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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渊看他一连喝了半杯,好奇地问道:“味道如何?”

伯景郁慨叹一声,点点头:“上佳,怪不得阿渊喜欢,滋味果然不错。”

庭渊放下心来,又喝了一阵,酒酣耳热之际,他便坐不住了。

他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摇摇晃晃地走近人:“伯郎君,你生辰的时候,我送你的两棵龙血树现下如何了?”

伯景郁转过身,背靠在桌案上看着他回答道:“已经栽到我院中了,长势很好。”

庭渊满意地拍拍他的肩头:“这便是了,五行中你喜用水木,这树养好了,对你大有裨益。”

一开始伯景郁还为他送了两棵树很是不解,虽然不解,但也栽下了。原来里面还有这样的门道。

庭渊说完话,又喝下半杯,正在要回桌案倒酒的时候,伯景郁伸手握住了他的纤细手腕。

他满目祥静地看着庭渊:“喝慢些。”

他原本就是知道庭渊喝酒快,才故意说自己一口他两口的,但看人喝酒的架势,他反倒先心软了。

庭渊感受到人手上传来的阵阵凉意,清醒了一些,他不动声色地往前走了两步挣脱开来:“我习惯了,难改。”

话说完又怕他尴尬,给自己倒上酒的时候便故意揶揄道:“伯郎君倒的太少了,两口的量,自然不经喝。”

伯景郁不觉得尴尬,连一点失落也没,他只觉得要是庭渊不喜欢听这话,那他不说就是了。

他想了想,说了句夸人的话:“我去府上找你的时候,见到令堂了,他蔼然可亲,真是羡慕阿渊有这样的阿娘。”

“我阿娘...哦,你说他啊。”庭渊是真的有些喝多了,等他反应过来伯景郁是在说杜蕴,便摆了摆手。

伯景郁清楚地看到他脸上变成了一片悲戚,但他又并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只能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庭渊定睛回看他:“伯郎君见到的是阿兄的娘亲,并非我的娘亲,我阿娘在我九岁的时候便去了。”

伯景郁一听便慌了神,他袖袍宽大,把酒杯都带翻了:“对不起。阿渊,恕我孟浪了。”

庭渊很平静地对他摇摇头:“不知者无罪。”

他端起一杯酒,苦涩一笑,似乎是在自嘲,又似乎借此纾解郁结。

“伯郎君刚刚说,杜娘子对你很是亲近吗?怎会如此?”怕他有所顾忌,便又补了一句:“我无有他意,诚心一问。”

这话说的,似乎他应该是个很不好相处的人一样。

伯景郁蹙眉想了许久,见他并无异样才缓缓说来:“我到庭府上时,他正要出门,见我面生,原本眼中是有些抵触的。却在我问起你的时候,一连说了几个你常去的地点,让我可以依次找一找。”

庭渊捏着酒杯:“那你是找了几个地方才在这找到我的?”

“那娘子说,第一个可以先到金谷楼找。”

庭渊的手收紧,他的讶异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这比他第一次算出准确的降雨时辰的时候还震惊。

若是让他说杜蕴每天做了些什么,怕是他连一样也说不出来。

伯景郁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深思下去:“阿渊,原来他不是你阿娘,这便算我知道你的一个秘密了。”

庭渊哑然失笑:“庭府上下都知道的事,算什么秘密?”

伯景郁却故作高深地说道:“现在我知道你的一个秘密了,公平起见,我也要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你想不想听?”

要说伯景郁身上,值得追问的地方还真不少。庭渊痛快地承认了:“想听。”

这是让伯景郁没想到的,他有些意外地看向人:“阿渊既对我有好奇之处,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呢?”

庭渊想也没想,咽下一口酒:“你若愿意告诉我,我不过多等一些时间,你若不愿告诉我,我又何必追问?”

伯景郁轻叹一声:“一个问题也要思虑这许多,其实对我,你大可不必如此。”

庭渊不自然地避开他的诚挚眼神,用酒杯挡住自己半张脸才能问出声:“伯郎君要说是什么事?”

“般若寺那日,阿渊告诉我的每一句话我都如数家珍,绝没有半点不信。”

庭渊陡然抬眼与他对视。

“你觉得我们内部出叛徒的可能性有多大?”埜贺兰临溪还是心有疑虑。

子缎英飞说:“我们这边的心算齐的,自己人肯定不会搞自己人。”

他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呼延謦作为他们阵营里的人,若是搞垮了呼延謦家,倒霉的肯定是他们这一边。

子缎英飞心头一颤,细想之后说:“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他们一直都想把我们彻底消灭,独掌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