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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

伯景郁转而看向庭渊,“我们也回去吧。”

庭渊嗯了一声。

马车停在衙门外面,伯景郁招手,惊风他们就过来了。

庭渊抬头看了一眼,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晚霞挂在天上漂亮极了。

他与伯景郁说:“我们不坐马车,走回去,可好?”

“好。”伯景郁笑着说:“这有什么不好的,你想走,我们就慢慢走。”

庭渊牵起伯景郁的手。

以前当街牵手对他来说是一件非常有负担的事情,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心里的负担完全消失。

庭渊主动解释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完随你收拾,行不行?”

“你说。”

庭渊将事情的原委毫无隐瞒地说给伯景郁听。

“调戏是事实,碰了你也是事实,那他们就不无辜!”伯景郁目光凶狠地说。

庭渊趴在伯景郁的肩膀,呼吸全都喷洒在伯景郁而下露出的皮肤上,“他们当然不无辜,但你也不能被人当枪使。”

赤风看在春妞的面子上,答应了掌柜的不和那些人起冲突,转头那些人就去欺负春妞。

赤风看不过去,想要收拾那些人,但又不敢直接动手,怕惹出事端回来遭伯景郁的责骂。

所以他在进屋后主动提起这件事情,就是想让庭渊开口发话,让他去收拾那些人。

这样他的目的达到了,而庭渊也会为他承担伯景郁的怒火。

其实他比谁都清楚,不适合在这里与人起冲突。

庭渊不忍心让他难过,事情到了这一步,便是后悔,也没了退路,“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要你,只要你。”伯景郁掐着庭渊的腰,将他在马背上掉了个方向。

庭渊被吓了一跳,紧紧地抓住伯景郁不敢松手。

伯景郁一手抱着庭渊的腰,一手抓住缰绳,与踏雪说:“稳一些。”

踏雪似乎是听懂了,放慢了步伐。

庭渊有些害怕自己会掉下去。

伯景郁安慰他:“别怕,你掉不下去的,有我在,即便掉下去了,我也给你做肉垫。”

两人面对面坐在马上,庭渊心里已经快紧张死了,这个动作实在是太危险了,即便是伯景郁说了不会有危险,他依旧难以安心。

伯景郁没有给他太多紧张的时间,便亲了上来。

亲上的一瞬间,庭渊的眼睛倏地睁大。

这是在马背上,疯了吗?

这个吻并非浅尝辄止,如烈火浇油一般,越吻越重,缠绵悱恻。

庭渊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一方面是担心被杏儿他们看到,另一方面是担心两人吻得忘情从马上掉下去。

马上庭渊无法使力,伯景郁就是他的支撑,待伯景郁亲够了放开他时,庭渊直接软绵绵地靠在伯景郁的怀里,一点力气都没了。

“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庭渊红着脸,呼吸还未均匀。

伯景郁低头看了一眼,“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喘着气和我说话,脸上绯红,会让我想入非非。”

庭渊:“!!!!!”

“哥哥,我是个男人,不是阉人,我的功能都是正常的,你这样……”

伯景郁停顿了许久,久到庭渊被他拖得不论是心里还是身体都有一团子火在烧。

战略性的停顿,让庭渊浮想联翩。

伯景郁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说:“你这样我想把你扒光了放到我的床上,让你下不了床。”

“滚——”庭渊的脸直接爆红,就像吃了一根变态辣的辣椒之后一样火辣。

伯景郁轻哼:“不滚。每次都叫我滚,往哪里滚?往床上滚吗?”

庭渊受不了这样的伯景郁,“别人说骚话之前人比话都骚,怎么到了你这里,说骚话之前假模假样的,你是怎么顶着一张正气凛然的脸说出如此骚话的。”

就像变态杀人之前,和受害者说——请你去死。

不合时宜的礼貌和不合时宜的正经,一样致命。

伯景郁:“所以哥哥喜欢骚的?”

“我没说!”庭渊一下就挺直了腰背,全身都在用力地否认,“我没说,你别造谣。”

“还有,别喊我哥哥!”

调情的时候喊哥哥,以后我该怎么面对这个称呼?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以前求你喊你都不喊,现在张嘴就来。”

伯景郁笑得肆意,“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哥哥喜欢听,我自然多叫。”

“不不不,我不喜欢,我再也不喜欢了,你别这么叫。”

伯景郁接过打开,上面所记录的东西,和他们这段时间调查到的大差不差。

转手伯景郁递给了庭渊。

飓风则带着人去搜查这些官员的居所,看看是否存在不记名的粮票。

庭渊从头到尾详细看了一遍,问道:“你们断定闻人政奸污案成立的依据是什么?”

曾矗道:“是姚静恩的遗书。”

这一切他们早就推理出来了,庭渊并未有太大的反应,而是问他:“奸污案的定案证据链应该有哪些?”

曾矗不明白他为何要问这个,碍于伯景郁的威压,他还是认真回答了:“奸污时间,奸污地点,奸污证据,证人证言证词以及奸污者的供述。”

庭渊举着手里这份卷宗质问:“闻人政一案满足哪些决定性的证据?”

曾矗回答不上来,因为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污蔑,又怎么可能会有庭渊所要的完整证据链。

庭渊:“仵作没有验尸,也没做笔迹对比验证遗书是否为姚静恩所写,凭借一封指向闻人政的遗书你就认定闻人政奸污是事实,曾县丞,你觉得其中的逻辑合理吗?”

曾矗:“可这闻人政在监牢里也认罪了……”

庭渊道:“那就能掩盖你办案不严谨证据不完善的错误了?”

“何况这个案子根本就是栽赃陷害,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冤案。”

曾矗赶忙摇头,不认可庭渊的说法:“闻人政自己认下了罪名,这怎么能算冤案?”

庭渊冷笑:“你以为我们连夜将你们扣押在衙门里是为了什么?为了让你跟我争辩闻人政是否奸污姚静恩吗?”

“请大人明示。”曾矗依旧装糊涂。

庭渊道:“小路村刘家庄偷种公田五百亩,周围其他村庄也有相应的情况,闻人政在出事之前一直在调查这件事,上任一年只卖给刘家一次地,随后再也没有卖过地给刘家,根据小路村刘家庄管事和春熙城刘家粮肆负责人的招供,他们给你们提供好处,你们为他们扫清障碍,闻人政就是在调查这个事情,你们害怕事情败露,策划了闻人政奸污姚家姑娘一案诬蔑他。”

曾矗拒不承认,“大人,您这般说,可能拿得出证据?”

庭渊自然能够拿出证据,“曾县丞,在你管我要证据之前,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闻人政的案子会出这么多纰漏。”

曾矗道:“闻人政的案子确实存在纰漏,这点我承认,闻人政同样是官员,我只是比他高一级,他的案子我没有审理的资格。”

庭渊道:“依照律法规定你确实不具备审理的资格,但案件初始调查阶段在你的管辖范围之内,你就应对这个案件负责,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没有敦促仵作对姚静恩验尸,仅以一封遗书便将案件上报,这种极其不负责任的行为是在渎职。”

律法著明,钦差大臣巡查时发现官员存在渎职的行为,可以就地斩杀。

曾矗自然不能让这个罪名落在自己的头上,“您可以说我失职,但不能说我渎职。”

失职一般降官罚俸,顶格处罚也就是罢官。可若是渎职,那就不同了,这是死罪。

失职与渎职的区别在于是否存在主观故意,庭渊偏要与他在这一点上辩上一个清楚明白,不攻破他的心理防线,想让他交代后面的事情,几乎毫无可能,“在闻人政这个案子上,难道你不清楚证据不够齐全吗?你不知道仵作没有对姚静恩进行尸检吗?闻人政从一开始就直接认罪承认自己的罪行了吗?”

她对自己的要求非常高,即便伯景郁觉得她没有问题,她也依旧不骄不躁,静下心来苦学。

至于她和赤风之间的事情,赤风也没着急,她也没有着急,两个人相处得挺好的,也没有人在背后嚼舌根。

微风吹过,伯景郁的发丝被风吹起。

庭渊心血来潮:“我帮你束发吧。”

“好。”

伯景郁将梳子递给庭渊。

从前庭渊也不会束发,随着在这个世界待的时间越来越久,很多东西自然而然地也就学会了。

庭渊看着镜子里的伯景郁,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