面前的青年自然是不怕冷的。

青年好似没听见这话,那双冷冽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缓缓开口道:“之前从未在门中遇到过你。”

说来庭渊被‘请’来白鹿门三个月了,今天还是头一次出那个小院子。

“我是顾令颐带回来的铸器师,新来的。”

青年站到庭渊面前伸手扯下了他腰间系着的玉牌,这东西还是早上小童给的,用来联络。

庭渊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青年的手指吸引了目光。

那双手称得上很漂亮,却布满了深红色的纹路,那些纹路像藤蔓一般从指尖攀附而上,像囚徒的镣铐。

青年似是察觉了庭渊的目光,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很久没人敢这么盯着他了,他指尖灵力一动,玉牌亮出了红伞的标识。

门里众人分别隶属于三个堂主,玉牌上对印的纹样便是身份的证明。估计是扩大了庭渊的活动范围,顾令颐就给他配了个令牌用来识别身份。

青年查验之后将手中的玉牌交还给庭渊,倾身向前若有所思道:“你叫什么名字?”

“…庭渊。”

庭渊盯着那双琉璃色的眼睛,下午被顾令颐质问后他就想改个新的名字,毕竟谁家好人取个数字当名字。

他突然想到了院子外面那棵阿渊树,不如以树为名,倒也省了些麻烦。

青年对名字并没有像顾令颐一样起疑心,反倒是一幅毫不在意的样子,庭渊看他没有再讲话的意思,转身准备回去。

突然衣摆一股拉力,庭渊侧身一看,原来是那只三花猫,他不由自主地瞥了青年一眼,对方还维持着抱猫的姿势,怀里却空空如也。

庭渊眼疾手快地提溜住三花的脖颈给青年送过去,这只三花看着瘦小,却是个实心的。

三花在庭渊怀里不老实地拱来拱去,一不小心整个猫都窜了出去。

池边的石头上长满了青苔,天黑路滑,庭渊伸手抓回三花,脚下却一个趔趄摔向站在前方的青年,对方似乎也没有料到这样的发展,一直冷漠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岸边的草丛一直没有人修剪过,两人被掩埋在几乎半人高的草里,湿漉漉的草叶贴着庭渊的手臂,他手心下则是别人冰凉的皮肤。

这般大的动静惊飞了草丛中栖息的萤火虫。

微光笼罩在两人身侧,庭渊抬头的时候正撞进那双琉璃色的眼睛里,安静地能听见两人的心跳。

青年面无表情地看着庭渊,两人鼻尖只有一指的距离,温热的鼻息扑打在脸侧,庭渊侧着脸抱着被挤得喵喵叫的三花赶紧起身。

“抱歉,你没事吧。”

庭渊伸手将青年拉了起来,对方手指冰凉地擦过庭渊的指尖径直翻身将人利落地摁在水里。

秋日水本来就凉,入夜之后更是寒冷刺骨,庭渊毫无防备地被按到了水里,湖水灌入鼻腔,带来一阵痛感。

青年冷漠而倨傲地看着在水里本能挣扎的庭渊,那双温热的手刚刚还温柔地放在他脸侧,现在却死死抓着他的手臂。

他的手掌下是庭渊脆弱的脖颈,微弱的脉搏连着那颗心脏。

青年突然一阵心悸,随即松开了手,下一秒便被那双带着温度的手臂狠狠拉入湖中。

一阵水花之后,入耳是水流和气泡的声响,他的视力在夜间出奇地好,庭渊脸上的杀意让他莫名有些兴奋,琉璃色的眼睛静静地盯着想将他溺毙的人。

然后在庭渊诧异的目光中,青年将他拥入怀子,原本抓住青年的手变成了推开的姿态,青年却轻易地将这些动作压制下去,一双手有力地环绕着庭渊,嘴角带着一丝不可查的笑意。

在庭渊觉得自己真要和这人溺死在水中时,青年却托着他往上游去。

庭渊趴在青年肩膀上捂嘴咳嗽,鼻腔和嘴里全是血腥味。

“你有病吧?”好半天他才缓过来,一把推开青年走上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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