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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可以一试。”赫连家的族长说。

众人再度陷入沉默。

子钦家的族长说:“我觉得这应该是现在能够逃生可能性最大的一个办法了吧。”

“或许,真的可以一试。”

梁有仪被他的话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眼眶登时就红了,他无意识地后退几步,紧接着就转身跑出了琴馆。

事情发生的突然,众人都还在愣神之际,庭渊已经直直走到了李邀云面前:“李郎君,眼下我们都说不上话,你还是亲自去寻一寻的好。”

李邀云抿了抿唇,倒也没有拒绝,他小心地把琴放好后便也走了出去。

留在原地的众人中,易郎君反应过来后,便含含糊糊地开口:“这算什么事?梁六娘跑了,寿星也跑了?”

庭渊转身看他,诚挚地发出邀请:“易郎君,上回和你喝酒痛快是痛快,但那天的酒滋味不好,今天六娘可是备了好酒的,我们势必要一醉方休。”

易七郎是个酒腻子,他一听有人愿意陪他喝酒,嘴就咧到了耳朵根下:“好,那我就奉陪到底了。”

姚男郎一直忧心忡忡地往琴馆外看,这边庭渊已经亲昵地挽上他的胳膊:“还请姚男郎为我们斟酒吧。”

他知道庭渊此举也是在为离场的梁六娘主持着局面,于是依顺地点点头,和他们一道回了酒桌。

庭渊和易七郎一样,喝酒都是有些急的,两个人没说多少话,只一昧的喝酒,转眼间就倒空了两壶。

易七郎喝酒有些上脸,此刻整个面庞都已经红了,庭渊向他举了举杯:“易郎君,你喝慢些,要是你喝醉了,便没人同我这么喝酒了。”

易七郎打出一个酒嗝,清醒了片刻:“庭男郎不像上回似的喝酒如喝水了,今天可是有什么心事?”

庭渊愁肠百结,也没对人明说,只幽幽叹道:“直至此刻我方明了借酒浇愁愁更愁,既不想醒着,更不想睡着。”

易七郎一根手指竖在嘴上:“不想睡着是对的,喝酒不为求醉,但求开心。”

庭渊嘿嘿笑了两声,并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易七郎接着补充道:“庭男郎要是有心事,那喝下去的就是闷酒,便是三杯倒啊,哈哈哈!”

庭渊被他逗得花枝乱颤,连带着酒杯中也晃出来了几滴:“此话在理,没想到易郎君是个如此通透的人。”

他嘴上这样说着,又把酒一口干了,空杯递向一旁,自己则掏出丝帕擦拭干净手上沾染的酒液。

庭渊再把酒杯接过来的时侯,清淡的茶茗香气一股脑地钻进鼻腔。他诧异地扭头看去,身边坐着的人不知在何时变成了赵献。

他不太自然地轻咳一声,简单的解释道:“姚男郎去更衣了,这茶温度刚好入口。”

庭渊鼻头一酸,喟叹不已:“赵五郎,你来得正好,我有话对你说。”

赵献曲臂抵在额头上觎他:“有话好好说,你可别哭。”

庭渊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把手压在他面前的桌案上:“赵五,你被我阿兄诓了,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向你说的,总之那都是假话,你一句都信不得。”

赵献冷笑一声,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儿呢,现在你不照样在我身边乖乖的坐着吗?这便足够了。”

庭渊心中百感交集,他讪讪地坐回去,暗自伤怀:“若我不是出生在庭家,你又怎会...”

真笨。

赵献瞬间就读懂了他这一番假设的弦外之音,只是他高高在上的自尊心又不允许他对庭渊剖明心迹。

因此他只能忽略他的情绪,说出违心的话:“可你就是在庭家出生,这件事是不会变的。”

庭渊只以为他根本听不进去自己说的话,便兀自把茶水喝干净,往杯中续了酒:“你不明白我心里想的。”

赵献死死盯着他,步步近逼:“你心里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行完三书六礼,你进赵府,其余的事,终究只是其余的事。”

庭渊不想听他说教,便往后靠了靠身子,往更衣处的方向看去,意思便是期盼姚男郎快些回来。

赵献看他毫不遮掩的样子,脸上蒙上一层阴翳,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在他旁边坐下去了,于是猛地站起身,踢开椅子走了。

见赵献被自己气走了,庭渊才端起酒杯,喝到一半,余光便瞟见一抹高大清瘦的身影在他身旁落座。

庭渊尽力若无其事地与人问好:“伯郎君,我昨天和你阿兄一起用了晚膳,你阿兄身着绯色官服的模样,极有气势。”

伯景郁想起躲在屏山后的自己,垂眼相和道:“阿渊,这些天我都在家中温书,只待明年正月的春闱。他日我登科及第,也会穿上绯色官服。”

庭渊从善如流地“嗯”了一声,只捡了其中不那么为难的一句来问:“温书是好事啊,我听说念书都要去官学,伯郎君不去官学吗?”

伯景郁毫无顾忌地向他全盘托出:“我体弱,身上还裹挟着病气,不宜去官学。家父已经向弘文馆要了特批来,到时候去参加考试,通过了也能以生徒身份参加春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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