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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少扬说看:“等我学会了,你就完了。”

明堂轻笑,将屋里的灯关了,唯一发光的地方就只有他们面前,小小的电脑屏幕。

明堂开的是外放,所有的声音,整个房间内都能听得到。

邱少扬也是第一次看这类片子,而且是和自己的对象一起看。

怎么说都会有些害羞。

明堂倒是很坦然,且很认真地给邱少扬讲解着每一样东西。

邱少扬心里被他闹得慌,你说他正经吧,他给你看这种片子。你说他不正经吧,他又在一本正经地给你讲解。

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学到了很多东西。

邱少扬也算是个老处/男,认真地跟着视频里学习。

以前从来没有看过这种类型的电影,让他很羞涩,有些不太敢看,加上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更是让他控制不住自己。

人家还没进入正题,邱少扬就已经被明堂撩出火了。

“明堂,你别闹。”

明堂:“我没闹,这都是正常的需求,你和我在一起,我还没给过你几次。”

那确实是没几次,邱少扬肩膀的伤到现在也没有好,给明堂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于是两个人就在这种奇怪的氛围里学习。

邱少扬算是理解了明堂所谓的言传身教。

隔天早上起来,明堂问邱少扬:“你昨晚的学习感觉怎么样?”

邱少扬:“所以你是想问我电影的观后感吗?”

明堂嗯了一声。

邱少扬不怀好意的笑:“明队,你洗干净了等我就好了,我一定会让你验收成果的。并且向你证明一下,我的学习能力是有多么的强。”

明堂感觉自己的后脊柱骨一凉。

他个人其实没有那么在意上下这个问题,而且也不太希望邱少扬心里不舒服,所以邱少扬提出要在上面,他便爽快地同意了。

吃完早餐,两个人一起出门。

其实他也很喜欢这样的氛围,也很珍惜。

毕竟邱少扬陪他办完这个案件之后,就会回归他自己本身的生活当中去。

那样他们能在一起的时间,就会变得是十分少。

在电梯里,明堂突然伸手握住了邱少扬的手。

邱少扬看向他。

明堂解释说:“天冷,拉着暖和。”

早上温度确实低一些,但是春城的冬天,最低的温度早上都有七八度,也不至于很冷。

换句话说,根本不必要牵着手。

邱少扬拆穿他:“我自己有口袋。”

明堂:“是我想和你牵手,不行吗?”

邱少扬宠溺地朝他笑笑:“早说不就完了。”

两人牵手走出电梯,一路走向停车场,上车,去市局。

自从和明堂在一起之后,邱少扬自己都很少开车。

或者说,几乎不开车。

其实他们没有在一起之前,他开车也很少,和明堂一起不论是干嘛,几乎都是明堂在开车。

这种细节上的东西,也是很能抓人心肝的。

邱少扬也在动摇中,明堂对他,实在是太好了,什么都愿意给他。

他也在想,自己能给明堂什么东西。

两人在一起,明堂事无巨细地做完了所有的事情。

不管是做饭,洗碗,洗衣服,还是做家务,也基本都是明堂包了。

这和他本人比较勤快脱不了干系,但同时也是他对邱少扬的宠爱。

邱少扬虽然能吃苦,可他毕竟从小锦衣玉食,很多东西,他可以做,但是没有必要做,因为家里有人帮他做了。

所以明堂在这方面上,尽量让邱少扬不要有太大的落差,依旧做他锦衣玉食的小少爷。

那结果就是,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是他全包。

虽然明堂和陆长风住在对门,但他们总是遇不上彼此。

晚上陆长风也不到他们家串门,估计也是不想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几乎就等于是最没有存在感的邻居了。

他们到市局的时候,陆长风都已经吃完早餐开始工作了。

陆长风和邱少扬打了一个招呼,说道:“桌上还有早餐,你们要是没有吃的话,可以吃一点儿。”

邱少扬轻笑说好,坐到一边儿。

由于他只是一个挂名的顾问,不在警局的编制之内,也不拿工资,所以他连自己的办公桌都没有,就是那里有空位,他就坐在那里。大多数时间,都是坐在明堂的身边。

明堂说给他添加一张桌子,被他给拒绝了。

陈颜佳昨晚加班查了一下刘小娜前年国庆节的行踪,她去了南岛度假,国庆前一天走的,在南岛酒店住了八天,国庆后一天下午的行帮回来的,也就意味着,她确实没有作案时间。

基本上就排除了刘小娜的嫌疑。

至于曹源,就更加不可能了。

前年的国庆节,曹源还在M国Z州没回国,是接到妻子刘小娜的电话之后才回国的。

这两个人的作案嫌疑一排除,案件几乎就从0开始。

按照传统的刑侦方式,调查被害人的社会关系,由于被害人是未成年,社会关系相对简单,只需要对被害人家属,同学,朋友和周边的邻居以及经常接触的人进行走访问询,以及被害人网络上的聊天软件通话记录进行排查。

明堂他们正准备兵分几路出去调查的时候,一个女人找到了他们的办公室。

这个女人看起来雷厉风行,四十出头的年龄,气场十分的强大。

浑身上下都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源源不断地往散发。

这个女人,他们也都不陌生。

调查曹乐的家庭背景的时候,他们就将这个女人的信息查出来了。

她就是姚书沬,曹乐的母亲,曹源的前期。

姚书沬问:“你们这里负责的人是谁?”

明堂道:“我是大队长。”

姚书沬:“我要见得我的儿子。”

明堂考虑到曹乐现在的模样可能不太适合给姚书沬见,说道:“我们不建议家属现在去看受害人。”

姚书沬冷冷的,加重了语气,又说了一次:“我要见我的儿子。”

明堂都已经提醒了她,但她执意要见,明堂也不能阻拦,就说:“那你做好准备。”

姚书沬:“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的儿子。”

明堂领着他去了法医室。

法医拉开冰冻柜子,姚书沬看到了自己许久未见的儿子。

尸检的时候,法医已经将尸体进行了清理,倒不至于看到尸蜡,但样子也不会很好看。

姚书沬平静地走过去,没有说话,没有表情,好像眼前死的不是她的儿子一样。

“好了。”

姚书沬走出法医室。

明堂头一次见到这么镇定的家属,还有些适应不了。

来之前,他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比如会吐,或者会对着尸体哭。

然而这些统统都没有。

姚书沬看完后,冷静地走出了法医室。

等在法医室外的邱少扬看到姚书沬这么平静得出来,也觉得很诧异。

当然,他没有表现出来。

姚书沬是一个妥妥的女强人,对于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或许早就已经炉火纯青了。

一个女人,能在500强企业里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可见也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花瓶,必然是有一个强大的内心。

她脊背坚/挺,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市局。

没有和明堂他们沟通任何关于曹乐的事情。

从头到尾,她的唯一诉求,就是她要见她的儿子。

这个诉求完成了,于是她也就离开了。

明堂偏了一下头表示自己也很无奈,和邱少扬说:“走吧,我们去碧湖山庄。”

姚书沬走出市局以后,拦了一辆车。

司机问他去哪里。

她说:“你随便开。”

她丢给了司机几百块钱。

司机看她是从市局走出来了,想必也是家里有人出了事儿,所以也就按照她说的,随便开。

车子驶离市局之后,姚书沬的眼泪从一滴,到最后像一条线一样,不断地涌出。

她住着自己的心口,靠在车窗上,无声地哭着。

她在这世界,唯一的儿子,没了。

她回想自己生下这个儿子之后,因为不想为了孩子放弃自己的事业,选择了和曹源离婚。

一个人北上,去追求自己的事业,追求自己的远大理想。

是,她成功了。

她成功地站在了金字塔的塔尖上。

可她的儿子没了。

这是十来年里,她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怀疑。

她当初抛下一切的选择,是对的吗?

如果她没有选择离婚,而是为了家庭,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她的儿子,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她甚至,连儿子死因都不敢问。

她不敢听。

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再强大,都有自己的软肋。

而她的软肋,就是她的孩子。

回想起她每一次见儿子的时候,儿子问她:“妈妈,你会陪我去看升旗仪式的,对吗?”

她总是会说:“等你大学到了北市,我就陪你去。”

可这个约定再也没有机会兑现了。

他只是一个,想要和妈妈一起看升旗仪式的孩子而已。

可他这个愿望,再也实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