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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媪看了如荼一眼,“王妃,奴婢听说这个人向来心狠手辣,又有些混不吝,恐怕……”

如荼伸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如今是太原王妃,料定他有胆子也不敢如何。”

话是这么说,但是丁媪还是忧心忡忡,“当年的事情奴婢耳闻一二,若非是咱们太守想着您和大小姐能嫁的更好,说不准就真的成事了,再有听说当年大夫人没说成这事儿,她娘家人一年都没让她进门。还是后来大夫人到处采买漂亮的女子送给他,好容易才把两家关系打好。”

“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王家不是靠着越家吗?怎么还这般看不起大伯母?”

丁媪是楚氏陪嫁,知道的也多了些,“越家以前虽然是州牧,但是闹内讧的也不是没有,当时娶了王氏就是知道王家有钱有权有庄园,但是大夫人在娘家其实不算说的上话,所以他们家公子当初看上您的时候,大夫人是很高兴的。但是越家拒绝之后,俩家只不过表面上看着好,其实也不是很好了。”

王家并非是好相与的,如荼看了丁媪一眼,“我今儿便跟王爷说,明儿早些启程,以免夜长梦多。”

王骞连自己的姑妈都能记恨,更何况是外人,虽然她现在是王妃,但是朝廷底下并不平静,强龙压不到地头蛇,所以,不相交便是最好。

只不过事以愿违,肃雍和陆敬亭打了一架后,身体是舒服了不少,沐浴时舒服的在澡盆里睡下了,刘成这些人又不敢随便喊肃雍,等过了一个时辰进去,水冰凉了,肃雍难得患上风寒了。

如荼便让颜矜煮药,肃雍也抱着如荼的腰:“一想起过几天就要到宁州,我就不想去。”

这……

如荼哭笑不得:“所以你是故意装风寒的,对不对?哪有你这样的啊,自己说去修黄河,到一半,自己又不去了。”

“不管,不管,我就是不想去了。”肃雍捂着耳朵,他是真的看到那些事情觉得头疼。

按照他的理解,这事儿应该是像以前在边地修城墙什么的一样,可里面的门道实在是太多了,他也不擅长,所以忽然没有信心,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做成这种事情。

再者,他不是太子,手底下能用的人很少,当地的那些人说不定还听从太子的给他排头吃,想起来跟这些人周旋就头疼。

他不怕跟人打架打仗,但是不喜欢别人耍心眼,尤其是那种脸上带着笑,说出来的话看似没问题,但是不是讽刺你都不知道,或者七拐八拐的想说什么也不清楚。

人家表面上怕你,可不一定真的怕你。

在肃雍看来,这就是文人的可恶之处,所以他是真的不想去。

如荼蹲下来道:“你不要觉得好像别人都很可怕,做回你自己就好了,你忘了刚开始我在家里被欺负的时候你是怎么对付他们的吗?那样就挺好呀。”

“可你看那些跟我父皇死谏的老臣们,他们可一点都不怕死呀。”肃雍摊手。

原来是因为这个,他是觉得武力威胁不起作用了,该怎么办?

如荼便笑道:“因为他们要名啊,你瞧有些为富不仁的人还捐钱修路呢,那都是为了一个名字。”

“我当时在想,天底下真的有这样的傻帽儿吗?有钱有权好好听话就得了,偏偏为了名,他们什么都可以抛。”肃雍直起身子来。

如荼不嫌弃的亲了他一口,“肯定啊,这当官的哪个不想流芳百世,让人家世世代代传颂,有时候这名啊,比利还重要。”

这时,刘成进来道:“王爷,不好了,咱们的粮车不小心失了火,火虽然扑灭了,但是不少粮食都没办法吃了,这可怎么是好?”

粮食也是朝廷拨下来,是专门给修筑堤坝的人吃的,都是官粮,所以肃雍专门让人好好看着,可怎么出了这个纰漏?

不管鼻子塞不塞,好不好管理文人了,肃雍一跃从床上下来,“不是让你们好好看着的吗?怎么会失火呢?是谁放火的吗?”

刘成连忙摇头:“这倒不是。”刘成惭愧的低头,“是刘秀那小子贪嘴,打什么边炉,这里的炉子全被咱们征用了,碳也少,他便用什么酒点着火,本来只是吃饭,没想到那本地的酒烈的很,一下子火苗蹿的高,来不及扑灭就燃了。”

刘秀是他亲戚,他连忙跪着请罪。

如荼却听出了不一样,“哪里的酒就列成这样,火苗也不会蹿的这么高,恐怕不是酒吧,王爷,您得过去仔细看看,是不是有人捣鬼?”

历来修建堤坝,不是有人被抢粮就是半途病死,或者修筑期间就死了。

尤其是中央政府本身不能完全集权管理,这些钦差们,几乎都是地方官员的囊中之物。

没想到现在主意都打到肃雍身上了,还好是肃雍,若是旁人,恐怕手段更凌厉了。

肃雍不禁道:“不,我要先把这里的官员都喊过来问问。”

如荼不解:“你不需要先了解情况吗?”

肃雍摊手,“你不是让我用我以前的办法来吗?我以前就是这样,这里出的事情,就把人找来,如果是刘秀那小子的错,火烧军粮就给我充军,可若是有人肆意妄为,想故意搞事情,就别怪我了。”

很快,肃雍走了出去,把这里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叫了过来,王骞也在其中,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位太原王,一看到他,王骞便先轻视了几分,这种长相也配说战功赫赫,大老爷们比娘们还白,恐怕这个太原王也不过是仗着肃家,所以博得一些名气而已。

否则,谁有肃家军那样强悍的军,都会如此的。

肃雍目光敏锐的扫了一下众人,“我叫你们来,是让你们来看看,这酒,是不是有问题?”

这些人连忙道,“我们如何会看到这酒坛?”

都说跟自己没关系。

肃雍就道:“既然没关系,那你们都跪在这里吧,什么时候想起来是谁做的事情了,再告诉我?你不说也不要紧,你儿子老婆儿媳妇还有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总有人会说?你们就在这儿祈祷你家下人经不经受的住我的严刑拷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