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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远他就发现前方有僧人出现,无奈之下只好将马车抛下,带着十三钻进了树林,自树林中向东行进。

偶然路过昨夜的古井,古井周围的女xìng僵尸已经被移走了,左登峰探头看向井下,井壁是由青石垒砌的,上面长满了青苔,井水为深蓝sè,自井口看不到糯米的痕迹,由此可见井水很深。

左登峰只是看了一眼就绕路向北,前方是一座山峰,躲避追捕的时候自然不能跑到高处,向南就是村庄,最好就是向北。

清晨有露,沒走多远衣服就被露水打湿,晨露和白天的雨水分别为yīn阳无根水,yīnxìng无根水可以缓解他体内过盛的阳气,清晨赶路是最好的时机。

在山脚下绕行至山峰北侧,左登峰在树林深处发现了一座土地庙,土地庙很小,高不过丈余,宽不过六尺,土地庙里供奉着一尊土地公的神像,神像雕刻的很是粗劣,整个土地庙里除了一尊神像之外沒有其他东西,这里明显很久沒有人过來祭拜了,土地庙门前长满了荆棘,土地庙上攀附着大量的植物藤蔓。

山中出现土地庙并不稀奇,倘若换做别人定然会一瞥而过,但是左登峰却在土地庙停留了一段时间,因为他发现这座土地庙是用木头搭建的,不过令他驻足的并不是这些坚硬的奇怪木材,而是土地庙的建筑手法,整个土地庙连一根铁钉都沒用,用的全部是挖槽卯榫的建筑工艺,卯榫结构的建筑建造起來非常麻烦,好处是非常牢固,这种手法很少见于民居,一般用在皇家建筑上,以这种手法建造土地庙肯定有古怪。

徘徊片刻之后左登峰带着十三离去了,当务之急不是寻奇探幽,而是尽快逃命。

山峰北侧就是一条小路,左登峰不敢走小路,只能围绕山峰圈绕,中午时分來到了山峰东侧,山峰东侧的山脚下是一处草夼,草夼里生长着大量的茅草,茅草很高也很茂密,夏天是禽兽哺育幼雏的时候,茅草丛中有着大量的飞鸟筑巢,咕咕呱呱很是吵闹。

到了这里,左登峰不敢走了,这片草夼东西长达数百步,南北数十丈外就是道路,此时他甚至能看到小路上不时掠过的修行中人,倘若自草夼里向东走,必定会惊起飞鸟,暴露位置。

左登峰沉吟良久,只能在山脚下的草夼边缘暂时躲避,他不能再往前走了,但是躲避起來也不是长久之计,因为马车被他遗弃在了山峰西侧,迟早会有人发现,倘若有人发现马车,就能确定他大致的方位,铁鞋肯定不会将那红衣僧人杀死,而红衣僧人已经确定他失去了灵气修为,必定会将这个消息传播出去,那些追捕他的人自然知道一个沒有灵气修为的人是跑不了多远的,向前追出一段时间不见他的踪影必定会调头回來,届时将会是瓮中捉鳖的局面。

想及此处,左登峰苦笑摇头,他先前一直以为密室里那个神秘的道士会传授他行气法门,结果对方并沒有传授,此时竟然连活着回到故乡都成了奢望。

左登峰坐在草夼边看着草夼里的大鸟带回食物,虽然看不到喂食幼鸟的情形,但是他能想象到那是怎样一副温馨的画面,人生在世有三件事情必须去做,赡养父母,牵手伴侣,养育后代,但是这三件事情都与他无缘,沒能为父母送终,青年亡妻,未留子嗣,而今连死在爱人身边都做不到了。

左登峰并不怨天尤人,他沒有埋怨老天对他不公,他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但是想來想去他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现在唯一令他欣慰的就是将藤崎正男毙于掌下为巫心语报了仇,现在要死,也不算太亏了。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一个结果,等待一个结局,倘若老天能给他一个回家的机会,他就回到清水观,倘若老天让他不得善终,他也不感觉冤枉,毕竟自己曾经杀过很多罪不至死的人。

“十三,你回清水观等我吧。”良久过后左登峰转头看向十三,十三是他最后的牵挂,清水观有阵法保护,只有他和十三可以zì yóu出入,在那里它虽然会孤独,却很安全。

十三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而低下头继续趴在左登峰身边的沙地上,它并非沒有听懂左登峰的话,而是它知道左登峰现在沒有自保之力了,它不会独自回清水观,它想将左登峰也带回去。

左登峰见状摇头苦笑沒有再逼十三离开,那些追捕他的人都自诩名门正派,只要抓住了他,想必不会为难一只畜生。

明知无处可逃,左登峰打开包袱换上了自己那件残破的道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