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集体霸凌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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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渊看向伯景郁,觉得他今天好像有点大病。
女掌柜看向庭渊,倒是个俊俏小公子,“公子可知道夫人平日里喜欢什么样颜色的口脂。”
“不是夫人。”
女掌柜忙猜,呵呵一笑,眼神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那就是心仪的女子吧?”
庭渊解释,“是妹妹。”
女掌柜明显不信,哪有男子会给自己的妹妹买口脂的。
她从柜子里拿出一盒各色的口脂让庭渊挑选,“我懂,我都懂。”
“不,你不懂,真的是妹妹。”
庭渊看不出这些口脂有什么大的分别,出门看了一眼,见杏儿已经朝他们这边走了,返回铺子,与掌柜的说:“让她自己过来挑吧。”
杏儿进了脂粉铺子,掌柜的看她长得水灵,笑着与她说,“妹妹真是好福气。”
杏儿不明所以:“?”哪里来的好福气?
掌柜面带笑意地指了指庭渊,“我还是头一次遇到小公子来给女子买口脂的,妹妹瞧瞧喜欢什么样的,姐姐给你试一试。”
“我等不敢。”前厅只有庭渊的声音,其他人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安静地听着庭渊给他们讲他与伯景郁的调查结果。
说完后,屋里连庭渊的声音都没有了。
可以用安静如鸡来形容。
一根针掉在地上只怕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时忽然起了风,吹进屋里,吹起鬓角的碎发。
在深夜,听到这样的故事,加上阴风,真的感觉跟闹鬼了一样。
众人都被这种离谱的事情给弄无语了。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出什么样的反应。
风一吹,好像吹动了他们的心魂。
杏儿搓了搓胳膊,“这也太……”
“还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见到。”
怪不得伯景郁会说捅了老头的窝,这还真就是捅了老头的窝。
“这么说来,陈汉州是凶手这点基本没得跑了。”
“还缺关键性的证据,所以我们要尽可能地找到作案工具,或者是他作案时穿的衣服,如果找不到,那就只能另辟蹊径了。”
杏儿问:“什么另辟蹊径?”
庭渊道:“正常手段找不到证据,就只能去诈他了,将他的事情捅出来。”
这是迟早的事情,不可能一直瞒着他家里,总得把事情的缘由讲清楚。
证据找不到,就只能采取攻心的手段。
除此之外,庭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平安听完心有所感:“公子,照你的意思,陈汉州是因为他姑父在他小时候侵/犯了他,并且没有让他得到正常途径的释放,以至于他无法通过正常的途径让自己身心愉悦,而他姑父的年纪大了,没有办法再和以前一样满足了他,他需要额外地给自己施加压力或者是刺激来满足他内心的需求,那他实际想杀的人其实是他的姑父?”
“有这个可能。”庭渊也不能完全肯定他想要杀的人就是自己的姑父。
“我有两种想法来解释他这种行为,但我不能确定是否是正确的。”庭渊将自己的观念说给众人,“陈汉州变成今天这样,与他姑父的侵/犯是脱不开干系的,可以说他姑父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众人纷纷点头。
庭渊顿了顿,随后说,“但陈汉州的心理不能够以常理来判断,他对他的姑父应该是有依赖或者是爱慕的,试想一下在这种情况下,他对他的姑父已经没有恨意了,只有爱的情况下,他为什么要杀他的姑父,为什么要杀像他姑父这样的男性?”
平安大胆猜测,“有没有可能,是他想要摆脱姑父对他的控制,所以杀害这样的男人,但他的心是属于他妻子的,他爱他的妻子,想要和他妻子过正常的生活。”
庭渊点了点头,“当然不能排除这样的想法,这也是其中的一个可能,但还有其他的可能。”
伯景郁实在是太了解庭渊,庭渊这么一说他就明白庭渊要说什么了,“你想说他想杀的是他的父亲。”
众人皆是一惊。
杏儿道:“这不该吧……”
伯景郁只是笑笑。
庭渊却道:“景郁说得是对的。”
杏儿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为什么啊?”
庭渊给她盘逻辑,“陈汉州对他的姑父产生依赖甚至是爱慕,而他的姑父和他的父亲有染,他不恨他的姑父,那么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他的父亲被他摆在了一个什么地位?难道真的还是一个父亲吗?”
杏儿倒抽一口冷气,“天啊!!!!”
伯景郁能斩杀四百多名官员,此时谁敢兴风作浪。
既是储君,又是代天巡狩,他的意思就是君上的意思。
而君上又为他封了“齐天”王,谓高与天等,他的地位不言而喻。
论辈分,君上在他面前都得称他一声王叔。
这点权利他都没有吗?那自然是有的。
这天下到底是他伯家的天下。
伯景郁看向江谆,“你是觉得本王德不配位,还是觉得本王不够公正廉明,徇私偏袒钟家姑娘?”
钟灵婉从一开始就是自称“民女”而不是“民妇”,如今伯景郁已经准了她休夫,自然是能称她一声“姑娘”。
一个罪名比一个罪名大,面对此等罪名,江谆又怎敢接茬。
“草民不敢。”
伯景郁拿起状纸,在上面摁下官印,交还给钟灵婉。
状书上按了官印便正式生效,此刻起她与江家再无半点瓜葛。
有且仅有的关系——仇人。
伯景郁拿起另外两张状纸,“包庇其弟残害妻之族人这一条,江谆,你可有何辩解?”
江谆:“……”
“草民无辨。”
伯景郁道:“按律当斩,你可认罪?”
江谆:“草民认罪。”
此时无论如何,他都辩无可辩。
伯景郁看了他一眼,“罪名成立,待案件查清,一并处决,可服?”
“服。”
一样的流程,伯景郁按章生效,转给记录官誊抄。
而后又拿起仅剩的一张状纸,“不敬不孝妻之父母,可认罪?”
江谆道:“认罪。”
“不敬不孝,按律当斩,可服?”
“服。”
“罪名成立,待结案,一并处决。”
钟灵婉的诉状便处理完毕,接下来就该轮到江淳。
二十杖,已经把江淳打得只剩下半条命。
庭渊点头:“没错,确实是他杀,但她并非被勒死的,而是缢死。”
“从何处判断的?”
庭渊道:“缢死的绳印多在舌骨与甲状软骨之间,而勒死的绳印多在甲状软骨或其下方,缢死的绳印方向着力处水平,两侧斜向上提空,勒死的人全颈呈环形水平状,缢死的人绳印多不闭合,而勒死的人绳印一般是完全闭锁且不中断的,再者比较容易分辨的是缢死者舌尖多不外露,而勒死者舌尖会露出较多。”
伯景郁听着他的结论,仍旧觉得很奇怪,“对方怎么做到的?”
庭渊摇头,这点他暂时无法给出肯定的答案,“死者的头部没有明显的伤痕,被吊起来时很可能是处于昏迷的状态,被凶手吊在悬梁之上,绳子是单套,将死者挂上去后转了几圈,上方的绳子相互缠绕,以至于死者即便是想要自救也很难,通常自缢者在感受到痛苦时想要挽救自己的性命时会挣扎着尝试用手去缓解脖颈的压迫,这个时候脚下失去支撑点,想要自救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绳子断裂或是寻找到支撑点让自己的身体受力在脚上稳住身形,挣扎用手去抓绳子下坠只会加剧窒息从而导致死亡,从双脚失去支撑点到窒息这个过程非常地短暂,以至于上吊自杀者往往无法实施自救。”
一小部分人会因为压迫颈动脉窦导致迷走神经张力增高而引起当即反射性心脏骤停,俗称闪电式窒息死亡,触发概率非常低。
大部分上吊的人不会在几秒内就死亡,虽说尸检表述时是会说是窒息死亡,但从窒息到死亡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绳索压迫气管造成气道闭塞,呼吸道被压迫气体无法正常交换,大脑会因缺氧逐渐消耗体内原有的氧气又因补充不足而进入昏迷造成脑组织缺氧性损害,身体逐渐失去知觉,进入濒死状态心动过缓心脏骤停而导致死亡。
绳索压迫颈动脉会导致颈动脉闭塞则会造成脑血流中断,使大脑皮层因缺氧而发生抑制,从而丧失意识,脑内血液循环逐渐停止导致死亡。
后两种死亡方式自缢者都会十分痛苦,会对脑部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即便是被发现救治回来也很难清醒过来,运气好清醒过来也很难和自缢前一样正常。
因此自缢者不仅自救困难,他人救治也很困难,这也是自缢者为何死亡率高的原因。
伯景郁听庭渊解释后,觉得这种死法挺残忍的,“这凶手也太残忍了。”
从伯景郁的嘴里听到残忍二字,庭渊眼神有些玩味。
伯景郁看他这么看自己,窘迫地说,“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庭渊没有接话。
伯景郁觉得庭渊因他对陈之的行为,至今还对他有很强的偏见,心中略微苦涩,替自己辩解:“我也不会随随便便就出手杀人,你不要对我有这么强的偏见,也别把我当成一个嗜杀成性的变态。”
但他这样的辩解尤其苍白无力,想要改变他在庭渊心中的印象是很难的一件事。
伯景郁:“未来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一起走,你总要给我一些信任吧。”
如果庭渊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跟在他身边,他们之间缺乏信任,这对于他们来说前路注定会走得无比艰辛。
庭渊四下查看,说道:“此时讨论这个不大合适,我们更应该关注本案的情况,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密室杀人案,门是从里面反锁的,那么请问凶手是怎么从现场逃离的?”
明明昨天还站在他身边说要为了天下百姓帮助自己,但庭渊抛出的问题,伯景郁看他不信任自己,心中难受,他也在认真地思考。
两人将屋子内部仔细地查看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的密道,更没有发现任何辅助的工具,那么在一个完全封闭的密室空间里,凶手是怎么做到将死者吊在悬梁之上让她缢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