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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塬摇头:“没有,进入地库只有一条路不说,要打开仓库的大门也不容易。仓库外还有一扇铁门,要是只有管家有,昨夜守在仓库外面的守卫足足有三十人,所有人都说昨夜一切异常。”

伯景郁还是头一次遇到如此厉害的贼,问庭渊:“你觉得这可能吗?真的有贼能够做到这个地步?”

这简直匪夷所思。

庭渊敏锐地觉得这案子有猫腻。

这种层层把手之下,想要偷走东西根本毫无可能。

现代社会各种偷盗奇案也是屡见不鲜,在这种严防死守的情况下东西还被偷了,只有两种可能。

庭渊道:“要么就是这个盗贼真的有那么厉害,具有隐身术,能够将东西偷走。要么就是东西根本没有进入仓库。”

此话一出,伯景郁和庭渊都惊了。

“这怎么可能?”沈塬立刻提出了质疑,“这不可能,大家亲眼看到东西被放进了箱子里。”

庭渊:“恐怕得去一趟凤栖阁看看实际的情况了。”

此时他也不敢妄下定论。

他提醒沈塬:“在如此密不透风的情况下,东西还是丢了,最好是将所有的涉案人员全都查一遍,重点调查他们的财务情况,再就是查一些玉器珠宝典当行,记得与季家要一份物品清单,这么大的东西如果真是丢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拆散了卖,你们今日封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更是不可能整个保留。”

一语惊醒梦中人,“师爷说得对,我这就让人注意。”

庭渊的话非常有道理,若真是贼人偷东西,他们大肆搜捕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东西拆散了,这样谁都认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甚至一些能够融了的东西,都可以融了,改变形态又不会改变价值。

伯景郁惊讶地看向庭渊,他们都还在想着盗贼是怎么偷东西的,庭渊怎么就能想到销赃的问题上去。

伯景郁:“你这思维方式可真是不走寻常路。”

庭渊笑了笑,“都是经验。”

伯景郁:“你让沈塬查涉案人员,是怀疑贼人可能出在这些人之中?”

庭渊摇头又点头:“是也不是,一方面季家和凤栖阁定珠冠一事只有两家相关的人知道,具体的交付日期和交付方式也只有两家知道,贼人是如何能够知道这事儿的?如果这个贼人真的存在,那一定对凤栖阁的情况了如指掌,能够偷走珠冠必然不是临时起意,再就是将珠冠从仓库偷走的条件非常苛刻,还是做得这么干净的情况下,我觉得是盗贼的可能性非常小。”

庭渊说:“要真有这本事,偷什么不比偷珠冠强,我要有这本事,我直接去偷国库。”

伯景郁:“……”

转而一想觉得庭渊说得也对。

他又问庭渊:“那你怎么会觉得是两家相关的人干的?”

庭渊道:“一是经验,二是合理性排除。起码根据沈塬描述的情况来看,我认为存在盗贼的可能性非常小,不是盗贼,那就只能是他们自己家的人干的,不然还能有谁有一手的信息和时间来谋划这些。”

伯景郁这下明白了,这就是庭渊为什么会让沈塬查涉案人员最近的财务情况。

“具体是什么情况,明日去现场看了就能知道了。”

庭渊没有选择连夜探凤栖阁,是想给沈塬他们一些时间,看看今夜能不能查出什么东西。

即便是东西真的丢了,封城了这些人想将东西带出城也不容易。

若真是城里没有搜查到这些东西,根据现场的情况逐一排查,确认这东西真是被江洋大盗偷走了,那就是凤栖阁看管不力,该他们赔的照常赔就是了。

一开始他确实没有怪杏儿,造成庭渊被蛇咬这件事是意外。

可当庭渊久久不醒,连脉象都消失时,他做不到那么大度地再与她说没事。

可能言语间对她也不太友善。

这两日/他也没看到杏儿。

一看到他,伯景郁就会想到庭渊是因为什么才变成现在这样。

庭渊听出了伯景郁语气中的情绪,也不是不能理解伯景郁的心态,与他说道:“我这不是没事了嘛,虽说眼睛暂时还看不清东西,可人终究是活下来了,去让人把她找过来吧。”

“她不是有意的,这几日想必过得也无比地煎熬。”

伯景郁道:“我差一点就失去你了,这不是一句轻飘飘的她不是故意的就能够抵消的。”

“我清楚,我明白。”庭渊拉住伯景郁的手轻轻晃了晃,“别生气。”

伯景郁不想让庭渊为此劳心伤神,他现在很需要静养,可若他不把杏儿这件事解决了,庭渊会一直被困扰在这件事上,难以尽心养病。

伯景郁喊来惊风,让他去把杏儿找过来。

杏儿从平安口中得知了庭渊眼睛看不见了,心中无比地自责,可自责也没有用,换不回庭渊的眼睛。

也不是她不敢去见庭渊,而是其他人纷纷阻拦,不建议她过去。

主要是考虑到伯景郁的情绪。

无意的一个举动险些害死了庭渊,这让伯景郁难以接受。

惊风找过来时,杏儿正在手抄佛经。

“庭渊要见你。”

杏儿放下笔,有些犹豫:“王爷他……”

惊风道:“王爷一向是听庭渊的,庭渊要见你,你只管去就是了。”

杏儿齐声,还未走进帐篷,就已经哭成了泪人。

她进帐篷时,庭渊靠在榻上,伯景郁并不在屋内。

庭渊听到有人进来,不确定是谁,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杏儿?”

“嗯……”杏儿哭着回应。

庭渊不知道她站在哪里,对她说:“过来,到我身边来。”

杏儿走到庭渊身边的凳子上坐下,“公子,对不起。”

“你又不是故意的。”庭渊能够勉强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虽然看不清,却也能从杏儿的语气中分辨出来,她在哭。

“别哭。”

“因为我才让你置于险境,险些没了命。”

“所以我才要叫你过来。”

庭渊并不希望杏儿在这件事上过度自责。

他道:“花是你采来的没错,但也不是你放的蛇,也没有人知道那花会招来蛇,这就是一场意外。”

“可是你的眼睛看不见了。”

“许院判说可能是体内的蛇毒没有排清,后续如果排清了,说不准就恢复了。”庭渊也不确定未来会是什么样的。

他道:“不必过于纠结于这件事,我没有怪你,景郁他确实有点小情绪,也是因为在乎我。”

“我除了暂时看不见,别的也没有出什么问题,我不想你一直陷入在自责中。”

杏儿点了点头,“公子,我会一直照顾你的。”

“好。”庭渊爽快地答应下来。

这种事情也是根本没有办法追究责任,总不能把杏儿的眼睛也弄瞎。

一天赶一百里的路,庭渊的身体也不可能吃得消。

“横竖吃不消,不如直接把我打晕。”

呼延南音看庭渊的模样说:“你要不要对自己这么狠。”

伯景郁问许院判,“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让他不晕的?”

许院判摇头,他也束手无策。

庭渊这种晕船是生理性的,非他能够干涉的。

伯景郁当机立断:“返程。”

庭渊努力起身,“不能返程,到了这一步返程耽搁时间。”

“你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我们也不是非得抢这个时间。”

“现在队伍已经开拔,消息肯定传入西州了,我们就得利用这个时间差尽快调查我们需要的东西。”

伯景郁恼了:“你怎么就这么倔!你能不能拿你的身体当回事。”

“伯景郁——我真的不想做累赘。”

“没有人会觉得你是累赘。”恼完伯景郁迅速冷静下来,坐到庭渊的身边。

庭渊道:“我只是有些难受,没事的,我能坚持得住。”

伯景郁看着此时的庭渊,脸色苍白,虚弱无比,心疼得不行。

呼延南音见他二人僵持不下,从中调和:“要不再看看,或许真的失去意识之后,就不晕了。”

他问许院判:“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人失去意识?”

许院判:“……”

“有是有,但是没必要这么做,很危险的。”

伯景郁三两步来到跟前,前后左右上下将庭渊打量了一番,问道:“有没有哪里疼?”

“没事。”庭渊朝伯景郁笑了一下,“不疼,就是擦伤而已。”

他说伯景郁,“你傻不傻,那簪子要是扎在你身上,那不得给你扎个血窟窿。”

伯景郁:“我不傻,我怎么可能用身体接,我是想将她踹开,身后站着你,我要是躲开了那不就冲你来了。”

谁知道他这一迟疑,庭渊以为他要用身体去接这一下,着急地给他推开了。

对于庭渊的行为,伯景郁难以表达自己的心情。

庭渊的心里是真的有他,若是心里没他,怎么可能在危急关头将他推开,将自己置于险境。

他与庭渊说:“以后不能这样了,你要信我,我远比你想得要厉害,寻常人伤不了我。”

庭渊点头,“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全都是下意识地反应。

伯景郁一把将庭渊拉进怀里抱住,“你要出事了,我怎么办。”

杏儿望着这一幕,疯狂眨眼:“????”

怎么回事,怎么就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