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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好说。”姚翝有些艰难的开口。

他不愿骗柳氏。

如果孙神医真有问题,那么柳氏的举动,无疑确实害了姚婉宁,正如他跟姚守宁所说,这个世界上,若说谁最爱姚婉宁,无疑就是柳氏。

要是知道她爱女心切导致姚婉宁出事,柳氏是最受伤害,也最不可能原谅自己的人。

“不好说是什么意思?”

柳氏有些茫然的开口,姚翝嘴唇动了动,还没说话,就听到后屋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太太……”

曹嬷嬷跌跌撞撞的出来,逢春替她打起珠帘,她迈过门坎冲入堂屋,手中捧了一方软巾,里面裹了什么东西,她慌慌张张的道:

“那,那药盒不见了。”

她的到来打断了柳氏与姚翝正在说的话,柳氏听清楚了她的喊话,有些吃惊的起身:

“怎么会不见了?”

“我也不清楚。”

曹嬷嬷说道:

“当日我们取了药引回来之后,我便将药引一直锁在内室厢房的紫檀木柜内。”

那柜子是当日柳氏的嫁妆之一,平日就装一些柳氏贵重之物在内。

“自昨晚取了水回来后,我亲自将那药引拿出来,当时将空盒子又装了进去。”

因孙神医说得此药引十分珍贵,曹嬷嬷连盒子也不敢随意乱扔,取了药引之后便将那盒子再锁入柜中,以防姚婉宁若吃了药不见好,还要去问孙神医好歹的。

“当时您也亲眼瞧见了,我上了锁,钥匙一直随身携带,从没有丢失。”

姚家人口简单,内院下人也不多,出入柳氏房中的,除了姚翝以及儿女之外,只有逢春与曹嬷嬷这两个亲近之人,多年以来从来没有丢过东西。

“刚刚姑爷说要看那药盒,我才去取,哪知,哪知……”

曹嬷嬷因太过激动,连对姚翝当年的称呼都喊出来了,说话都有些口吃:

“哪知我打开柜子一看,却发现那盒子竟不翼而飞。”

包着盒子的锦缎倒是还在,但里面的黑色盒子不见了,仅留下了一段十分古怪的黑色软皮。

“您瞧瞧,就剩了这个包在里面。”

说完,她将东西递了过来。

姚翝就着她摊出来的双手,也看清了被包在那缎布里面的东西,是一块约碗口大小的黑皮。

他神色凝重,不等柳氏伸手去取,便率先大步上前,将曹嬷嬷手中捧着的东西一并抓进了自己掌心。

将那外层包裹的绵缎丢掉之后,姚翝把那碗口大的黑皮抓进掌心。

那皮颇细,入手阴凉,细看之下像是有古怪的鳞纹,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气味,令人望之略感不适。

“你确定就是用这帕子包着药引盒子的?”

他搓了搓,问了曹嬷嬷一句。

“十分确定!”

曹嬷嬷很是肯定的点头:

“紫檀箱子里装不了多少东西,除了衣物、首饰,便是房契、银钱等。”

她专门清理了一角出来放这药引盒,特地用缎布包裹,不可能离奇消失。

一旁逢春听到此处,脸色煞白,连忙摆手:

“不是我,我没有翻过太太的箱子。”

姚翝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怪你。”

他又问曹嬷嬷:

“钥匙可曾丢失?”

“没有!”曹嬷嬷赌咒发誓,“从事情办完之后,钥匙一直挂在我的身上。”

“钥匙不曾丢失,家里又没遭贼,那药引盒自然也不可能凭白消失。”

姚翝这话音一落,柳氏便急道:

“可是……”

“这个东西不可能是自己人拿的。”

姚翝向妻子送出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不要着急,拿出办案时的敏锐,解释给她听:

“家里都是自己人,从来没有丢过东西。”

曹嬷嬷年纪大了,有时记忆不好,时间一长东西放失也有可能。

但从昨夜到现在,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曹嬷嬷不会记错的。

不是自己人拿的,钥匙也未遗失,自然不可能是家中进了贼。

再加上昨夜姚守宁睡在柳氏屋中,屋里人又多,若有贼进来,不可能没人发现。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有贼进来,也不可能只拿一个无用的药引盒,而不拿钱财、首饰是不是?”

姚翝这话说得十分有道理,众人都点了点头,曹嬷嬷也接口道:

“除了药盒,我点了其他东西,都未遗失。”

她是柳氏十分信任的乳母,对柳氏的家底都十分清楚,紫檀木箱子中装了什么,她印象深刻。

发现药引盒子不见之后,她也很是慌张,深怕家中遭了贼,把所有东西都点了一遍,却发现仅有药盒遗失。

“既非自己人拿错,也非进贼,那你的意思……”

柳氏有些不安,也摸不清丈夫这话的意图,说到这里,顿了片刻,就听姚翝接着道:

“药盒并没有遗失,它就在这里。”

“没有遗失?”

柳氏一脸迷糊,觉得自己有些听不懂姚翝的意思,她下意识的去看曹嬷嬷,却见乳母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

“这就是药盒。”

姚翝十分笃定的看着妻子说道。

“什么?”柳氏听了他这话,先是吃了一惊,接着又断然反驳:

“这不可能!”

她这话一说完,姚翝便忍不住叹了口气,道:

“有两种可能。”他看着妻子,“一是此事有鬼,恐怕有妖邪作祟,使药盒变成了这张黑皮。”

他一提‘妖邪’二字,便犯了柳氏忌讳,见柳氏双眉一皱,正欲发火,他连忙又道:

“二嘛,就是你跟曹嬷嬷都记错了,包药引的本来就是这张黑皮,不是什么药盒子。”

姚翝深知妻子性情,知道自己若是强调有妖孽作怪,她肯定不信。

此时他只一口咬定妻子记错了,她说不准反而怀疑其中有邪异。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