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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了一会儿,听着一波一波地电闪雷鸣,睡不着,没了困意,小声说,“在无名山的时候,每逢打雷,我都想着,若是一个大霹雷下来,会不会将整个山都给劈开了。”

秦铮搂着她的手一紧。

“后来,打雷的时候,我就跑出去,观察雷电在山顶的落脚点。”谢芳华回忆,腰间传来疼痛,她拉回思绪,小声说,“你勒疼我了。”

秦铮语气不愉,“你竟然在雷鸣电闪时去山顶?你就不怕出事儿?”

“那时候真没怕,我只想着怎么将无名山给毁了。”谢芳华轻声说,“因为无名山皇室隐卫巢**,才是南秦背后阴暗皇权的刀,要想保住忠勇侯府,我必须先把这刀给毁了。”

秦铮不言声。

谢芳华沉默了一会儿,又小声说,“后来真让我给找到了方法,关星象,天变、大雨、雷鸣、闪电,天时地利,正是好时候。”

“八年呢。”秦铮偏头吻住她,声音低喃,“只要你回来,总归是好的。”

谢芳华心下触动,回应他的吻。

秦铮忽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唇齿缠绵,低低问,“歇过来了吗?”

谢芳华红着脸点点头,白天因为做衣服,晚上上了床,两个人都累了,尤其是她,自然没做什么就睡了,如今被雷闪打醒,倒是正是好时候,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身子轻轻贴向他身子。

秦铮呼吸一窒,灼热席卷包围她,将她困在自己身下怀里,这样那样地变成他想看的模样。

外面雷鸣电闪,室内*几度。

帷幔内云困雨歇时,已经几近天明,外面雷鸣电闪也停了,但是大雨依旧在下。

谢芳华疲惫地在秦铮的怀里睡去,秦铮揽着她,摸着她如玉温滑的肌肤,满足地爱怜片刻,也闭上眼睛跟她一起睡去。

响午时分,谢芳华醒来,秦铮已经不在身边,她伸手摸了摸,身边被褥冰凉,慢慢地坐起身,挑开帷幔,见窗外大雨依旧下着。

她披衣下床,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门外,大雨哗哗,雨打落梅,地上尽数是落梅花瓣。

“侍画、侍墨!”谢芳华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小姐!”侍画、侍墨从隔壁房间冲出来,“您醒了?”

“秦铮呢?”谢芳华问。

侍画、侍墨对看一眼,轻声说,“一大早上,有人来报,西山军营出了事儿,小王爷被喊走去西山军营了。”

谢芳华蹙眉,“出了什么事儿?进来说。”昨天实在是累了,她早上竟然没听到丝毫动静。

侍画、侍墨进了屋,抖了抖片刻身上便染上的水渍,说,“听说是发生了斗殴,打死了人。其中一个是范阳卢氏的世家子弟,叫卢艺,是左相宗族的子侄,另一个人是永康侯夫人娘家的亲侄子,燕小侯爷的表兄。叫李昀。”

“谁死了?”谢芳华又问。

“范阳卢氏的子弟。”侍画道。

“我记得永康侯夫人的娘家是赵郡李氏,也就说那个人是赵郡李氏的子弟了。”谢芳华道。

侍画点点头,“据说叫李昀,他还是京中掌管宫廷禁卫军李统领李澜的堂兄。”

谢芳华忽然道,“右相也是出身李家,他们和右相可有关联?”

侍画愣了一下,点点头,“奴婢知道小姐醒来要问,小王爷走后,奴婢就派人查了。右相虽然是李氏的分流,但揪起根源,也在赵郡李氏。只不过,三代以来,右相府自立门楣,赵郡李氏的人也不像范阳卢氏一样总是出现在百姓的视线中,与右相府走动不多,所以,大家都忘了。”

“我记得谢氏长房敏夫人也出身在赵郡李氏。”谢芳华想了想,又道。

侍画点点头,“敏夫人是庶出,其实和永康侯夫人是同族姐妹,只不过永康侯夫人是嫡出,赵郡李氏分支也颇多,她们这一支比右相那一支近些。所以,再加之永康侯夫人在燕小侯爷未曾离京前,性情和敏夫人相投,所以,走动得近,而右相府清贵,除了燕小侯爷和李公子,倒没人提起这茬亲戚走动。”

谢芳华慢慢地坐下身,想起在除夕宫宴,明夫人和永康侯夫人行走亲近,原来是因为同族。她想了想,又问,“可查到了是因为什么原因斗殴?”

“据说这卢艺颇有书生气,平常是个不太出彩的文弱之人,当初进西山军营,也是因为范阳卢氏想要锻炼子侄,送进去一个,还是走了左相的门路。寻常在西山军营,弱质彬彬,常被人笑是娘娘腔,赵郡李氏这位李昀,是今年刚进去的,据说和他没什么过节。昨天冲突,据说卢艺和李昀半夜在练武场,不知为何就发生了争执,打了起来,李昀失手杀了卢艺。”侍画道。

谢芳华眯起眼睛,“半夜在练武场?当时还有别人在场?”

“据说李昀武功极好,刚进军营一年,便连升三级。”侍画道,“当时没人在场,卢艺被杀后,有人听到动静,才都知道了。”

谢芳华沉思片刻,忽然道,“我记得王妃的表弟娶了赵郡李氏的嫡女?”

“回小姐,是的。赵郡李氏的嫡女嫁入了清河崔氏,是王妃的表弟妹,也是永康侯夫人的亲妹妹。依着这层关系,所以,王妃这些年对永康侯夫人和敏夫人都很是礼遇。算起来,和咱们王妃的亲戚也不远。”侍画道。

谢芳华忽然笑了,“各大世家,京中贵裔府邸,繁衍这么多年,到处是姻亲。这样联系起来,也就是说,范阳卢氏、左相府、右相府、赵郡李氏、清河崔氏、英亲王府、谢氏长房虽然被贬去了岭南以南的湿热之地,但是忠勇侯府还有个谢林溪。而谢氏六房明夫人出身在清河崔氏,这样就都搅进来了。”

侍画点点头。

“王爷和王妃也知道消息了吧?”谢芳华又问。

侍画、侍墨点头,“应该知道了。”

谢芳华想着英亲王刚刚发病闭门谢客,可是便出现了这么大的事儿。范阳卢氏死了子侄,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定要赵郡李氏给个交代,但是赵郡李氏这个李昀既然能一年内在军营连升三级,定然是个有本事才华之人,赵郡李氏的人怎么甘愿陪给范阳卢氏?这样一来,矛盾就出来了。

若是这件事儿处理不好,那么,激化两大世家矛盾,目前的平衡就可能会彻底打破。

她又问,“正院可有什么动静?”

“王妃一个时辰前派人来问您起来了吗?奴婢回了没有,就说让您歇着吧。什么时候起来,派人告诉她一声。”侍画道。

“如今也响午了,你去一趟正院,告诉娘,就说我收拾一下,过去陪她用午膳。”谢芳华看了一眼天色说。

侍画点点头,拿着伞出了房门。

侍墨连忙端来清水,侍候谢芳华梳洗穿衣。

不多时,侍画回来禀告,“王妃说等着小姐,雨太大,让您多穿点儿,别染了寒气。”

谢芳华点点头,收拾妥当,侍墨又拿出一件薄披风,她披上,撑着伞出了房门。

她刚到正院,还没进院内,喜顺打着伞匆匆走来,见到她,连忙见礼,“小王妃!”

“喜顺叔,你急匆匆的,可是有什么事儿?”谢芳华停住脚步,对喜顺询问。

“是永康侯夫人来了,她挺着大肚子,这么大的雨,老奴将她请进了客厅,就急急来报王妃了。”喜顺道。

谢芳华没想到永康侯夫人这么看重这个娘家侄子,竟然冒着大雨前来,愣了一下,对他说,“你去招待吧,一定要小心,别怠慢了,我进去和娘说一声。”

喜顺点点头,又匆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