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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总之是你自己的身体,就算我与你击掌,你若是想反悔,我又拿你有什么办法。”秦钰摆摆手,“下不为例!”

谢芳华失笑,“下不为例。”

秦钰见她难得的服软,脸色好了些,对她问,“血虫呢?给我看看。”

谢芳华摊手,“没办法给你看,打开盖,它就会立即跑出来,我必须用魅术再引它入内。”

“那算了。”秦钰作罢,对她问,“这个虫子,你打算用它做什么?”

“不是说了吗?等着人来取。这么重要的东西,总有人来拿。”谢芳华道。

秦钰点点头,还是不放心她的身体,“你身体真的无碍?”

“无碍,我是医者。”谢芳华头疼地道,“你这个皇帝,每日要盯着的事情多了,不要只盯着我好不好?”

“你若是是听话,我还哪里用得着费心盯着你。”秦钰也无奈。

谢芳华看着他好笑,挥挥手,“你快去处理事情吧,我这里没事儿。”话落,她想起什么,又道,“对了,放出风声去,就说裕谦王府的孩子找到了,病了,被我治好了。”

秦钰意会,点点头,见她真无事儿,才放心走了。

小泉子将秦环送回了裕谦王府,顿时惊动了裕谦王、王妃、秦毅夫人、钦佩等人。

众人齐齐迎了出来。

秦毅夫人见到秦环,顿时哭着上前,一把将他抱在了怀里,秦环高兴地喊娘。

秦环小脸红扑扑,气色极好,哪里还是那个中了虫盅被人控制的病弱孩子?

裕谦王和王妃对看一眼,连忙齐齐上前对小泉子道谢。

小泉子摆摆手道,“杂家可当不起王爷和王妃的谢,小公子是皇上和芳华小姐找回来的,小公子身上的病是芳华小姐救好的,王爷和王妃若是要谢,就进宫去谢恩吧。”

裕谦王连连点头,“本王稍后就去宫里谢恩。”话落,示意管家打赏小泉子。

小泉子也不推辞,领了赏回宫去了。

裕谦王妃见小泉子走了,扯过裕谦王,悄悄担心地问,“王爷,如今孩子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被找回来了,那背后的人万一对咱们再……”

“糊涂!”裕谦王扯开袖子,对她瞪眼,“皇上既然如此做,就是自有主张,你不要再妇人之见,免得害了我们全家。”

裕谦王妃委屈地点了点头。

裕谦王连忙沐浴更衣,收整一番,匆匆进宫去谢恩。

秦钰这次并没有为难裕谦王,只是嘱咐他,若是再有人找来威胁他,骨气硬些。既然在京中,他自然不会让裕谦王府出事儿。

裕谦王连连点头,欢喜地出了宫。

当日,裕谦王府找到了孩子的消息并且由谢芳华将孩子的病治好了的消息迅速地传出了京。

一晃十日,京城极其安静,除了礼部忙碌地筹备新皇登基大典和李沐清、燕亭、崔意芝筹备军事外,京城内外,再无其它动静。

言宸从离京后,无消息传来。

秦钰派出去的隐卫,也全无消息。

京城太太平平。

十日后,漠北边境传来谢墨含的加急文书,言北齐二皇子齐言轻突然返回了北齐京城,边境兵战暂时息止。

文书传来后,朝臣齐齐猜测,北齐京城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为何齐言轻离开了北齐边境?不过就南秦目前的形势来说,他离开边境是好事儿,可以给南秦充足的时间准备。

三日后,便是秦钰登基的吉日。

这期间,秦铮一直杳无音讯。

英亲王妃眼见着日子一天的临近,在府中急不可耐,但又全无办法,她派出去的人至今也没传来消息。秦铮如今到底在哪里,也不知道。

英亲王自小出身皇家,又在朝局中屹立多年,对政局有着一定的敏锐度。他不比英亲王府只在意秦铮和谢芳华的婚姻,而是对朝局有了一丝忧虑。

如今的南秦,在他看来,太过平静了。

平静得让人恍惚地觉得真是一个太平盛世。

数月前京中内外接连出事,边境兴兵等等,似乎都成了云烟,过去了一般。让人觉得新皇登基,开始迎向新的局面,欣欣向荣。

可是清醒的他知道,太平的背后是先皇留下的诸多弊端和烂摊子,没有彻底的铲除和清除干净,怎么可能会有太平盛世?

所以,如今的太平不过是随时会粉碎的镜面,一旦镜面粉碎,也许会掀起滔天的巨浪。

与英亲王一般的重臣,如左右相、永康侯、翰林大学生、监察御史等人,也敏锐地觉察到了京中非同一般的平静。

李沐清、燕亭、崔意芝这些日子对于军饷筹备军事征兵有一定的进展成效。

三日一晃而过。

这一日,来到了秦钰登基之日。

前夜,下了一夜的细雨,宫墙和京城各处被雨水洗刷得极其干净,早晨起来,空气中有一丝丝泥土的清香。

这一日,京城九门皆调动重兵把守,皇宫内院更是重重御林军严防有人作乱。

一早,秦钰便着内侍官给谢芳华送来了皇后的礼服。

礼服极其漂亮,华光异彩,在旧制的基础上,秦钰还是用心地让人重新做了细微的改动,凤凰振翅欲飞,浴火翱翔于九天,栩栩如生。

秦钰穿戴好崭新的帝王龙袍,前来见谢芳华,对她温声道,“先行即位礼、大赦天下、颁布诏书登基,接玉玺、百官朝贺等一应事毕,才行封后大典。前面一应事情十分繁琐,估计要大半日,你先在这里休息,待仪式差不多时,我派人来喊你入朝。”

谢芳华慢慢地点了点头。

秦钰看着她,目光凝视,过了片刻后,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低声说,“芳华,若是登基立后顺利,你就做我真正的皇后吧?可好?”

谢芳华抬眼看他。

秦钰与她目光对接,温声道,“这一生,携手到老,不求百年,只求你我一生。我为帝,你为后,南秦江山开创出真真正正的太平繁荣盛世,也不枉这一世。”

谢芳华从他目光中看出了真挚,坦诚,清澈,她面色现出片刻的恍惚,不过瞬间,便撤回手,对他道,“若是今日真能顺利,我便应承你也无不可。”

秦钰露出笑意,“当真?”

“不是君子,也能一言九鼎!”谢芳华道。

秦钰颔首,上前一步,抱住她,“在平阳城的月老庙,我曾经将你我的名字写在了红布条上,吩咐月落用彩带挂去了槐树上。神槐长了千年,缔结了多少姻缘,我只祈求,到我这里,灵上一次就好。”

谢芳华一怔。

秦钰将她抱紧,似乎要揉进怀里,片刻后,又慢慢松手,放开她,低声道,“月落对我此举不解,说天下万千女儿家,你明明对我无意甚至有恶,我为何偏偏对你却执着。当时我对他说,我不比秦铮晚识你,只不过是造化弄人罢了。”

谢芳华抿唇。

秦钰轻轻抬手,为她理了理鬓角的发丝,温柔地道,“我只但愿,今日,真能太平,若是让我用一生的生命来换,也甘愿。”

谢芳华顿时皱眉,“乱说什么!”话落,催促他,“快去吧!”

秦钰笑了笑,点点头,转身出了内殿。

谢芳华看着他被仪仗队簇拥着离开,忽然想起,曾经在平阳城的月老庙,那一日,她见到秦钰。秦钰一身雪青软袍,身上披了一件轻薄的暗红披风,身姿秀雅地站在那里,有彩带从房檐上飘落下来,风吹起,拂过他如玉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