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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林雨桐和四爷去了,当时选的位置不错,门口正对着小区的花园。进去看了一圈,真是除了房子没装修之外,其他的设施都挺好的。

四爷紧赶慢赶的联系人装修,着重又注意了庭院的防灌水和地下室的采光和防潮,这就彻底的交给人家忙了。装修就是这个样子的,你给人家多少钱,人家给你干多少钱的活。钱跟的上,活一般是不会太慢。

安顿好这些,这都把正月十五过完了。

原计划是过完年之后,之前食品厂那块的地皮,怎么着如今也该动工了。可猛地出现了之前工人文化宫的事,这笔资金就暂时不能动。

一直悄咪咪的盯着那边的动向呢,结果赵年找上门来了。

赵年是上门请四爷和林雨桐出去钓鱼去的。

这种天,去城外野钓,吹着冷风,又不是有毛病。人家这么着,必是有要紧的话要说,偏找不到一个安心说话的地方,哪怕是家里只怕也觉得说话并不安全。

四爷一口就应下了。赵年也没有多呆,就像是串门似的,大概十来分钟左右,就告辞了。

第二天吃了早饭,去厂里转了一圈,这才到了跟赵年约好的地方。

这地方是水库,夏天来这里的人多,但是如今嘛,哪里有人?连管理员都因为还没出正月,压根就没来。

林雨桐和四爷下车,那边见赵年和李总早来了,两口子真一人一个马扎,坐在水边钓鱼呢,

边上还有两幅渔具,是给四爷和林雨桐准备的。

等四爷和林雨桐坐下,赵年就迫不及待的道:“因总,那边有变故了。”

四爷一点也不奇怪:“有人要掺和?”

赵年点头:“对方的意思,是钱咱们可以少出,但他一定得在里面占股份。”

林雨桐挂饵的手一顿,这未免太明目张胆了。

四爷就摇头:“那我撒手!我劝赵总也尽快撒手。这种事,纸里包不住火,到那时候,可就真是什么都说不清了。”

赵年放下鱼竿,一屁股坐在四爷边上的地上,“因总,可这机会要是放过去,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跟你不一样,你还有原来的兴华食品厂的地皮压着,可我手里除了现在那点地皮做厂子之外,连个腾挪的余地都没有。”他搓了一把脸,“这块地,别说将来,哪怕拿下来转手,那都是想不到的利润。再说了,那人背景深厚……”

“背景再深厚又如何。只咱们知道那地皮的价值?你们厂那么多人,都不是瞎子。真要是咱们的钱没少花,可却暗地里给那人股份,他这相当于是把国家的大家的钱往他自己的口袋里塞。这下岗多少人不满?这往后上访的人得有多少?有人往上找,一年没人管,两年没人管,等这股子下岗潮过去了,不怕人心乱了,你说会不会有人管。到那个时候,你就是挣了多少,也是白瞎。何况,那地到你手里,你就能开发吗?明面上的价格不对,一拨一拨的人给你往工地上一躺,你怎么办?到时候处处可赔的都是钱。”说着,就带上了几分劝解的意味:“算了,为了老婆孩子的,咱们还是一步一步稳扎稳打的走吧。这事,你怎么办我不管,到我这里……就到此为止了。”

竟是真的放弃了!?

赵年就看着这两口子鱼饵还没挂好呢,这又真的走了,还有点愣神。

他媳妇就说:“我觉得人家说的对!那人背景深厚将来别人家没事,反倒是罪名叫咱一家担了。钱这东西,啥时候是个够。今年拓展不开,多等一两年就是了。”

林雨桐坐在车上,还从后视镜里看那两口子,心道:四爷会放弃?

才怪!

他脑子里指不定在谋划什么呢。而且,他这个人,向来是爱吃独食的。

林雨桐就问:“要去找姜有为吗?”

“不急!”四爷笑了笑:“慢慢等着看着吧。”

也是!现在找姜有为做什么?怎么着也得等到手里有了真东西吧。

这件事到了这里,两人就真当没这事了。跟赵年两口子也还常来常往,也说说笑笑,在别的场合见到了,看起来也亲密。就跟商场上的朋友似的,但赵年再有没有掺和那事,两人就不知道了。

四爷和林雨桐,还是按部就班的将兴华食品厂的地皮给腾出来,地方不规整没关系啊,这里靠着街道,一栋酒店,一栋写字楼,都是按照二十四层的高层设计的。

但今年能开建的只有一栋。用的全是银行的贷款。

而林雨桐呢,正签合同呢。如今招商引资,这个外商那个外商的往回请,每回请来,都是最高格的接待。比如说这地方美食,当然是少不了的。自家的宫廷御品,如今成了省政|府招待必点的。作为招待点心,那基本是每天都要往这边送新鲜的过来。哪种怎么加热都要标注清楚,还得有相关的人员来摆盘,怎么好看怎么摆是什么讲究这都是有说头的。

刚把这边应酬完,电话就响了,是老爷子用家里的电话打的:“……找不见因瑱,电话也打不通……”

“爸,有事跟我说。他去银行了,估计说话也不方便。”林雨桐说着,就疾步往出走:“是我妈又不舒服了?”

“不是!”老爷说话大喘气:“是于子……是于子他爸妈没了!”

以于子和原来因瑱的关系,那是得赶紧回去。老人的丧事这是大事!

“我这就回,这就回。”林雨桐说着,就奔车上去了。

过去的时候,老赖两口子都在,还有于子的叔叔等人,都在屋里站着呢。于子坐在屋里的凳子上,地上躺着个女人,是跟于子搭伙过日子的女人。林雨桐没跟着女人打过交道,她看向赖嫂:“怎么回事?”

赖嫂摇头:“发现的时候人都没了,叫了职工医院的医生,他们说是喝了安眠药死的。”

林雨桐就皱眉:“俩老人不能下床好些年了,打哪来的安眠药?”

赖嫂朝地上的女人看了一眼,眉头动了动:“这不是正问着呢吗?”

显然是跟这动了手了,把人打的鼻青脸肿不说,这会子人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于子这会子跟要吃人的凶兽似的,恶狠狠的。林雨桐就说:“不行就报警吧!”

这么私下审问,这边真要较真,那可真就是犯法了。

老赖也说于子:“老人的丧事要紧,觉得有问题,先送派出所。”

这连床都没法下的老人,手边怎么会有安眠药的?

可要说这女人害人,这也不对。她犯不上啊!

到底是报警了,把那女人给带走了。这边帮着办丧事,除了喝了安眠药这一点之外,老人的身上除了褥疮也不见别的伤痕。所以这事就更奇怪起来。

四爷动用了关系,找了公安系统的熟人。催了再催,结果一星期之后有结果了,那女人撂了。这里面的事还真不简单。

原来这女人跟于子没有领结婚证,虽说在这边的日子过的,不缺吃不缺穿的,平时也就是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没别的事。可家里躺着这么两个人,再说不用照看,可这洗洗涮涮的,擦洗之类的,屋子里的味儿也是够叫人不好忍受的。

这么搭伙过日子的,可不就是骑驴找马呢。

觉得跟于子的日子过不下去,这女人就又背着于子偷偷的物色人了。物色谁呢?她接触的人也有限啊!别说,还真给物色到一个。

谁呢?

于子的表哥。

说是于子的表哥,其实是于子的亲哥。都是过去的事,说的人少了,后来大家也不知道,于子其实是这边的老两口抱养来的。当年姐妹俩差不多前后生的,如今死了的老太太生了个儿子,可惜那孩子生下来就有毛病,没活过三天就死了。而这老太太的妹妹,是头一年生了儿子,第二年就又添了个儿子。那个时候,日子难过!怀第二个的时候第一个还没出百日,这一怀孕,奶水就停了。所以这老大养的特别艰难,生下老二之后,老大瞧着还病恹恹的。

怎么办呢?就把刚生下来的老二给了妹妹家,这生了老二之后她自己有奶水了,就正好叫老大吃了。作为于家这边是折了孩子了,却有奶水,刚好得这么一个孩子养着。

这事谁也没声张,就是知道的人也只当不知道。尤其是这于家两口子瘫了,都指着儿子呢,那更没人干生儿子没屁眼的事了,说于子,那不是你亲爹妈。

于子怕是心里也是知道的,因此,哪怕是另一边有亲爹妈亲哥哥,他也从不去亲近,就怕这边有什么想法。

两家人本就是亲戚,这些年也只是亲戚走动而已。

于子的亲妈那边,到底是记挂姐姐,偶尔弄点好吃的,吃了好消化的,就叫大儿子给送过去。这于子的亲哥多来了两回,就跟于子这边的女人给好上了。

这女人为了什么的?

为了钱的!

这于子的哥顶天了也就是个下岗的工人,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的那种。这女人不见兔子不撒鹰,只问离婚不离婚,离婚了跟她结婚之后,日子怎么过?靠什么营生?

于子他哥就笑:“还要营生?银行里放着十万,光吃利息也用不完,谁还操心营生。男人这一辈子,干成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就把一辈子的钱给赚下了。”

女人当然不信:“吹牛!”然后就是抓着裤腰带不撒手。男人色急,急的什么似的:“给我吧,我告诉你还不行。”

谁知道这里面竟然是牵扯出当时的纵火的案子来。

于子他亲哥,也是当时的一环,拿封口费就拿了十万。

那老两口为什么死的?就是因为两人听到了了不得的东西。

于子他哥跟那女人说:“替一个老板办事,人家给了十万。但这事不准说出去。你要敢说出去我就杀了你。”

那女人只当说笑话,就道:“借你俩胆,你也不敢杀人。”

男人憋的心里上火,就拉扯女人的衣服解扣子:“老子敢放火,那就敢杀人。”

放火在周围这一片是相当敏|感的词汇,这女人吓住了。男人得手了,两人在屋里弄那事,于家老两口又不是听不见。真是又气又急,老太太骂外甥:“畜生!没有人伦的东西!就该抓起来千刀万剐。”

这边两人知道刚才的话叫俩老人听去了,这才一不做二不休的。于子晚上收摊回来,女人说老两口睡着了。于子悄悄的进去,见果然是睡着了,也就没管,洗洗就睡了。第二天早起没惊动老人,直接去买早点了,收摊回来给老两口梳洗擦身然后喂饭,谁知道进去一看,人都硬了。而那女人只说肚子疼,没能起来去看一眼。

本来就是搭伙过日子的,两人没那么大的信任关系。要不然于子不会第一时间叫了医生来看看。本来嘛,按照正常的思维,这二老的身体情况,那真是一觉睡过去醒不过来也是正常的。一是怀疑,二是二老一起走了。于子就疑心了。再一听是安眠药的缘故,于子当然觉得这就是这女人做的。不过他不知道这背后还有这些事,只以为是这女人背着他磋磨老人呢。或是嫌弃老人醒来要吃要喝的,给老人吃了安眠药,然后误杀了。却从来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些叫人恶心的事。

因为两老人的死,因为一对狗男女的不正常关系,本来被高高挂起的纵火案,再次被提了起来。

一厂好些人都被调查,可这又能调查出什么,却不得而知。

而四爷却开始动了,他觉得这个时机,正是个好时机。

这总厂重组,不是一个厂子的事,但一个厂子出事,这下一步就得停滞。整个工作的重心都倾向到一厂这边了,却没人注意,三厂那边那个工人文化宫,正在悄悄的易主。

那地方,被打包以八百万的价格,准备卖了。

姜有为看着四爷,眼里带着不可意思:“八百万?”

疯了吧!一千六百万都能卖的出去的地方,怎么八百万就卖了?

姜有为站起来在屋里屋里打转:“确实吗?”

“确实!”四爷递了一串名单过去:“纵火案拿不下来,工作组的威信一直就没立起来。如今,这是个机会!”

姜有为当然知道这是个机会,可这么直愣愣的捅出去,可就把人逼到死角了。在他不知道领导的意思之前,他不敢贸然而动的。谁知道这里面牵扯到谁?

这一点四爷早想到了,只道:“今儿晚上就签合同!”

意思是,还没落到白纸黑字上,现在请示还来得及。要是想给对方留余地,那就提前动作。要是不想留余地,那就是延后动作。

姜有为伸手将四爷递过来的名单拿了,然后带着几分可惜的道:“你不入仕途,可惜了。”说着又问四爷:“盯着这事,你想要什么?”

我?

我当然是想要那一块地!要不然我费这个劲干什么?

可你有钱吗?

没钱啊!要是有钱,我更不用费这事!

两人眼神交汇,姜有为就笑了:“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接下来这步棋怎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