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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有仪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庭渊不想把他牵涉进别人的因果,便随口扯了个谎:“他喜欢水景,送这个不会出错。”

梁有仪豁然省悟,答应了下来:“要不说你们有缘,和你闲聊也像你认识了他许久。”

送走了梁有仪,他有些心神不定:从八字可看生平,这便是他知道伯景郁不为外人知的地方。

但伯景郁对自己的了解又是从何而来呢?遥遥一眼便认出了黑纱覆面的自己,事情真的如他所述那般简单吗?

庭渊吩咐念奴把他的蓍草找出来,他决定起卦一看原委。

蓍草和龟甲一样都是占卜用的,只是蓍草要比龟甲多花些时间。遇到和自己相关的事,庭渊都会选择用蓍草起卦,既能静气凝神,又能保证结果准确。

第一爻出的时候,庭渊有了隐隐的预感,仿佛已经看见最终的卦象。

“乾元者,始而亨者也”,寓意着事成之前最好的开端。他有些欷歔,又打起精神继续推算。

起手反复,在演变完成时,果然如他所料,正是吉卦——乾为天卦。

卦象是在说他和伯景郁的关系会通顺无阻的进展吗?

克妻命格凶险,一着不慎便是满盘皆输。几乎每次和伯景郁分别后,他都要拔掉心田里一不小心长出来的幻想。

庭渊轻声念道:我输不起的。

这是从他学周易术数起,哪怕得到了卦象,仍旧无比迷茫的一回。

念奴推开门,见他虽然还是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但好在已经把那些蓍草放了下来,便说道:“男郎,您终于完事了,膳食已经热了第二次了,再凉可就要重做了。您用膳吧,我这就去给您端进来。”

庭渊头昏脑涨地坐在桌案前,他端着热汤,半天也没动。转眼,他又把碗放了下来:“念奴,男男之间可否不欺风月,只为真心呢?”

念奴听不懂他的意思,但庭渊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答,便开始自说自话:“我与赵五郎之间无关风月,也有真心,哪怕换一个人,也是可以的吧。”

伯景郁从寺庙中回到上京,肯定会有诸多不习惯的地方,自己又是唯一一个知道他身世前景的人,他想亲近也在常理之中,待他熟悉了周围环境,交到了知心好友,那渐行渐远也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庭渊这样想着,吃下去了一些饭食,却食不知味。

念奴不知道他在为什么烦心,还以为是贺礼的事,便说道:“男郎,您说要什么我去买回来给您看就是了,保准您满意。”

庭渊心不在焉地答应着,提起笔来,想到什么就写什么,写完看也不看就把纸递给了念奴。

念奴咽了口唾沫,恭恭敬敬地重新把纸呈到他眼前:“男郎,这纸上的东西,真的都要买了做贺礼吗?”

庭渊匆匆一眼,才发觉自己写了整整一满页纸。

他拍拍脑袋,思来想去,最后用笔圈出了龙血香树,细心地叮嘱道:“挑最繁茂的两株,花盆上要雕水波纹。”

安排妥当,庭渊一瘸一拐地走到床榻上坐下,拍了拍自己的腿:“这腿伤的真不是时候,偏偏在赴宴前,知道的是我崴了脚,不知道的当我腿脚有问题呢。”

念奴掩口而笑,看他心情好些了,便试着说:“男郎,要不我去娘子那问问有没有剩的药油。娘子以前给郎主按过腰,听说那个药油很是管用。如果能给男郎擦擦,定然不会耽误两日后去赴宴。”

找杜蕴拿药?那他情愿被别人误解。

庭渊冷淡地摇摇手:“那大可不必,不用这药,两天后也能好。”

念奴识相的噤了声,便出去采买贺礼去了。

账房先生说:“具体不是特别清楚,背后的大东家从来不露面,而浮于表面替他们做事的是姉楚部落的人。”

“姉楚……”伯景郁摸了摸下巴。

姉楚对于此时的他们来说,有些陌生。

左/派是以羌昃部落为首,绵氏为辅。

而右/派则是爻仉为首,姉楚为辅。

他们从一开始接触的就是羌昃部落,此时姉楚显现出来,梅花会的各方势力,终于要开始登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