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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偏偏庭渊只想要圆月。

庭渊这个性子,实在让他也头疼。

凡事总要多想几步,思虑过重,看似行事果断爽利,实则都是他谋划之后才落子。

“王爷。”

赤风过来喊他洗澡水弄好了,看他站在廊下,气氛有些不太对。

“怎么了?”赤风问。

伯景郁往屋里看了一眼,隔着门板,他并不能看见庭渊,可心里装着的都是他,“水好了?”

赤风点头。

伯景郁大步离开。

庭渊望着床顶的纱幔,心一下一下地疼。

若他能放下所有的这一切,什么都不顾,只爱伯景郁,不管伯景郁的死活,那他就不是他了。

“咯吱——”

门被推开。

庭渊转头看向门口。

伯景郁大跨步进来。

庭渊不知道他为何去而复返。

伯景郁冷着脸,庭渊心中更是难受。

他来到床边,庭渊以为他有什么东西忘了,下意识往里边躺了一些,让他找东西。

伯景郁一条腿压在床上,拉住庭渊的胳膊,用力一拉,将他拉到自己的身旁抱起。

庭渊这才反应过来,他回来是来找自己的。

自己就是被他落下的东西。伯景郁将他拉起来,“庭渊,你怎么样。”

这山里的蛇异常的多,当年他父亲带领军队追叛军追到这一块,被这些蛇害人不浅。

庭渊已经给不了他任何回应了。门外的仆人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

所有人都回头望去。

就见继夫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外,此时继夫人脸色铁青。

再看周老爷,脸上也有些心虚。

继夫人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屋,朝众人行礼:“民妇楚迎见过诸位大人。”

楚迎?庭渊道:“你们不一样。”

伯景郁:“……”从前总听说永安城繁华,如今亲眼见到了,才觉得是真的繁华。

惊风入住城中的馆驿。

官员出行,通常不出意外都是入住馆驿,他写好信件,叫驿使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传递给巡查队伍。

驿站不受州府县的官员管辖,通常是州府县官员之间传递公文信息,或者是出京办事的官员往各地传递信息使用。

胜国疆域辽阔,通常传递急信速度要求一天三百里,六百里加急一般都是十分紧急的事情,官员暴毙,小范围动乱,小范围灾情等,八百里便是不计任何后果,通常都是用来传递军报或重大灾情,若非占用这两点,上限只能是六百里。

用饭后,惊风换了一身衣服离开。

永安城分内城与外城,外城分为东西南北四市,设东西南北四衙分管居民琐碎事宜,一市三十六坊,四市共计一百四十四坊。

内城则是官城,永安城内所有官员办公居住的地方都在内城。

惊风入内城直奔州府衙门。

同府衙的守卫道:“我自北州而来,往西州去,与贺兰知事是同窗好友,劳烦通报一声。”

“稍待片刻,我去通传。”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身穿官服的人跟随门卫一起出来。

“我是本府的同知知事慕容齐,阁下如何称呼?”

惊风道:“姓方名思为,慕容知事称我思为即可。”

慕容齐:“思为贤弟节哀。”

惊风诧异:“何哀之有?”

慕容齐面露惋惜,叹气道:“贺兰知事三月前便已遭人杀害。”

惊风呆愣,“竟有此事?”

慕容齐点头,无奈惋惜地说:“贺兰知事勤奋肯干,颇得知州大人的赏识,原本前途应是一片光明,却突然惨死。”

惊风问:“缘何惨死?”

慕容齐道:“我等也不知道其究竟是哪里得罪了江湖杀手,竟遭杀害。”

惊风又问:“那凶手可曾抓到?”

“不曾。”慕容齐又是一声叹息,“那凶手武艺了得,我城中官兵纷纷出动,百号人都没将他围住,让他夺门而出,海捕文书早已传遍中州,至今还未收到任何响应,无人知晓他为何要杀害贺兰知事。”

惊风泪眼婆娑,难掩悲痛,“那他的家人如今可还好?尸首埋葬在何处?”

慕容齐道:“他的双亲已经返回故里,他本是西府霖开县人,按律归葬,尸体由他家人带回祖籍安置,如今已落葬霖开县。”

惊风擦掉眼泪,问道:“我可以去他生前居住过的地方,送上他一程吗?”

慕容齐有些为难,“这,官员居住办公之地,乃是绝密之地……”

惊风恳求道:“我曾与贺兰兄约定,若我路过永安城,一定要来与他把酒言欢,如今我千里奔赴,他却英年早逝,在我家乡,若有人惨死,我们会为他诵经超度灵魂,助其离苦得乐往生净土。还望慕容仁兄念在我从北州跋山涉水一路艰辛的份上,能够通融一二,让小弟能在贺兰兄生前居住的院子为他诵经一段。”

惊风弯腰鞠躬,态度诚恳地乞求:“请仁兄成全。”

慕容齐见他如此执着,心生同情,便道:“那你随我来吧,不过他的院子房间已经上锁,只能在院内诵经,不可入室。”

“多谢仁兄。”

惊风跟在慕容齐的身后,在府衙内七拐八绕,从前堂到了后院住所。

贺兰筠所住之处较为偏僻,与他的身份倒也匹配。

慕容齐推开大门,院内已有一地的落叶。

慕容齐道:“此案尚未了结,因此这院落被封禁,暂时不供人居住,也就没有人清扫。”

惊风道:“多谢仁兄通融。”

他在院中悲叹一声,随后问:“仁兄可有酒?我来时不知贺兰兄已经逝世,未曾带酒,无法祭奠。”

慕容齐道:“有是有,不过在我院中。”

他看惊风也不想是坏人,情真意切,于是道:“贤弟在此等候片刻,我去为你取一坛清酒。”

惊风忙弯腰行礼:“多谢仁兄,今日仁兄大义,他日若有用得上小弟之处,我必慷慨相助。”

伯景郁很好奇地问,“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值得庭渊如此惦记。

庭渊想了想,说道:“温柔,博爱,无私,伟大,强壮,聪慧,公平,正义。”

伯景郁和自己做了一下比较,心里没什么底气地说:“我也不差吧……”

庭渊摇了摇头,“和她比你差远了。”

“在我心里,没有人比得上她。”

伯景郁感觉自己听到了心碎的声音,“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差吧。”

“你不差。”庭渊给予肯定的回答,“但她更好,我愿意一辈子留在她的身边,守护她,跟随她的步伐一起向前。”

伯景郁看到庭渊如此坚定的神情,还有那深情的眼神,终于确定了,在庭渊的心里没有他。

他松开庭渊,有点失落。

问:“你很想回到他的身边?”

庭渊点头:“很想,很想,但我知道,终有一天我会回到她的身边,她会等我。”

刚刚差一点他就回到她的身边了。

伯景郁听着更失落了,“他在等你?”

“对,她在等我。”

伯景郁问:“他叫什么?”

“种花家。”

妈咪,借你一用!

关键时刻,还是妈咪管用。

他想这下伯景郁应该不会再认为自己喜欢他了吧。

伯景郁哪里都好,就是有点太自恋了,真的让他很困扰。

伯景郁心道: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他要写信给舅父,让舅父给他查一查,居安城可有一个叫种花家的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把庭渊迷得神魂颠倒,连他都不喜欢?

伯景郁:“那你跟我一起出巡,离开他这么长时间,他不会移情别恋吗?”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

不久前他才说过类似的话。

庭渊信心满满地说:“不会,她永远爱我。”

伯景郁:“……”好吧。

“所以你是真的不喜欢我。”

“当然了。”庭渊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你要纠结我是否喜欢你,难道你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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