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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刚才伯景郁那几句话,谁能想到这背后是有这样的意思,怎么听怎么看,都像是纨绔子弟强抢良家妇女时说的话。

伯景郁立刻点头附和。

哥舒琎尧要是不帮他解释,他怕真是解释不清了。

平日头脑那么清晰,怎么在这件事上变成这样,一世英名都毁了。

往后庭渊要真跟着他,他都不敢与庭渊直视。

这要是传出去,他有什么脸面见人。

哥舒琎尧:“你脑子聪明,想事情也周全,能够弥补他的不足,在遇到这样的事情,有你在也能帮他脱困。”

哥舒此话不假,这隔壁县他还能快速赶到,可离居安县远了,他怎可能快速救援,还得伯景郁身边有个脑子好使在这方面有天赋的人跟着帮他。

上层学的都是驭人之术,这些东西伯景郁身边没几个人明白,像惊风这种打小就习武武夫的脑子转得也不够快,许院判即便是医士,能治病却未必懂破案,往后沿途遇到贪官污吏深入调查,靠他们哥舒琎尧不放心。

庭渊指了指哥舒,“你为什么不去?”

哥舒:“我不能轻易出居安县。”

伯景郁替哥舒解释道:“他身份太特殊,能直接绕过朝廷所有官员直接与君上对话,若他轻易走出居安县,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人盯着他,很容易暴露我的行踪,会给沿途官员一个信号,这是来整顿地方了。”

哥舒在地方上任职两年,早就对百姓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能瞒得过伯景郁,未必瞒得过哥舒,带上哥舒容易让官员提高警惕。

伯景郁:“京州权贵也在盯着他。”

好不容易把人从京州赶走,他们自然要注意哥舒的动向。

庭渊:“他不是都出了居安县。”

伯景郁:“对外声称我叫哥舒无灾,朝廷在册的官员是真的有这个人,也真的是舅父的外甥,他的母亲与我母亲一样都姓哥舒,他随母姓哥舒,我字无灾没几个人知道,他叫无哉,这次也是特地将哥舒无哉从北州调到我的身边随行,就是以备不时之需,我可以借用他的身份行事。”

庭渊没想到他们思虑如此周全:“所以此行送许院判回乡探亲也是真?”

伯景郁点头:“随行名单中并没有许院判的名字,就是为了到西州境内时方便行事。”

中州与西州的官员并无太深的勾连,没几个人会在意许院判是否伴驾巡查,必要时打着许院判的名头也不容易引起中州官员的怀疑。

另外也确有旨意让许院判回乡探亲,本就是计划之中的事。

庭渊一想也是,既是遍巡六州,又怎么可能什么准备都不做。

伯景郁一脸期待地看着庭渊:“你愿意做我的师爷吗?或者我可以封你为巡查佐政大臣,等巡查回京,上书为你封爵?”

哥舒快无语了,心想这傻孩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庭渊怎会入朝为官。

庭渊根本不在意这些。

他补救道:“你想多建学府,广招学子,你陪景郁巡查,我将书院扩张十倍,让景郁为学院题字,最好的书籍全在皇城藏书阁,将他们的书摘抄调至书院,孩子们也能接触到上乘书籍,缩短与权贵之间的差距。再由君上为书院正名,纳入官学,自此便不再有人敢针对希望书院。”

这对庭渊来说吸引力太大了。

上乘的知识一直都是被上层垄断,且京州学子与其他各州学子学习的知识不同,导致学子能力深浅不一,若是能将他们垄断的书籍给这些平民学子,即便短期内无法缩短差距,三五十年后这样的差距也会逐渐缩小的。

再者,民学学子将来即便是入朝为官,也很难不被官学学子排挤,官学的学子向来有自己的派系,普通学子往上层去,就得先入官学再考科举,这才算师出有名。

官学要交学费,又有入学考试,按排名录取,普通学子能够通过考试入学科举入仕凤毛麟角。

哥舒琎尧从前没有说过这些,如今为了让他陪伯景郁巡查,提出这样的条件,可见在他心里陪伯景郁巡查的重要性。

他知道庭渊很大可能会拒绝,于是开出这种庭渊无法拒绝的条件,可见是豁出去了。

庭渊:“那承办学院的钱谁出。”

庭渊带着仵作去了上层表姑娘的房中,掀开茶壶盖子,让仵作看看其中是否有麻沸散。

仵作将茶壶里里外外地看了一遍,摇头:“这里面没有。”

庭渊想到了表姑娘厨房的药罐子,去将药罐子端过来,“你看看这里面有没有。”

仵作将里面的药渣全都倒了出来,仔细闻了又闻,随后发现了还未完全溶解的麻沸散,随后与庭渊说道:“有。”

如此说来,这二人都是先被人在饮食中下了麻沸散,先让二人失去知觉,再将其杀害。

这也就能很好地解答庭渊的疑惑,为何兰玉和表姑娘都不反抗,因为他二人都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至此,嫌疑人也就出现了。

伯景郁问庭渊:“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庭渊点头。

伯景郁一脸茫然,只是知道两个人都是中了麻沸散,怎么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是谁?”他问。

庭渊:“不急,还缺关键性的证据。”

伯景郁:“凶器?”

庭渊点头:“没错,凶器。”

正巧这时搜寻庄子的人也回来了,禀告县令他们并没有在庄子上找到带血的凶器。

伯景郁问庭渊:“你确定凶器就在庄子上吗?”

“当然。”

返回到小公子的院子后,所有人都朝庭渊投去视线。

陈县令与庭渊说:“衙役说并未找到凶器。”

庭渊:“我听见了。”

陈县令:“我们需要扩大搜索范围吗?”

庭渊摇头:“不需要,凶器就在这个院子里。”

陈县令有些疑惑:“可我们里里外外地搜查了很多遍,并未从中找到任何凶器。”

“因为我们想当然地认为凶手会把凶器带走,被凶手给误导了。”

庭渊进入耳房,从里面拎出来一把柳叶刀,刀长约五寸。

当时他在耳房的小厨房里看到这把刀时并未多想,这里是西府,海产品丰富,稻田里处处都是鱼,一鱼可以多吃,看到这样的刀他自然而然就以为这是一把杀鱼剖腹的刀,所以一直在纠结寻找匕首。

直到方才在表姑娘院里的耳房中看到她厨房里的刀具,这才意识到不对的地方。

若说这把刀出现在厨房里也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他们通常做饭根本不在自己院里,府上有专门的仆人为他们做饭。

庭渊将刀递给仵作,“你看看可是这一把?”

伯景郁一激动,噌地一下在马车里站了起来,头咚的一下撞在了马车顶上。

这毕竟马车,高度有限,怎么都不可能容纳一个成年人站在里面。

巨大的力道将他顶了回去,下一瞬他便扑倒了庭渊。

庭渊背后有一个木梆子,固定车架用的,伯景郁将手垫在了庭渊头下,整个人压了上去。

唇间微热。

伯景郁不小心亲到了庭渊。

瞬间两人的眼睛都睁大了。

马车的窗帘被风吹起。

原本众人听到马车内发出的声音就投去了好奇的眼神,如今风吹起窗帘,正好被人看到两人在车内亲密的样子。

伯景郁压着庭渊,手还放在庭渊的后脑勺。

所有人都以为伯景郁上了马车强吻了庭渊。

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这是意外。

平安:“!!!”

杏儿:“!!!”

哥舒琎尧:“!!!”

众侍卫:“!!!”

哥舒琎尧忙道:“都把眼睛给我闭上,今天的事情谁要敢说出去,我砍了你们的脑袋。”

庭渊和伯景郁此时都很懵,大脑完全丧失了反应能力。

是伯景郁先起的身,边起身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亲你。”

“也不是,我想亲你,但我没想这么亲你。”

马车外众人脸上的表情无比精彩,落在伯景郁眼里,更觉羞耻。

事情发生得太快,两个人都没想到会亲上,更不存在避让。

庭渊下意识抿了一下唇。

人生中第一次和人亲嘴竟然如此戏剧性。

再就是那一下磕着他的牙齿了,有点疼。

伯景郁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你不能因为我亲了你就反悔。”

“嗯。”庭渊微微点头。

两人不敢对视。

屋里庭渊躺在床上便不想起了。

伯景郁躺在他身边,“总该是要把外衣脱了睡,不然多不舒服。”

庭渊道:“就这样吧,我没劲了。”

“我让人给你弄些吃的,审案之前你就没吃多少东西。”

“不吃了,明日再说吧。”庭渊拍了拍伯景郁,“你也别折腾了,好好休息吧,这段时间你也没休息好。”

伯景郁还是帮庭渊脱了外衣,只给他留了里衣,“好,踏实睡一觉,明天起了我让许院判给你瞧瞧,你脸色不好,方才又咳嗽,这几日温度低了不少,总起风,你可能受寒了。”

没听到回应,他转头看去,庭渊已经睡着了。

听着外头杏儿和赤风的对话,伯景郁替庭渊掖好被子。

在永安城休养的两个多月时间里头,万事有他和哥舒琎尧,庭渊成日在院子里养病,没什么烦心事,好不容易气色养好了一些,人也胖了一些,这一路南下折腾的,长起来的肉又消减了,以前就瘦,现在抱着比以前还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