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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又接着道:“外头的事情自有爷们?帮忙料理,至于内务,得两位主子们?商量着分派。”

同?样这话也传到?若薇这里,若薇笑道:“我刚进?府,比不得大嫂是管事有成?算的,尽力而为不出错罢了。”

这话说的舒坦,芸娘道:“是这么个理儿?,太太也是说希望您和大奶奶一起办事儿?,这样各自也轻松些?,不至于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等芸娘走后,若薇身?边的几位妈妈和丫头们?都跟着很?高兴,赵妈妈道:“二奶奶可想好要管些?什么事儿??”

“先别说这个,玉蝉那?里妈妈您替我去一趟送些?补品和十两银子,就?说让她好好伺候老太太。”若薇吩咐赵妈妈。

赵妈妈点头:“二奶奶,我看那?个玉蝉指不定就?是疑心您了,这事儿?从来到?尾和您也没?关系,咱们?送了东西去,反倒显得心虚了。”

若薇笑道:“不碍事儿?,她好歹是二房出去的,一则她的确受苦了,咱们?不闻不问,实在是太过冷心,没?的让人议论,二来这个坑二爷帮我避过去了,那?我更要拿出主母的气度来,善待她们?。”

暂且不说赵妈妈是如何送礼去玉蝉那?边,若薇对翠茹道:“你把二爷的家常衣裳收拾出来,我先熨烫了,再熏香。这一大柜子的衣裳,他许久没?穿了,都有一股味道了。”

“姑娘,您还想着这事儿?啊,还是先想想怎么把管家的事儿?怎么分派吧。”翠茹着急。

若薇指了指自己的头:“你要想这个位置是你二爷帮我拿到?的,我可不能只顾着管家的事情,也得饮水思源啊。再说了,我若风声鹤唳的,大嫂指不定又得想出什么招数,还不如我慢慢的捋一捋。”

翠茹竖起大拇指:“还是您高,其实要奴婢说,您还是有个哥儿?,比什么都强。”

这个道理若薇当然知晓,所以,她头一件事情,并非是管家,而是先和刘寂把关系打好。要不然,累死?累活的管家,被人钻了空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从大局来看,婆母今日解决这件事情堪称完美,现在对牌在她手上,两个儿?媳妇为了不把差事办差,恐怕拼尽全力,她还能平衡全局。训斥了韩氏故意让她听?到?了,也算是让她出了口气,现在分了韩氏的权利,让她开始紧张,就?没?那?么机会作恶,如今还拉自己加入战局,既是保全自己,也是试探自己的能力,最后,婆母依旧稳坐钓鱼台。

一件衣裳里里外外的褶皱都熨烫平了,再把熏笼口朝下倒扣在熏炉上,薰炉里放的是雪松香,雪松清新带着冷冽,闻起来还有一丝丝静谧只意,晚上穿这件衣裳也好安寝。

这边若薇正在熨烫衣裳,那?边玉蝉也在熨烫衣裳,她是个闲不住的人,之前差点被卖出去,十分之绝望,还好后来被刘顺救了。太太也见了她,说是玉晴趁她不备放了一根金钗在她房里,那?根金钗也不是二奶奶的,而是玉晴胡乱诬告,顾妈妈又怕新奶奶脸上过不去,所以遮掩过头了。

玉蝉得到?的真相是这个,她想怀疑二奶奶,可自己不过是一只蝼蚁,怎么有那?个资格?

所以,她被送到?胡老太君这里后,并不敢歇息,主动替老夫人熨烫衣裳。

这也是她做惯了的活儿?,二爷这个人很?挑剔,虽然他习武,可是并不是那?等粗鲁的武人,反而要求颇高,自然二爷也不许她们?待在房里。

这个时候赵妈妈过来了,见玉蝉如此勤快,只笑道:“玉蝉姑娘,我们?二奶奶在太太那?里听?说你的事情,特地打发我过来送些?补品和银子。她呀,很?是自责,当时你的事情她一开始找了太太身?边的芸娘子,后来二爷一回来,她就?立马和二爷说起,终究还是让你受苦了。”

玉蝉当然不信二奶奶会为她这个奴婢这般,但面上还要道:“奴婢何德何能,能让二奶奶惦记着。”

赵妈妈关心道:“之前你做事儿?一向勤勉,二奶奶也是看在心中?,如今你遭受不白之冤,还好如今一切柳暗花明。既然调到?老太太这里了,就?好好当差,有什么事情只管找我老婆子,咱们?到?底都在二房伺候过。”

二人关系就?不是很?熟悉,赵妈妈也怕多?说多?错,说完放下东西也就?告辞了。

这些?补品和十吊钱玉蝉都收好了,这些?补品还真是上好的补品,只是她一个下人哪里有闲工夫吃,至于十两银子……

以前她管着二爷的院子,随手打赏别人三六百钱不在话下,常常几钱银子就?打发出去了。

这十两银子她还不是很?放在眼里,只是现在此一时,彼一时了。

府上零零总总的事情,得亏小王氏手头散漫,也能窥见一二,回来之后就?同?刘宏笑话:“这个韩氏真是个棒槌,我不过言语挑拨几句,她还真的去做了,如今两房分崩离析,这才是我们?要看到?的。”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娘子,你才是真高手。”刘宏称赞她。

小王氏摇头:“若非是咱们?二人成?了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你是名正言顺的世子,我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夫人,哪里还用这样下作的伎俩。”

曾几何时王家可是高官厚禄,端端几年风云变幻。

刘宏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和父亲一起出征,素来仰慕父亲的他,也想成?一个大将军,可自从父亲爵位没?了,他们?寄人篱下,人生就?此改变。

如今的他不过办些?闲差,这还是父亲给他找的,却对刘宥刘宏百般栽培,刘宥恩荫工部员外郎,刘寂如今更是正四品指挥佥事。甚至这二人若有一人成?为世子,后代更是永享侯爵,从此云泥之别,同?时刘氏子弟,为何不能争?

一瞬间的阴霾划过眼眸,刘宏自嘲:“要是每个人都故作清高,能和这位袁氏夫人一样就?好了,我母亲就?是太老实了,算不过她。一心一意的看护她的孩儿?,甚至还帮宥哥儿?都寻了个好去处,可你看她何曾把我们?这几个人放在心上。”

小王氏微微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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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还没?用饭吗?我常常在南镇抚司忙起来不消停,你要早些?用饭。”刘寂走进?来时,看见灯光,还愣了一下。

若薇上前道:“我知道你要忙,我也很?不敢耽误你的前程,可今日是我们?夫妻第一日吃晚膳,总不能不等你吧。”

明明这个院子还是一样的院子,没?有什么分别,可一切不一样了,就?是不一样了。回来就?有人温温柔柔的上前和你说话,递一杯热茶到?你手里,还递了热帕子给他,换上家常衣裳都是舒服的很?。

屋子里一股馨香,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难怪人家说温柔乡亦是英雄冢。

所以,即便在南镇抚司用过饭了,刘寂仍旧拿箸夹菜。

“不知道你素来爱薰什么香,就?先薰了雪松香让你闻闻,你爱什么,只管告诉我。”若薇知道聪明人犯糊涂一般都在小细节上,所以她格外留心。

人吧,有分寸是好事,但是刘寂觉得若薇也太见外了,他拉着若薇的手道:“我这个人从来都不挑剔。”

若薇觉得这个人真的很?会说话,她把一碗汤放在他面前:“我自个儿?亲自炖的,熬了好几个时辰的花生黑鱼汤,我听?说黑鱼汤对伤口愈合最好了。”

在刘寂看来,若薇这样的千金小姐若是擅长风雅之物,如同?桃花羹这样的,汤能入口他就?开夸,就?是没?想到?喝了几口,只觉得舌头都快香没?了,抬起头看若薇,“真好喝。”

“好喝你就?多?喝点,来,还有冻豆腐,我昨儿?就?吃着好,今儿?让厨下又做的。”若薇替她又用另外的筷子布了几筷子菜。

等他用完饭,她又把今日下半晌的事情同?她说了:“太太让我和大嫂一起各管些?事务,审那?些?领票妥当不妥当,若是妥当,就?让我们?各写条陈上去太太那?儿?拿对牌。”

刘寂看着她:“你们?的事情分派了吗?”

“还没?有呢,芸娘子那?边下晌和我说了,可是你想啊,芸娘前脚走,我后脚就?找上门?去,这也未免太心急了。再有,我也想问问你的意见,不是拿后宅的事情烦你,是我怕我行差踏错,给你丢脸。”若薇看了他一眼,轻轻的勾了一下他的腰带。

杜家是怎么养女儿?的,刘寂真的觉得不过才几日,就?对她爱在心里了。她和她姨母不同?,虽然为人明快,但说话非常好听?,做事情从不擅专,为人心也正。

尤其是她待自己一片热忱,这点刘寂是看的出来的。

“这些?天,我也总想来着。”刘寂看向她慢慢靠近,和她在烛火下抵着额头。

若薇双手放在他脖颈后面,略微有些?害羞:“原本我是极其不喜欢这种事情的,听?人说很?疼,可是和你,总觉得如入西方神仙极乐世界一般。我就?在想,我不要这些?女儿?家的羞怯,也愿意。”

女儿?家这样剖开一片心对他,平日最重视闺誉最正经的姑娘这般,刘寂只觉得自己有些?飘飘欲仙了。

他一把就?抱起了她往床上走去,窗幔散下来,红罗帐似乎遮住了所有的纷乱尘嚣,大红的绒毯沿着屋子铺开,仿佛热情与甜蜜也是一路铺开……

同?样大房刘宥也刚回来,韩氏就?说了这事儿?:“我当着婆母的话不好说,因为怕二房的弟妹是要打发人出去,我就?故意装糊涂,没?想到?太太把错都推到?我的身?上了,如今太太让我和弟妹一起管家,把对牌也交上去了。大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罢了。”

刘宥蹙眉:“我怎么听?说你把人卖到?下等娼寮去了?”

“大爷只管去问玉蝉,我有没?有让人这般,都不知道是谁以讹传讹?故意把这个帽子扣在我身?上。就?我们?大房的丫鬟,那?等吃酒赌钱的,也不过几板子就?打出去了。你身?边服侍的海棠和红梢我都不吃醋,二房那?个丫头和我半点干系也没?有。”韩氏越说越委屈,但心里打鼓,她是很?清楚的知道刘宥为人精明,虽然偏宠海棠那?个丫头,但妻妾身?份不同?,大爷对她还是敬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