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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陈旻新眯起眼,轻声念出这个字。

小四继续道:“李武今天凌晨被人发现死在了自家卧室床上,跟前面几人一样,都是一刀抹脖子,手法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一点痕迹都没查出来?”

小四摇头:“没有。”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连一个指纹一根头发丝都没有。”他顿了顿又补充说。

“所以我说你们都是废物!”陈旻新怒道,“都杀了十多个人了,还一点东西都查不出来,留着你们有什么用?”

陈旻新的视线从每个人脸上扫过,几人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全给我去查!查不到就别来见我!”

“是。”

几人这才颤颤巍巍应了声,后退出了房门。

等人全部走了,陈旻新倒在椅背上,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去备车。”

“是。”小四走出房间,轻手替他把门关上了。

陈旻新从位置上站起,透过窗户望向远方。

阳光穿过百褶扇投在他脸上,留下一道道阴影。

“K...”陈旻新笑了,眼神渐深,“要藏可就藏好了,最好别被我抓到。”

房门被敲响,一道年迈的声音传来:“少爷。”

陈旻新收回视线:“进。”

一头银发的管家慢慢打开门,没进。

他满脸皱纹,一双眼睛却依旧锋利有神。

“今早秦先生说,二少爷发烧了。”

陈旻新转过身:“发烧了?”

“是。”

“然后呢?”

“从两个小时之前开始,秦先生一直在撞门。”

陈旻新哼笑一声:“不自量力。”

他双手插在裤兜,走出门,经过管家身边时停了两秒,说道:“放出来扔到二楼,把人看牢了,我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准进大门,二少爷不准踏出房门一步。”

“是。”管家低头回道。

陈梓觉得很热,像小时候每年冬天围在壁炉旁,小脸被烤得通红,浑身上下热得出汗。

他想透口气,试图扒下身上的衣服,可无形之中有什么东西牢牢束缚着他,任他怎么撕扯都拉不开。

他的思维陷入一片混沌,周遭安静得如遥远的、漆黑静谧的太空,他像一块太空垃圾,漂浮在黑暗中,找不着落处,没有星球愿意收纳他。

他顺着引力缓慢移动,从一个星系飘到了另一个星系。

他好像也被宇宙抛弃了,连黑洞都不愿意吸纳他。

他想消失,可他却不知怎么才能了结自己。

无尽的孤独和黑暗,安静得好像时间也变成了永恒。

可渐渐的,他居然听到了声音。

一股微弱的声音在某个方向响起,很轻很细,一点点吸引他的注意力。

他举目四望,试图在黑暗中寻找到声音的来源,可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那道声音却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一遍一遍地、不厌其烦地呼喊他的名字。

“陈梓——”

“陈梓——”

“醒一醒。”

陈梓双眸紧闭,眼睫不安地抖动,嘴里在喃喃些什么,秦航凑近去听,可什么根本听不清。

他取下陈梓额上的毛巾,在盆里过了一边,再拧干重新放回陈梓额头。

房门被敲响,秦航将陈梓的手放回被子里,起身去开门。

管家站在门口,抱着一盒医药箱,里面有各类药物和包扎工具。

“秦先生,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秦航翻了翻箱子里的药,皱眉,沉声道:“他现在一直高烧,你觉得这点药够?”

“马上请医生过来。”

管家神色如常,丝毫不畏惧秦航的信息素压制。

“少爷吩咐过了,任何人不得踏进大门一步。”

秦航一把抓住管家的衣领,一字一句狠声道:“我说,他现在需要看医生。”

秦航脸上的血并没有清理,脸侧还有一道疤痕,看上去恐怖至极。

可管家脸色却任没有任何变化,苍老浑浊的一双眼静静注视着秦航,无惧又顽固地重复道:“任何人,不得踏进大门一步。”

秦航咬了咬后槽牙,手臂青筋暴起,盯了管家一阵,一把夺过医药箱,将他随手一扔,说了句“滚”后就摔上了房门。

回到床边,秦航将箱子里的要全部倒出来,细细察看每类药物,终于找到几包治高烧的。

他将药混在一起磨成粉末状后兑进水里,仰头一口饮尽,再捏住陈梓的下巴,一点一点把药渡给他。

苦涩的味道在两人唇齿间蔓延开,昏迷中的陈梓难受地皱起眉,哼唧了两声。

秦航用大拇指擦去他嘴角溢出的药液,又饮了一口温水渡给他。

重新又给陈梓换了一次毛巾后,秦航才开始处理自己身上的伤。

从小到大受过的伤太多太多,这点伤就是看着吓人,其实并不严重,他简单清理了一下,然后从衣柜里挑了件陈梓比较大的衣服换上。

夜晚降临,房内只开了盏暖黄的灯,陈梓的烧在下午终于退了,大概四点左右的时候,他醒来了一次,被秦航喂了一杯水之后,又沉沉睡了过去,直到现在都没醒。

秦航握着陈梓一只手,靠在床边假寐。

安静中,他无声睁开了眼,身体没有任何变动,只将视线滑向一侧,身上肌肉慢慢警惕地绷起。

“咚咚咚——”

窗外接连发出三道短促又微弱的响声。

秦航看了看陈梓,见他没有丝毫要醒的迹象,这才慢慢将手抽出来,轻手轻脚站起身。

黑夜中,一道黑色身影站在阳台边上,幔纱模糊了他的影象。

隔着数道铁栏和一层玻璃,秦航与黑影对视。

沉默了两秒,秦航才打开落地窗出去。

“什么事?”秦航压低了嗓子说。

王卓兴一身夜行衣,踩在阳台边沿,抓着铁柱子,整个人几乎是半悬在空中的。

他摘下口罩,看着秦航脸上的一连串伤口,欲言又止。

秦航见他一直傻站在那里,不满地皱了皱眉。

王卓兴见他不耐,这才说道:“联盟内的人已经全部清理干净了。”

秦航“嗯”了一声,说:“你特意来这里就为了跟我说这个?”

“还有一件事。”王卓兴顿了顿,似在组织话语,说,“前两天在路上埋伏陈旻新的那个Alpha失败了。”

“我知道。”

不然陈旻新就不可能回陈家了。

“他今天被抓了。”

秦航:“前几天进行的任务,为什么今天才被抓?”

按规矩来说,刺杀失败,如果不能全身投退,那就应当马上自杀,这是作为一名合格的雇佣兵最基本的应该具备的素养。

“那个Alpha身手极好,计划失败后,本来已经全部退了出来,可没想到他被暗器射伤,留了一滴血在现场,陈旻新的人凭着这滴血,找到了他。”

“不过先生请放心,他们都是经过最严酷的考验才进来的,早就做好了落入敌人手中时接受酷刑的准备。”

“要真的一点没事,你今天也不会冒险来找我了吧?”

王卓兴哑然。

每一位雇佣兵进入K之前,都经历过非人的折磨,最终也获得了非比常人的意志,有了这一段经历,任何酷刑对于他们来说都不足挂齿。

但除了陈旻新这里。

陈旻新的疯是出了名的,在兰岛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

在陈旻新这里,就没有撬不开的嘴。

所有人都知道陈旻新手段狠辣,但无人知道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能让一个个视死如归的人说出真相。

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人见过他的行刑手法。

因为见过的人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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