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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昭与曹宗渭夫妻两人腻歪到中午,丫鬟进来问过两遍传不传饭,才一起起床。

还好天气还不热,不然一身的汗渍,实在难看。

二人才传了饭,前院的兄弟两人便过来了,要在栖凤堂一起用饭。

一家四口一起吃饭的时刻实在舒心,贺云昭笑吟吟地替两个孩子摆了筷子,问道:“读书学武都累得很,中午多吃点。”

桌上五菜一汤,清蒸鳜鱼上黄姜青葱,颜色鲜美,斗彩釉里红的两个盘子里分别是干丝清炒牛肉脯和鹌鹑茄,润辞浮纹的大碗里盛着腊肉蒸蛋,还有一道青菜和一碗什锦汤。

哥俩许是真的学累了,食欲很好,几样菜都吃了大半,汤也喝的差不多了。

贺云昭食量不大,曹宗渭觉着她身子不够结实,频频给她夹菜盛汤。遍彩的小碗里将将浅了一点,曹宗渭便又添了些进去。

贺云昭喝不下,只能笑着阻止道:“够了够了,喝不完的。”

曹宗渭手上还未停,严肃道:“哪里够,你总是吃的不多。”

哥俩是用完饭了,漱了口净了手,也附和道:“夫人吃的少,这样不好。”听说多长肉肉才好生妹妹呢。

贺云昭无奈地拧了拧自己的脸蛋,道:“你们瞧瞧,这不是肉是什么,还嫌我吃的少。”

手一抬起来,袖子就滑了下来,贺云昭胳膊朝里的地方,露出一块红痕,有半圈蜡烛那么大!

曹正允气地从椅子上跳下来,心疼地看着贺云昭的“伤痕”,气呼呼地对曹宗渭道:“爹!这是怎么回事,娘怎么受伤了!”

这“伤痕”太隐蔽,丫鬟肯定是伤不到夫人的,而且下人伺候向来周到,贺云昭应该不会被伤着了才是,唯一的解释,就是曹宗渭弄的!

曹正允噘着嘴道:“爹……是不是你弄的!我没冤枉你吧!”

曹宗渭看着那个红色的吻痕,嘴角抽了抽,道:“是我的弄,但是……”但是你冤枉老子了!那个不是伤痕,也不会痛的!

曹宗渭话没说完,后面的话也不大说得出口,曹正允却不管,抱着贺云昭,护着她道:“爹,你怎么能欺负夫人!”

贺云昭也搂着曹正允哄道:“允哥儿不哭,你爹不小心的,不痛不痒,没什么干系。”

曹正允不信,委屈巴巴地,一双含泪眸水润明亮,他不甘地对贺云昭道:“娘,你这维护爹做什么,你别怕,咱们找祖母去,让祖母祖母评评理!”让祖父祖母打他!

这事还闹到婆母公爹面前去啊,贺云昭怎么好意思!

替曹正允擦了擦眼泪,贺云昭笑道:“真没什么干系,你瞧,就这一处,你爹若真欺负我,哪里就正好只打这一个地方?说明他不是故意的对不对?”

曹正允明白过来了,他抓着贺云昭的细嫩的胳膊道:“对,肯定不止一处,娘给我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伤着了。”

贺云昭忙抱住曹正允不老实的手,否认道:“没有的没有的。”

曹宗渭看不下去了,夫人身上到处都被他留下了这种痕迹,若是让这小子见到了还得了,于是一巴掌贴在曹正允整个的脸上,推开他道:“别看了,你不是想要妹妹吗?红印记就说明能生妹妹。”

曹正允被曹宗渭弄得眼睛都睁不开,鼻子拱的像个猪鼻子,两手挥舞着道:“你骗人!”

曹宗渭长臂一伸,把曹正允推的更远了,他底气十足道:“我怎么会骗你?你再闹我不让你们来栖凤堂吃饭了,晨昏定省都给你免了信不信?”曹正麾本来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所以一直旁观着,一听父亲以后都不许他们俩来了,忙拖开曹正允,对曹正允道:“爹肯定没骗人,允哥儿你别闹了,爹哪里舍得打夫人,他就是舍得打你,也不会打夫

人的。”

这个解释还比较可信,曹正允终于脱离了曹宗渭的魔抓住,他抬眼望着曹正麾道:“哥你说的对……爹只舍得打你,怎么会舍得打夫人。”是他太激动了。

曹正麾纠正道:“是舍得打你,不是舍得打我。”

曹正允不服气,他明明比哥哥受宠爱嘛!

曹宗渭却没那么多耐心同他们闹了,饱暖之后,他还有旁的要紧事要做呢。

“你们中午不回去休息会儿?这般精力十足,看来是先生教的太少了?”

曹正麾寒毛直竖,他这每天累的晚上倒头就睡,再加强一点,每天怕是晨昏定省的功夫都抽不出来了,那怎么见夫人呀!

“爹,我们这就回去休息,这就回去!”曹正麾不由分说地把曹正允拖了出去,允哥儿临走前还不忘跟父母亲告别。

哥俩一走,贺云昭就抱着手臂,捶了曹宗渭一下,道:“让你轻点你不听,留下这样的印子,要人看见了真是羞人。”

曹宗渭搂着她的腰,捏着她的粉拳,道:“明明是他们俩想要个妹妹,我这么费劲的满足他们,还赖我……”

明明是他们父子三人各有想要的,累的是贺云昭!

曹宗渭吩咐丫鬟进来收拾了碗筷,与贺云昭一起在庭院里走了两圈消食,便回了屋里。

睡觉之前,二人洗过澡才上的床,贺云昭以为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觉,却没想到枕边的人精力这般旺盛,上午的记忆还没从她脑子里消散,这会子又来了新花样。

曹宗渭给她擦拭身体,盖好被子,在她将睡未睡之际轻声道:“夫人你腰也太细了,我都怕给你折断了,以后可得好生调养……”

贺云昭困的不行,阖上眼皮,一点回应也没给他。

曹宗渭怕吵醒她,便在另一床被子里睡了。

二人醒来的时候,大眼瞪小眼,贺云昭揉了揉惺忪睡眼,伸出手臂伸了个懒腰,娇声道:“夫君你睡了么?”

曹宗渭斜躺在床上,支着脑袋笑盈盈道:“睡了,只比夫人早醒一点。”

二人才说了会儿话,外间丫鬟传话道,小昌来了。

曹宗渭让人去书房等着,他马上过去,贺云昭怕耽误他正事,也起床伺候他穿衣。

两人在一块儿的时候很少叫丫鬟伺候,贺云昭替他穿衣,他也给夫人穿衣。你替我系带,我帮你穿衫,好不甜蜜。二人穿好了衣裳,曹宗渭便先去了书房,贺云昭喊了丫鬟进来给她梳头——梳头这种复杂的事,曹宗渭一时半刻的还学不会,不过他有这个学的意思,有时候早起了还要装模作样的拿梳子在她头上比划两

下,经常把她逗得大笑。

贺云昭就让文兰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圆髻,簪两朵酒杯大小的淡紫色绢花,周围小簪齐插,再淡扫蛾眉,她便起身去了书房。

小昌正好从书房里出来,同贺云昭行了礼之后便退了出去。

书房里的黄花梨长案上摆了有厚厚的一叠信,每一个都被拆开了,信纸就放在信封上面。

贺云昭随便捡了两张看,都是盖着特殊印章的信。

曹宗渭放下写的密密麻麻的信道:“夫人不消看了,字太多了,省得费眼睛,我说给你听。”

贺云昭也懒得挨个看去,便道:“是为着上次那个名唤姜维的官员的事吧?”曹宗渭颔首道:“正是,听吏部的人说,本来吏部侍郎是有意要调任他去浙江的,姜维自己不知收敛,喝醉酒透露了风声出来,与你说的差不离。今儿上午却得到确信的消息,户部浙江郎中的名字吏部已经

报给皇上了,不是姜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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