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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曾见过那墙角绽开的艳红海棠火烧一般蔓延的是我对他无法遮掩的爱意。

——《小怪兽日记》

苏柏从其实在第一次见到丁羡之前就曾无数次从叶常青的嘴里听说他有个很有意思的外甥女, 那时候苏柏从还想说, 再有意思能有意思到哪里去。

叶常青大器晚成,三十岁遇上恩师跟着学画, 又通过恩师认识了当时就已经身价千万的苏柏从,两人一拍即合, 往来甚密。叶常青常跟苏柏从提起自己有个很有想法的外甥女,听得多, 苏柏从也好奇。

高一的时候见过一次,小丫头也就那样,谈不上有意思没意思,普通一女孩儿。

之后有两年没见,再次见面是高三的时候,小丫头拒绝了他的资助说自己要考清华, 苏柏从觉得有趣,倒也没勉强她, 随便她自己去折腾, 那时候也没觉得这丫头多特别。

再后来,是小丫头复读,过年的时候,那时跟黎立瑞分手一个月, 叶常青带她来上海陪他过年,有的没的多聊了两句。

小丫头拍着他的肩膀鼓励他:“没事儿,你还有钱。” 话匣子就是这么打开的,那晚莫名其妙跟她聊了很多, 她说自己失恋的时候,连钱都没有,他就觉得好笑:“你小屁孩才几岁,失什么恋?”

她大言不惭地说:“我早恋。”

“那我给你钱,你怎么不要,还要去考清华。”

“因为他在清华呀。”

他忽然觉得自己活得还不如一丫头,他出来社会早,初中就辍学出来跟打工,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后来终于混出头了,豪车,别墅,美女都有了。

偏偏开始怀念起以前念书时的单纯劲儿。

后来找人查了她资料,小学初中高中一个角落都没放过,也知道那个男生叫周斯越,周宗棠的独子,长的帅,成绩好,还保送清华了。

拎着照片,苏柏从还有些不相信地多看了几眼,眯着眼喃喃自语,这么好一男孩儿真会喜欢她?

秘书在一旁说:“您不也……”

苏柏从可从没觉得自己是什么好男人,顶多算个衣冠禽兽,他的阴暗面多了。

比如,去年那次科技展,名单是他拟的,亲自发到叶教授手上,请他务必和他的学生一起参加,原本也只是想会会面,听说叶教授很喜欢他,不过这小子近一年被打击的没什么成绩,听说在实验室除了编程什么活也不接。

饭局上那个电话也是他安排的。

他从来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不然怎么混到如今这地步。

……

席间,酒过三巡,周斯越起身上了个厕所。

紧接着,苏柏从结束了跟董正飞的聊天,松开扣子,起来跟了出去。

娄凤担心地掐住元放正在啃鸡爪的手臂,鸡爪子瞬间在元放脸上划了一道红印,气急骂:“你再动手动脚的,你给我看着办!”

娄凤忙松手,“对不起啊,师兄,太激动了,你说他俩会不会打起来?”

元放啊了声,放下鸡爪,想了想说,“放心,你周师兄能打赢。”又放心地啃鸡爪去了。

厕所。

周斯越低头洗手的时候,苏柏从灭了烟过去,打开旁边的水池,水声哗啦,男人低沉的声音伴着水流声听不太真切,“你跟羡羡认识几年了?”

不过他还是听清楚了。

周斯越瞥他一眼,眉梢一吊,开始满嘴跑火车:“二十几年吧。”

苏柏从:“你才二十吧?”

周斯越把水关了,好笑地看着他:“不懂么?打从娘胎起,我俩就认识了。”随后双手环胸靠在洗手台上,原本比苏柏从高的个子微微下沉,也还是比他高,低头轻笑,双手又抄进兜里,半开玩笑地说:“怎么,我们这比金坚比海深的革命情谊,你想来掺和一脚?”

苏柏从忽然觉得自己小觑了这小子。

他说话的时候,完全没有董正飞令人厌烦的自负,也没有邢露菲和嵇航的谄媚巴结,更没有元放那股傻憨气,不卑不吭的态度,就却又带着独一份的自信孤傲。

嘴上不说,心里跟明镜似的,不痛不痒一句话,却捏了你的七寸。

苏柏从觉得自己从商这么多年,都没遇过这么精的,只是到底年轻,还带着一股浮躁,但他身上可塑性很强。选对了,功成名就;选错了,一败涂地。

这种棋逢对手的感觉让苏柏从很兴奋,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这种能让他兴奋的对手。

“她可不认为自己跟你是革命情谊。”说完,苏柏从转身也靠在洗手台上,低头点了支烟。

周斯越低头叼烟,没点燃,听见这话,抬头看他一眼,把烟取下来,捏在手里漫不经心地说:“你既然知道,就别再往上送人头了。”

苏柏从笑了下,从容不迫地掸了下烟灰:“我不这么认为,我不认为给我时间,她会对我不动心,毕业后,我会把她带进公司里,你呢?出国留学还是帮人打工?还是你可以自私到让她放弃我这儿的高薪工作跟你去创业打拼?你真觉得你们的革命情谊能扛得过这些?”

周斯越将手里的烟揉断丢进垃圾桶里,一言不发离开。

……

丁羡接到周斯越短信的时候,娄凤正搂着她跟元放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相声呢,桌上的手机就震了。

1条新信息来自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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