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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圆圆愣了一瞬,接着在一秒钟内切换副队长身份,严肃下神情去拦那些小孩。陈洪亮双脚一碰,昂首挺胸高声回道:“副队长知道了。”于大头默不吭声地转身,猛地箍住一个正往车下溜的小孩:“给我老实点!坐!”

褚涯跟着几名管理走到队伍最前,远远便看见峡谷前方出现了一道宽约十几米的断口,断口上横贯着一架被冰雪覆盖的铁索桥。

他走到近处,看见那铁桥虽然可供推车通行,但露在冰雪外的铁索已经布满锈痕,还断裂了几条,就那么垂挂在悬崖边。铁桥面上也有多处破洞,可以看见下方深不见底,翻滚着浓浓雾气。整座铁索桥都摇摇欲坠,像是一阵风吹过就会断开似的。

“这桥不敢走吧?都变成这样了。”

管理们转着头打量四周,只见两边都是峭壁,顿时犯了愁:“这可怎么办?好像只能从这桥上过去。”

陈榕满脸焦灼:“不能过,这桥太危险,万一走着走着断了怎么办?”

“旁边山峰能不能爬上去?如果爬上山峰,顺着峰顶走上一段,再下山,就能避开这条断崖。”

“不行,那要走很远,而且这满地的是孩子,又不是猴子,他们怎么爬得上去?”

褚涯也在打量四周,王成才和柳贞就在队伍不远处,两人将林多指和柳四斤放在地上,朝着褚涯走了过来。

“褚涯哥,那桥不能走吗?”柳贞问。

褚涯刚要回答,就见原本趴在不远处的一只变异种突然窜起了身,焦躁地在原地打转,而其他变异种也都站了起来,不安地踱动着脚步。黑狼连声咆哮威慑,但它们却没有如之前那样乖乖听从,反而更加大力地挣动身体,用尖牙去咬套在身上的粗绳。

小孩们被拖拽得连声惊叫,有些还跌到了雪地里,黑狼一爪打翻一只已经挣断绳索的变异种,它却迅速爬起,朝着峡谷后方跑去。

变异种们全都开始躁动,不再听黑狼的命令,只拖着木头雪橇要转身跑。管理们全都冲上前去解那些绳索,怕它们狂暴之下伤害小孩,褚涯也调出精神力,将所有连接在变异种身上的绳索迅速斩断,但同时心头突然一动,一束精神力便顺着峭壁往上攀爬。

变异种们得到了自由,纷纷朝着后方飞奔,黑狼不知道察觉到了什么,也没有去管它们,只抬头冲峭壁上方发出一声怒吼。

褚涯的精神力迅速攀至峰顶,看见的一幕却让他心里直往下沉。

峰顶被冰雪覆盖,此时那些雪面上布满像是野兔的变异种,铺天盖地数以万计,正朝着悬崖方向迅速移动。它们覆盖住整座雪峰,像是在山顶上涌动的灰色洪流,整个场面令人毛骨悚然。

但下一秒,褚涯就发现它们并不是野兔,而是山鼠!

这些山鼠变异种每只都尺余长,生着长长的獠牙,猩红眼珠闪动着疯狂的光。

山顶上有几只来不及逃走的野狼变异种,很快便被鼠群淹没,它们只发出几声短促的痛呼,便再没有了声音。褚涯的精神力甚至听见了山鼠的嚓嚓啃啮声,那灰色鼠群里便多出了几堆白色狼骨。

“发生什么了?”管理们一边将摔在地上的学生扶起来,一边紧张地到处看。

褚涯倏地收回精神力,朝着他们厉声喝道:“快走!过桥!”

“过桥?可是——”

“山顶上全是变异种,马上就要到达这里,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管理们脸色顿时煞白,陈榕看看那摇摇欲坠的铁桥,又看看身后那些惶惶不安的学生,果断做了决定,拿出哨子尖锐地吹响。

“快走!上桥!快走!”

“跑起来,都跑起来!”

学生们拔腿就往桥上冲,几名管理越过他们先上了桥,都张开双臂,分别挡住了桥面有破洞的地方。

“快跑起来!”

“别跑别跑,桥上滑,当心摔下去。”

“好,别跑,在路上跑,上了桥就小心地走。”

管理们嘶声喊着各种命令,没有上桥的管理则迅速组织学生上桥,陈榕从推车里取出了枪,一把把抛给他们。

此时已经有山鼠出现在了峭壁顶,像是一层覆在山壁上的虱子,成群地往下爬行。褚涯放出精神力,如一把尖针刺入它们头颅,管理们也朝着峭壁上方开枪,那些山鼠便发出吱吱惨叫,和着碎石一起跌落至崖下。

学生们都抱着脑袋,惊慌地朝铁桥奔跑。大班生们一反刚才的顽劣,跑之前都会抱起或牵着身旁比自己小的孩子。褚涯一边用精神力攻击,一边奔向队伍后方,同时高声叫着沈蜷蜷和唐圆圆他们的名字。

但他还没跑出几步,便听见铁索桥方向传来一阵惊呼。他扭头一看,看见铁索桥正朝着左边倾斜,而承载着整个左桥面的那条钢索已不再紧绷,呈现出松垮的弯曲弧度。

管理们全部去到桥的右边,用重量使桥面勉强平衡,同时大声吼道:“快点过桥,快点!”

那铁索原本固定在这边的大铁墩上,缠绕了好几圈,现在绕的圈已经脱散,只有顶端弯钩还岌岌可危地挂在铁墩上,眼看也要脱出。

褚涯又转身冲向铁索桥,一把抓住那条铁索,迅速在铁墩上绕了一圈,再将铁索搭在肩上向后扯。

他用尽全力,一步步蹬动地面,在铁墩上滑动的铁索又慢慢开始绷紧。

王成才抱着林多指,背上还背了一个,他刚跑到桥头,看看晃动的铁索桥又看看褚涯,将两个小孩放在桥上:“快过去,快点。”

林多指惶惶地站在桥上不动,王成才又道:“哥去给你扯住桥,你去桥那边等着,我马上就会过去。”

林多指抬脚要往他这边走,他又是一声厉喝:“不听话了是不是?是不是想挨揍?”

他原本长相就凶,竖起眉头后更是吓人,林多指便不敢再过来,只得跟着其他学生,一步一回头地走向桥对面。

激烈的枪声里,学生们一边跑一边躲避山壁上掉落的变异种,还要留意地面上散落的木头,不时有人摔倒。

人要过桥,物资也不能丢,特别是像帐篷棉被这种东西,如果丢掉了,极寒的夜晚很难度过,管理们又将最近的推车都推上了桥。

褚涯用力拽紧铁索。

峡谷里一片混乱,他看不见沈蜷蜷现在在哪儿,也没瞧见那群小班生,但身后铁索不能松,精神力也在不断释放,只能焦急地在人群里找寻他们的身影。

变异种数量太多,很快就有山鼠突破防线,冲到了悬崖下方。黑狼不断跃起,将那些扑向学生的变异种在空中截住。

虽然铁桥的重量主要是让铁墩承受,但铁桥太沉,铁索依旧在慢慢后滑。褚涯的身体都压到了快和地面平行,铁索在肩上勒出了深深的痕。就在他双脚被拖拽得向后滑动时,面前突然多了个人,抓住垂在地上的铁索和他一起用力。

“我是分化期哨兵,我帮你。”王成才咬着牙道。

旁边跑动的人群里传出柳贞的声音:“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王成才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你说呢?”

柳贞看看前方的铁索桥,没有再问,只将背上的柳四斤放下地:“你快上桥,我去帮他们。”

“那我在桥上等你。”

“不行!你去桥对面等。”

“好吧,那你快点哦。”

“我知道的。”

有三人拽住铁索,褚涯肩上受到的力顿时小了不少。队伍里很快又加入了两人,褚涯认出他们也是进入了分化期的大班生,名字叫做洪文治和刘小壮。

一名哨兵和四名分化期哨兵向导一起拽住铁索,铁桥终于稳定,不再左晃右倒。但桥面太多破洞,积雪被踩得湿滑,大家只能小心翼翼地通过,速度始终没法加快。

褚涯一直释放着精神力,眼睛也始终盯着队伍后方。峡谷里的人越来越少,他却依旧没有见到沈蜷蜷和那一群小班生,便对着王成才四人道:“你们先撑着,我去下就来。”

“好!”四人都拼劲了全力,柳贞从齿间挤出这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