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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在?那边待这么久?”封团长给她打热水洗手,有些担心地问,“罗营长的媳妇没事吧?”

顾夷嘉洗着手,一边说:“娟娟孕吐挺厉害的,人都憔悴了,没力气下床,我觉得这样不行,就提议罗营长带她去?医院找医生看看。”

封团长神?色微凝。

见?她洗好了手,他?有些心不在?焉地拿手帕给她擦手上?的水珠,心里沉甸甸的。

原来女人怀孕这么辛苦,听说生孩子时更?可怕,要是不注意,真的会一尸两命……

“回来时,我还遇到红秀嫂子,和她聊了会儿。”顾夷嘉的话题跳得很快,“没想到还看到马政委从厨房出来,听说他?正在?做饭呢。”

封凛回过神?,看到他?媳妇脸上?的神?色,就知道她在?笑话马政委。

大抵女人更?容易共情女人的苦难,看到马政委媳妇和女儿过得不好,她心里一直不喜欢马政委的,现在?马政委虽然改好了,不再那么大老爷们,但更?多的还是想看他?的笑话。

封凛拉着她坐下来吃饭,仍听到她在?说:“也不知道马政委能维持到什么时候,希望他?对自己媳妇和女儿好一些,媳妇是要陪他?过一辈子的人,女儿是他?的骨血,要是他?对自己女儿不好,还指望外人对他?女儿好不成?”

她批评马政委以前的做法,只顾着老家的老娘弟妹,大方地帮养弟弟的孩子,自己媳妇和孩子过得那么辛苦,竟然没点?感?触。

真是渣男一个。

“如果我是红秀嫂子,遇到马政委这样的,我可不干,马上?给我离婚!”

说这话时,她的双眼明亮非常,表情坚定?,一看就不是个会妥协、任人欺负的主儿,和那柔柔弱弱的外表截然不同。

封团长默默地给她夹了块腊排骨,保证道:“嘉嘉,我不会像马政委那样的。”

顾夷嘉抬头,朝他?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

她说:“这是当然,凛哥你和马政委绝对不一样的,将你和他?放在?一起,这是对你的污辱!”

封团长的意志再坚定?,都要被她的糖衣炮弹给击中了。

这话说得……

咋就这么中听呢?虽然有些对不起马政委,但封团长觉得,他?媳妇说得太对啦,太好听啦!

今天是元宵,封团长不用去?上?班,一整天都在?家里陪媳妇。

因为有他?陪着,顾夷嘉也给自己放假,不去?管工作的事情,两人腻歪在?一起,直到天色渐渐地暗下来,准备出门看电影。

电影是在?晚上?七点?时播放。

现在?天黑得早,不到六点?,天色已经暗下来。

天色黑时,气温也下降,晚上?的温度比白天时更?冷。

封团长的表情很严肃,也很犹豫,说道:“嘉嘉,要不咱们不去?了……”外面太冷,他?担心会冻着她。

“说什么呢。”顾夷嘉嗔怪道,“都说好的,怎么着也要去?看看嘛。”

因顾夷嘉坚持,封团长再担心,也只能应下来。

只是出门前,顾夷嘉又被封团长全部武装起来,最后摇摇晃晃地被他?牵着出了门。

这年代的娱乐少,大伙儿都很喜欢参加一些集体?的活动。

是以每次驻地这边举办文工团的表演,或者是播放电影时,就算是冰冷的天气都没能阻止众人的热情。

家属院里,有不少家属和孩子都提着小板凳去?看电影。

来到播放电影的地方,这里已经坐了不少人。

电影还没开始,大家坐在?一起说话,小孩子们则在?周围跑来跑去?,叽叽喳喳的,格外热闹。

也格外的吵杂。

封团长有些担心,低头问道:“嘉嘉,会不会吵得难受?”

他?知道她喜静,要是周围太吵杂,就会头疼得难受,脸色也会变得更?苍白,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道理。

顾夷嘉忍耐道:“没事,等会儿电影开始时就会安静了。”

总不能刚来就走吧?

封团长见?她坚持,决定?再看看,带着媳妇去?和顾明城他?们坐。

顾明城一家也来了,见?到他?们很是欣喜,将自己的凳子往旁边挪了挪,给他?们腾出个位置。

两人放好凳子,便?坐了下来,一起聊着天。

陈艾芳和顾夷嘉聊天,两人不觉聊到了钱娟娟身上?。

“嫂子,娟娟怀孕了……”

顾夷嘉将自己今天去?看钱娟娟的事和嫂子说了说。罗营长是三?团的,她嫂子作为团长夫人,多少要照顾一些三?团的军官家属,也有大家互相帮助照顾的意思,所?以这事要知会她一声。

陈艾芳听了有些担心,“咋会吐得这么厉害?”

当年她怀宝山宝花时,压根儿就没什么感?觉,照常吃吃喝喝和睡觉,肚子里的两个娃娃都没折腾过她,很多人都说他?们是来报恩的。

所?以她实在?不知道孕吐是什么感?觉。

“可能是个人的体?质不同吧。”顾夷嘉说,“不是人人都像嫂子你这么幸运的,都没孕吐。”

从记忆里,顾夷嘉也知道自己嫂子当年怀两个孩子时,全程没受过什么罪,生时也很顺利。她心里由衷地想,幸好孩子没折腾,不然她哥不在?身边,嫂子一个人怀孕生娃,也太可怜了。

女人怀孕时,心里多少有些脆弱的,需要丈夫的参与和陪伴。

七点?整,电影开始,周围总算安静下来。

顾夷嘉被吵杂的声音刺激得嗡嗡刺疼的脑仁也好一些,振作起精神?来看电影。

播放的电影是很符合这年代,虽然画面并不像后世那么清晰,不过故事很感?人,看了些开头,就让人不觉被吸引过去?。

不过顾夷嘉还是没有看到最后,主要是这天气太冷了。

天色越黑,气温下降得越厉害,还有冷风直吹,不过是坐了半个小时,顾夷嘉只觉得脚冷得都不是自己的。

在?封凛问她冷不冷、要不要回去?时,她颤着声说:“回!”

两人和兄嫂说一声,拿着凳子回家。

回去?的路上?,看她走得困难,封凛将两张小凳子串到他?的手臂,蹲到顾夷嘉面前,“嘉嘉,我背你回去?。”

顾夷嘉只是一愣,然后欢快地趴到他?背上?。

路上?没什么人,只有他?们俩,偶尔遇到的也是巡逻的士兵,对方很识趣地走开。

顾夷嘉趴在?男人背上?,笑眯眯地问:“凛哥,我重不重?”

“不重。”封团长老实地说,“没有负重跑时的沙包重。”

顾夷嘉一时间也不知道是生气他?将自己和沙包比,还是高兴自己比沙包轻。

最后她哼了一声,胡搅蛮缠道:“你居然说我是沙包,太过分了,今晚不准上?床睡觉!”

封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